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婉月不解:「好端端的,嫂嫂為何要我回朔州城?」
虞青枝說:「我有些東西想讓你送回去,其他人我信不過,另外,這里的鋪子也需要貨物,婉月,只能你走一趟了?!?br/>
賀婉月想拒絕,可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她也只能按下疑慮。
「好,那我便回朔州城去。」
虞青枝微微一笑,握著賀婉月的手用了些力。
次日,賀婉月帶著一個箱子和一沓貨物單子離開。
虞青枝送走人,便將注意力放在草藥收購和鋪子上。
如此忙碌了十日。
傍晚,虞青枝回到宅院,就聽見廳堂里傳來對話聲。
「安息花,便是***最大的克星。」
「真是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會有如此驚喜?!?br/>
欣喜驟然涌上心頭,虞青枝喊了一聲:「夫君!」
廳堂里的交談聲立刻止住,下一瞬,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廳堂門口。
四目相對,虞青枝唇角的弧度瞬間擴大,然而到了近前,她又恢復(fù)了平靜。
「你怎么來寧河城了?」
賀連鈞稍稍彎腰,眉眼中帶著笑意。
「我收到你的信了,然而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就過來了,」
他說的簡單,卻引起了虞青枝的好奇。
「夫君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等等,不會是方才我聽見的,安息花是***克星的那件事吧?」
賀連鈞眼底的笑意加深:「娘子既聽見了,又為何要驚奇?」
虞青枝梗了下:「這件事,怎么聽都令人驚奇吧?」
安息花,***,全都是害人的東西。
誰都想不到其中一樣會是另外一樣的克星。
「等等,這件事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虞青枝睜大了眸子,錯愕的望著賀連鈞。
「夫君,到底怎么回事?」
賀連鈞輕咳兩聲:「此事說來話長,不若之后,我再與娘子慢慢說?」
虞青枝腦海中的思緒轉(zhuǎn)的飛快,幾瞬便鎖定了關(guān)鍵點。
十幾日前,系統(tǒng)說過賀連鈞出事,但隨后就表示事情過去了。
那會兒她沒在意,現(xiàn)在想來……
「夫君,可是……」
虞青枝有心想提出來,可又礙著系統(tǒng)存在不能透露,最后只能默然。
賀連鈞暗中嘆息:「娘子,只是出了點小意外,問題并不大,你瞧,我眼下可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呢?!?br/>
虞青枝勉強的扯了下唇角,垂眸不語。
后方,姜忱搖了搖頭,迅速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很快,幾人回到廳堂中坐下。
賀連鈞將安息花和***之間的克制道出。
虞青枝聽著,突然覺出不對。
「夫君的意思是,想要安息花起效,得先讓人染上安息花,然后才能克制***?」
她的聲音稍稍拔高,眼底滿是錯愕。
那可是安息花,能叫人染上便無法自控,身體日漸虧損的東西。
主動染上安息花,再借此克制***。
萬一,萬一沒有用呢?
虞青枝難以置信,這分明是拿自己的命賭。
「夫君,你是不是沾染過安息花和***,才會如此清楚?」
賀連鈞眼眸微閃:「沒有?!?br/>
虞青枝苦笑一聲:「夫君,騙我沒有好處。」
賀連鈞揉了揉眉心:「我……是,我確實沾染了安息花,但克制***這點并不是我發(fā)現(xiàn)的?!?br/>
虞青枝表示懷疑:「不是你,那又是誰?」
「胡三。」
賀連鈞知曉今日不將話說清楚,沒法談下去,便將前因后果提了出來。
如他所言,他確實沾染了安息花。
但永和公主發(fā)瘋,逼得四皇子不得不替他解除影響。
安息花克制***,反過來,***也同樣克制安息花。
「起先我并未發(fā)現(xiàn)那是***,但永和公主說漏了嘴,才暴露了這個關(guān)鍵?!?br/>
虞青枝張了張嘴,心里莫名發(fā)澀。
「永和公主對你還真是……一往情深。」
賀連鈞說:「我對她無感,你知曉的。」
虞青枝垂眸,若不是知曉這點,她也不會那么說。
就在這時,姜忱開口:「安息花對身體影響極大,便是解了,也會有一段時日虛弱,如此情況下你還趕來寧河城,想必朔州城的情況很差,那邊發(fā)生了什么?」
賀連鈞嘆氣,他這會兒可是連底都被掀沒了。
嘆了口氣,他道出此次過來的緣由:「朔州城多處水源都被下了安息花,城中百姓盡受影響,偏背后之人隱藏極深,我只能來此?!?br/>
虞青枝皺了眉頭,她能理解男人的為難之處,但現(xiàn)實并不如意。
「夫君,寧河城中被***控制的人確實極多,但***本身,并未出現(xiàn)?!?br/>
姜忱頷首:「她說的沒錯,***本身并未出現(xiàn)過?!?br/>
賀連鈞微微一笑:「只要寧河城中還有人被控制著,那握著***的人就必然還在,此事我有解決的法子,你們看著便行。」
虞青枝和姜忱對視一眼,都猜不到所謂的法子,索性也不追問,任由賀連鈞將話題帶過。
晚上,虞青枝倒了杯茶水坐在桌邊啜著,忽地想起賀婉月,轉(zhuǎn)頭問道:「夫君,我讓婉月帶回去的箱子,你可看見了?」
「看見了,圖紙已經(jīng)送去山上。」
賀連鈞說著,到虞青枝身邊坐下,眼眸中滿是專注。
「娘子,那些圖紙,你到底是從何處弄來的?」
虞青枝微微一笑,借著喝茶的動作遮掩住眸中的思緒變化。
「夫君,秘密是不能說的?!?br/>
賀連鈞啞然:「行,那我不問,我們說另一件事?!?br/>
虞青枝打起精神:「什么事?」
「婉月告訴我,你一直用賀記的名頭在寧河城撒銀票,此事可當(dāng)真?」
虞青枝眸光閃爍,左顧右盼地說:「時辰不早,夫君,我們快些歇息吧?!?br/>
她起身欲走,卻被賀連鈞從后方抓住手腕,不得不回過頭。
「夫君,還有什么事嗎?」
賀連鈞定定的望著她,手上稍稍用力:「娘子,賀記的事……」
「哎呀,一點小事,不值得拿出來說。」
虞青枝打斷他的話,手上用了力氣才得以掙脫。
下一瞬,她拉著被褥蓋過頭,直接裝睡。
桌邊,賀連鈞看著她的舉止失笑,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杯子。
「既然娘子乏了,那我便不出聲了,明早我們再慢慢說?!?br/>
虞青枝:「……」
這是故意折騰她的對吧?
「刷」的一下,虞青枝又坐了起來。
「夫君,我覺得吧,今日事還得今日畢,放在明日就沒意思了,咱們細細的聊?」
賀連鈞挑眉,掀起側(cè)邊的被褥躺下。
「可我現(xiàn)在覺得,還是要早些歇息的好,沒精神的話,可處理不了明天的事?!?br/>
他說完,徑直閉
眼。
虞青枝睜大眸子,不敢相信耳朵。
「夫君,夫君?」
她連喊幾聲都沒得到回應(yīng),最后只能無奈躺下。
誰知下一瞬,一個身影突然傾了過來。
賀連鈞單手撐著床榻,俯身間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眼底滿是寵溺:「娘子,好夢?!?br/>
虞青枝眸子倏地睜大,臉頰瞬間通紅。
這人,怎么能那么突然呢?
賀連鈞的聲音帶著幾分嘆息:「快睡吧,以后有的忙了?!?br/>
屬于男人的清冷氣息充盈在鼻尖,虞青枝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次日清晨,虞青枝神清氣爽的起身,剛出院子,就看見姜忱攙扶著姜甜走動。
姜甜這些時日發(fā)作的很少,氣色便也好了許多。
「姜大哥,姜妹妹?!?br/>
虞青枝揚聲,被注意到后,便加快腳步過去。
「姜大哥今日不去城西么?」
姜忱笑道:「去的,不過得等人?!?br/>
「等誰?」
虞青枝話音剛落,賀連鈞便出現(xiàn)在她身后:「等我?!?br/>
她驚訝回頭,手推了下男人。
「你何時到我身后的?」
賀連鈞眸中帶笑:「在你問他去不去城西時,我就在了?!?br/>
虞青枝完全沒注意到身后,聞言不由咳了幾聲。
「那個,我今日不用出城,便也隨你們走一趟吧?!?br/>
早飯后,幾人往城西走去。
一路上,賀連鈞將寧河城的情形盡收眼底,眸中的情緒晦暗不明。
虞青枝心生擔(dān)憂,抓住他的手握緊。
「夫君,很快就會好了?!?br/>
「我知曉?!?br/>
城西棚區(qū)。
百姓三兩成團的坐著,官兵來回走動,時不時抬個擔(dān)架離開。
有姜忱在,虞青枝一行人十分順利的見到了胡鼎。
「多謝賀公子,虞娘子,此處的百姓能得二位幫助,乃是天大的幸事啊。」
胡鼎激動的熱淚盈眶,說話間,時不時就要背過身去擦眼淚。
虞青枝看著感嘆,有江定忠那種魚肉百姓的,便有胡鼎這般為民著想的。
同為朝堂之上的人,官員與官員間的差距著實的大。
就在這時,帳篷外突然傳來詢問:「大人,東邊有兩個病人生了怪病,需要姜神醫(yī)去一趟。」
姜忱一聽,立刻起身離去。
虞青枝跟著起身,卻被賀連鈞握著手腕按下。
「姜神醫(yī)能處理?!?br/>
短短六個字,打消了虞青枝要跟去的想法。
胡鼎看著,眼里閃過若有所思。
不過很快,他就遮掩了眸中的情緒變化,說起了最近棚區(qū)里的變化。
虞青枝不覺側(cè)頭:「胡大人,我有一點不解。」
胡鼎客氣地說:「虞娘子請說?!?br/>
「從姜神醫(yī)口中,我知曉此地的境況是因***而起,但***早已消失多年,為何如今卻在寧河城大范圍擴散?」
胡鼎嘆了口氣:「虞娘子問的也正是我等心中的疑惑,只可惜我們尋不到下藥之人,根本弄不清緣由,只能任由局面擴散,無能為力?!?br/>
虞青枝皺眉,偌大的寧河城,想找個下藥的人是很難,可眼下已經(jīng)不是找不找得到的問題,而是連應(yīng)對都做不到。
這正常嗎?
想著,虞青枝望向一旁的賀連鈞。
男人面色平靜,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突然,賀連鈞開口
:「我有一惑,不知胡大人能否替我解答?」
胡鼎頷首,做了個請的手勢。
「公子請說?!?br/>
賀連鈞緩緩起身,淡淡地說:「胡大人可還認(rèn)識我?」
胡鼎面色一僵:「公子為何這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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