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鬧鈴聲響徹整棟宿舍,蘇誠萬分無奈的睜開眼。無比幽怨的拿起電話,只輕輕的一瞥,便看見了屏幕上11:30這閃亮的大字,蘇誠一聲怪叫將沉睡驅(qū)散,披上大衣就往外跑。
沈陽的冬天,冷的讓人畏懼。這份畏懼伴隨著蘇誠來到這座城市整整三年,且隨著時間的流逝有增無減。其最直觀的體現(xiàn)在蘇誠身上這一層層的保暖毛衣和那件宛若坦克般的羽絨風(fēng)衣。
今天的蘇誠很明顯是無畏的,他都快急死了。今年的最后一場招聘會馬上就會結(jié)束,而蘇誠還在趕來的路上,多么可悲。他很想跑,可是他不敢,因為地上都是冰。。。北方的雪,一旦降下,便不會輕易的化,仿佛迷戀人間似的,總是會想盡辦法逗留,一直到下一場雪的到來。
“為什么老子總是沒法早起呢?”蘇誠一邊急速步行一邊思考著這一嚴肅的問題,招聘會所在地藍天體育場少說也得走上十幾分鐘。從班級群大家的交流內(nèi)容去一頓分析,蘇誠得出一會還有最后一家公司會進行招聘這一關(guān)鍵信息。為了自己的光明前途,為了以后的紅燈綠酒,蘇誠定了的神,將堅定的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小樹林。
這個小樹林無疑是一條近路,只是路不太好,再加上剛下過雪,地上都是稀泥,蘇誠為了這個招聘會也是拼了。走沒幾步,隱隱約約間仿佛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背對著蘇誠靠著一顆大樹坐在雪泥地上一動不動。蘇誠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不會是學(xué)校里的環(huán)衛(wèi)老大爺在這累倒了吧?”猶豫了一下,蘇誠還是決定過去看看,“這人要是訛我我立馬就跑,反正這附近即沒人有沒攝像頭的,我特么也不虛!”待走上前去,蘇誠卻愣住了,映入眼簾的這個人不是什么環(huán)衛(wèi)大爺,而是一位膚如白紙的少女。她歪著頭靠在樹干上,長長的劉海使蘇誠看不清她的臉,但蒼白的臉色和嘴角邊淡淡的血跡卻表明她的狀況并不理想,身處零下20度左右的沈陽,她卻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晚禮服,連鞋都沒有!就這樣光著腳躺坐在雪中。長長的黑色秀發(fā)沿著她所靠的樹干筆直的垂下,凌亂的散落在無塵的白雪之上。這仿若夢幻般的場景在蘇誠趕往招聘會的路上真真切切的發(fā)生了。碧玉無瑕的白雪之上,一位如星辰般璀璨的少女在安靜的沉睡著。蘇誠愣了愣神,不由自主的四下張望一陣,但周圍哪里還有別人?!霸趺崔k?”蘇誠自詡也是見多識廣之人,但眼前的光景無疑太過震撼。蘇誠定了定神,先讓自己冷靜一下,然后光速撥打了120。
“臥槽,占線??。 碧K誠聽著電話中那動人的音樂,無奈的掛掉了電話,隨著一同掛掉的還有那夢中的招聘會。蘇誠輕輕的搖了搖少女,用盡可能友善的口氣道:“你好美女,你冷嗎,有什么我可以幫你的?”奈何少女一點反應(yīng)也無,蘇誠心中暗自嘀咕:“不會是死了吧?!边@想法一出現(xiàn)嚇得蘇誠馬上將手放在那女子瓊鼻之下,想試探少女是否還有呼吸,卻不料手伸到一半,突然被那少女抓住了手腕,這一突發(fā)事件差點沒讓蘇誠蹦起來,不是嚇得,而是燙的,那握住蘇誠手腕的小手雖柔弱無骨卻熾熱如火。她抓住蘇誠的那一刻世界仿佛靜止一般,萬物皆虛。唯有少女那顫抖的呼吸和蘇誠慌亂的心跳響徹整片空間。
當(dāng)自己被抓住的那一刻起,蘇誠便明白自己應(yīng)該是卷入到了非正常人的事件中了,因為他清楚是看到了隱藏少女劉海下的眼睛。不,那不是眼睛,那是深淵!是黑洞!那無盡的仿佛可以吞噬靈魂的黑暗,將蘇誠如冰雕一般定在那里動彈不得。少女那如白玉雕琢的容顏之上,兩個黑色的窟窿定定的望著蘇誠,顯得格外的驚悚。
蘇誠已經(jīng)快暈過去了,他感覺自己就像被埋了一樣,一動不動。眼前還有一個女鬼定定的望著他,零下20多度的寒冬,蘇誠的內(nèi)衣卻被冷汗?jié)B的都可以滴出水來。蘇誠哽咽著想發(fā)出聲音,然而這注定是無用功。他只能在驚恐的目光中,看著那女鬼的臉離他越來越近,然后女鬼的嘴巴微張,似乎想說些什么,但蘇誠什么都聽不到,這種情況顯然出乎那女鬼的預(yù)料,她怔了怔,又一次張開嘴快速的說了些話,但蘇誠依然無法聽見任何東西。女鬼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瘋了一般的對著蘇誠不停的述說,一邊說一邊不住的顫抖,就這樣不停的說,不停地說。在無人知道的小樹林里,一個身著黑色晚禮服的赤腳少女和一位年輕男子跪在地上,女子不停的說著什么,而男子卻一動不動。這詭異的場景在那女鬼無聲的話語中顯得更加的驚悚。突然。她仿佛受到了極大的痛苦,做出了一個嘶吼的動作便倒在了雪泥之中。與此同時,女鬼的身上涌現(xiàn)出了無數(shù)道傷口,尤其是背部那兩處宛若刀挖般的傷口,并開始不停的向外滲出猩紅的血液。
蘇誠完全無法理解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他跪在這里已經(jīng)將近2個小時,在這漫長的兩個小時之中,刺骨的寒風(fēng)已經(jīng)讓他的腿失去了知覺。高度緊張和脫水開始讓他的神志有些模糊。但他卻從那女鬼顫抖的身軀和不斷流出的鮮血中感受到了一絲痛苦。他很想做些什么,可是他現(xiàn)在不僅動不了,甚至連聲音都無法發(fā)出?!斑@一切都是夢該多好”迷糊之中,蘇誠不由地在心中許下了這一美好的愿望,接著便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昏死過去。
冥冥之中,萬物皆有定數(shù)。到底是蘇誠選擇了少女還是女子等待著蘇誠,現(xiàn)已無法說清,蘇誠只覺得進入了一處世外桃源般的夢,夢中他安靜的躺在那黑衣少女的懷中,少女輕撫著他凌亂的短發(fā),帶著笑容,唱著無聲的歌。他依然無法聽到那女子的聲音,但卻看清了她的眼睛。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又夾雜一種怎樣的情緒?
蘇誠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一雙深邃如墨黑瞳,帶著皓若星辰神光,安靜的似乎在望著他,又或是在凝望他的靈魂。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