慕千念和弱水之間,所有的誤會都解開,所有的心意也都明明白白向?qū)Ψ教寡浴?br/>
慕千念是慕行雨的親弟弟,慕千念和慕行雨長得極像,這兩點事實永遠(yuǎn)都無法改變。如果慕千念解不開這個心結(jié),那么他和弱水之間就只能是走進(jìn)一個死局。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慕行雨,弱水就不會存在,她就還是天璣國金枝玉葉的無雙公主,而他,也還是不會遇見她的萬寶閣二少爺慕千念。
如果慕千念不是長得像極了慕行雨,那日在山洞弱水也不會失聲說出口,慕千念或許也就不會說起他的兄長,泄露了自己身份。
如果慕千念不是慕行雨的親弟弟,弱水也不會動了利用他的念頭,更不會將他帶回小院,也就不會愛上他。
弱水用自毀雙目這么一個慘烈決絕的方式,打破了這一個死局。于她而言,失去這雙眼睛不算什么,失去慕千念才是她生命中再不能承受之重。
“弱水,明日我?guī)慊厝f寶閣,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的眼睛。”慕千念輕柔的吻落在了弱水那閉著的眼睛上。
萬寶閣,有的是奇珍異寶,非隱樓,有的是法子打探各種消息。
這些,以前的慕千念從未將它放在心上,可如今,他才知道,他要利用一切已有便利,尋找任何能醫(yī)治好弱水眼睛的方法。
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為什么他的兄長忙得焦頭爛額,也要握緊手中的權(quán)勢。
“好,我跟你回去。但我的眼睛無論治不治得好,我都不怪你,我只要你永遠(yuǎn)都陪著我。”
弱水本是不想再與慕行雨有任何瓜葛,可她也不想拂了慕千念的好意,讓他擔(dān)心,讓他自責(zé)。
“我永遠(yuǎn)都陪著你,如果我負(fù)你,你就將我千刀萬剮,只求你不要再傷了你自己。”
慕千念的自責(zé)一刻都不曾減弱,如果不是他那么決絕地要離開,那么固執(zhí)地不愿再給弱水解釋的機(jī)會,弱水也不會用傷了自己雙眼的方式來證明她對他的愛。
“別這么說,你知道我舍不得傷你。否則,就算你真的負(fù)我,我也要用鐵鏈將你鎖起來,讓你尋死不能,離開我更是不能。”
弱水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霸道地說笑著,可是聽起來,卻還是讓人那么感傷。
……
離開天澤城的馬車?yán)铮叫杏暾陂]目養(yǎng)神。馬車后面跟著幾名騎馬的護(hù)衛(wèi),為首的正是斂歌。
“原地休整,斂歌進(jìn)來。”慕行雨的聲音突然從馬車?yán)飩鞒鰜恚o(hù)衛(wèi)們聽令下馬休息。
斂歌將韁繩遞給趕馬車的護(hù)衛(wèi)后,掀開馬車上的厚厚簾子,看到慕行雨閉目端坐著。“閣主。”斂歌行禮后才進(jìn)了馬車車廂。
“坐。”慕行雨閉著雙目,但也知道斂歌進(jìn)了車廂后一直單膝跪著。
斂歌疑惑的目光在慕行雨的臉上偷偷打量,閣主的馬車,可從來沒人能進(jìn)來。斂歌不禁在腦子里苦苦搜索,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閣主而不自知。
“你還要我請?”慕行雨睜開了雙眼,淡淡瞥了一眼還單膝跪著,一臉緊張的斂歌。
“屬下不敢。”斂歌不敢抬頭對上慕行雨的目光,立即起身在一旁坐了下來。
“二少爺?shù)氖履憧捎凶隽耸裁窗才牛俊蹦叫杏暝俅侮H上了雙目,語氣平淡。
“沒有閣主吩咐,屬下不敢自作主張。”
“很好,吩咐下去,我不在閣中的這段日子,閣里和樓中沒有任務(wù)的人手,可以任二少爺調(diào)用。”
“是。屬下這就將消息傳回。”斂歌嘴里應(yīng)著,已經(jīng)起身準(zhǔn)備離開馬車。
“還沒讓你走。”慕行雨再次發(fā)話,話語的壓迫感讓斂歌又坐了回去。
“屬下魯莽,請閣主繼續(xù)吩咐。”斂歌心中一驚,似乎覺得今日的慕行雨和以往不同,但不敢妄自揣度。
“南星那孩子今年多大了。”慕行雨也沒有任何責(zé)怪?jǐn)扛璧囊馑迹堑_口道。
“回閣主,南星今年八歲了。”閣主竟然會打聽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斂歌心中暗暗稱奇,嘴上的回答卻不慢。
“你覺得他怎么樣。”慕行雨依舊語氣極淡,甚至完全不是個問句。但斂歌知道他必回答不可。
“屬下覺得,南星根骨不錯,是個習(xí)武的好材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斂歌只是了很久,反復(fù)組織語言,最終也只是不出口。
“說。”慕行雨聲音陡然下沉,似乎等得失去了耐心。
“只是南星自幼跟隨二少爺,旁人也不敢過多管教,在習(xí)武上更是多有懈怠。”
斂歌的聲音漸小,這不管語言怎么組織,聽起來似乎有那么點責(zé)怪二少爺過度寵溺放縱南星的意味。
閣中誰人不知,閣主對他那弟弟,雖然管得嚴(yán),但最是維護(hù)不過。這樣一個護(hù)短的兄長,要是聽到有人說他弟弟的不是,不知道該是如何的不悅。
斂歌說完,垂首看著自己的腳尖,如果此時閣主一腳將他踢出馬車外,他一定毫不意外。
“南星這孩子對二少爺忠心,你安排下去,若是他愿意,帶到非隱樓好生調(diào)教。有個忠心耿耿的有用之人能一生追隨千念,我也放心。”
慕行雨語氣平淡,卻不自覺輕輕皺了皺眉頭。如今非隱樓盡數(shù)掌握在他手中,倘若他不在,那些訓(xùn)練有素但窮兇極惡的殺手,未必能為慕千念所用。
“只要閣主在,定不會讓二少爺涉險。”慕行雨憂慮的是什么,斂歌不是全然不知,不然他們也不用如此匆匆啟程。
“去辦吧。”慕行雨墨青色的衣袖一揮,示意斂歌可以出去了。斂歌這是在寬慰他,慕行雨不是不知道。
這些年來,斂歌是慕行雨身邊最值得信任,也最為有用之人。他希望,多年之后,慕千念的身邊也能有這樣一個人,而這個人目前最好的人選,就是被慕千念從小撿回,看著長大的南星。
“我不要兄長的斗篷,我也不想要這張臉。”
慕行雨深深闔目,那一日的慕千念讓他心疼,他的話更是讓他揪心。
或許,他低估了慕千念對容云疏的感情,低估了他自己對慕千念造成的傷害。
“千念,或許,兄長是真的錯了,兄長不應(yīng)該這樣自私,不應(yīng)該傷了你的心。你真的是兄長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唯一的放心不下了。”
慕行雨的心中長嘆,事出緊急,他竟然將慕千念獨自一人丟在那里匆匆離去,沒來得及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造成的傷害有多深,更沒來及為他解釋這個他刻意造成的誤會。
這一路上,他終于明白,他和容云疏已經(jīng)再無可能,就如三年前那一日,容云疏墜入落骨崖前對他的詛咒一樣。
她說,慕行雨,我詛咒你,這一輩子,你都得不到你愛的人!
確實也如她所愿,他慕行雨愛上了她容云疏,卻再也得不到她,永遠(yuǎn)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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