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被加固鎖死,在瑪里茍安的施法下,空間在不斷縮小,無形的墻壁擠壓著一切,就好像魚罐頭一樣。
菲律爾已經放棄了思考,艾莉兒與晨風則慌得不行。
除了冰爆術艾莉兒什么也不會,而這個可笑的魔法看起來也傷不了瑪里茍安分毫。晨風凝重著,她還有一戰(zhàn)之力,去呼喚那殘留的神性,不過這也是把雙刃劍,她能從其中得到改寫命運的力量,也會被這力量吞噬。
已經沒有時間給予她們思考了,空間開始折疊,下一秒瑪里茍安手持的碎裂扭曲的空間劍刃消失在空中,隨后裂隙在晨風的眼前劈開,詭異的流動之刃無限的接近著她。
這就是旅法師,鬼魅的刺客,他們會隨意出現(xiàn)在空間的任何角落里,握著裂隙的劍刃,給予你致命一擊。
晨風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甚至說她連吟唱都做不到,瑪里茍安就在這一瞬間來到了她身前,隨后高舉的劍刃落下。
那是幽藍鬼魅的破碎,仿佛一張畫作,一瞬間在晨風的眼前被撕碎,隨后如風消散。
即將殺死自己的劍刃憑空消失,與此同時空間急劇縮小,只能感受到高強度的魔力涌動,以及那刺眼的光芒,隨后瑪里茍安從裂隙之中殺出。
瘋狂的面容被冰冷的鎮(zhèn)定取代,他從裂隙之中脫出,將劍刃送入另一處的空氣之中。
“終于……抓住你了。”
冰冷的眼眸堅定的直視著眼前的空白,隨著鮮血的溢出,那虛妄的身影逐漸浮出。
瑪里茍安的劍刃貫穿了那具該死的軀體,阿里多夫的神色有些錯愕的看著瑪里茍安,隨后無聲的笑了。
“原來你一直在找我啊……”
阿里多夫明白了,從一開始瑪里茍安就沒有被徹底的吞噬,他一直保持著理智,并且在這之中尋求著反擊的機會。
不知何時他窺破了幻像,不過還裝作一副被控制的樣子,還有那封鎖空間,他看起來是為了獵殺晨風,可實際上,他是為了困住自己。
“這才像點樣子啊,記述者。”
阿里多夫贊賞著,下一秒破裂的空間將阿里多夫的心臟撕扯成碎片。
嘴角涌出點點的猩紅,隨后阿里多夫呆呆的看著前方。
似乎回想起了什么,阿里多夫的面容上突然帶起了巨大的恐懼。
他一把拉住了瑪里茍安的手,從那驚恐的眼神之中,瑪里茍安仿佛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靈魂在向他求救。
“日記……”
阿里多夫回光返照般,低語著,隨后無力的倒下。
無論多么恐怖的幻像,可阿里多夫的本質依舊是個人類,血肉之軀。
這一擊之下,這個可怕的對手死的不能在透了。
瑪里茍安愣神的看著這已經傾倒的尸體,面色復雜。
他不明白阿里多夫最后那句話的意思,甚至說他不明白為什么最后他會是那樣的眼神。
恍如夢醒的……恐懼。
不過瑪里茍安也沒有停下,鬼使神差般翻弄著阿里多夫的尸體。
仔細翻找了一下,如瑪里茍安所愿,他找到了,琉爾基尼的日記。
看著這日記,瑪里茍安感到了事態(tài)的不妙,明明阿里多夫已經死了,可這一切似乎……才剛剛開始的樣子。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看著瑪里茍安那突然轉向的攻擊,旁邊的三人已經看愣了,瑪里茍安那一擊根本無法阻擋,可幸運的是他們并不是瑪里茍安的目標。
阿里多夫已死,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短暫的平靜過后,晨風看向瑪里茍安,只見他拿著那個日記本,一臉的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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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多夫真的死了嗎?
其實瑪里茍安也不知道,明明殺死他的觸覺是那么的真實,可這個人就如同幽魂一般,帶來不一樣的感受。
水手站在空曠的動力室內,升騰的霧氣已經讓視野降低到了一個非常模糊的范圍。
清道夫們正在追逐埃里克與約翰尼,而水手本人此刻,似乎在想什么,呆在原地。
預謀已久?又或者說別的什么。
他知道很多秘密,很多很多,多到說出來令人生懼。
不過在這之中有些很有意思,就比如……信仰。
信仰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奇妙到無數(shù)人的信念匯聚在一起,就連一個石頭都可以摧毀城邦。
所謂的新神便是在信仰的基石下登上神壇。
“你過來一下。”
思考了一下,水手突然對著身邊另一個清道夫喊到。
他是負責留下來保護水手的人,雖然有些疑惑,不過他還是走了過來。
甲胄將他的身形托舉得無比高大,這令水手都需要仰望他。
“大人……”
清道夫說著什么,可話語尚未說完便停頓了下來,他直視著阿里多夫的眼神,僵持在原地,如同雕像一樣。
那是何等深邃的眼眸,深邃到只是對視的一瞬間,清道夫便徹底淪陷在其中。
目光變得呆滯,隨后徹底死寂下來。
水手只是看了看他,隨后冰冷的說道。
“現(xiàn)在起……你就是阿里多夫了。”
暗示被種下,原本的人格在心靈魔法的摧殘下灰飛煙滅,已經模板化的記憶被注入其中,就好像啟動一臺機器般,干涸的眼神里,逐漸亮起了微光。
“我……”
“我是……”
“阿里多夫。”
水手滿意的看著這一切,隨后消失在霧氣彌漫之中。
誰是阿里多夫,誰又是水手。
其實這一切都不重要,所謂的名字也只是個代號,代表著一個獨立的意志。
無論他叫阿里多夫也好,叫欺詐師還是水手也好,他們只是提線木偶,最后服務于那個在幕后管理一切的人。
正如死去的大副一般,真正的水手已經被瑪里茍安殺死了,他的記憶與身份都在欺詐師的誤導下變幻,到最后戴上了阿里多夫的面具徹底迷失了自己。
欺詐師漫步在霧氣升騰之中,新的玩具被細線提起。
不知為何此刻欺詐師突然想起來利維坦,從這種玩弄心智來看,他們之間是如此的相似,只不過一位是古老的舊神,一位是已經算不上凡人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