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等人忙人涼亭上走下來給建寧帝行禮問安。
建寧帝讓幾位妃嬪落下后,未看御花園中的秀女,而是直接和溫夫人要了小媛的名冊,翻看了哪些是世家之女后,在心中思量利弊后點(diǎn)下了名額。
后宮之中有多少女人,有多少漂亮的女人,建寧帝皆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這些身為棋子的女人,能在自己穩(wěn)固前朝和后宮時(shí)發(fā)揮多大的作用。
溫夫人和妙夫人皆是詫異,選秀選秀,哪有都都不看就定名字的?
溫夫人看著建寧帝持筆在名冊上畫下墨跡,側(cè)過身子柔聲笑道,“皇上,今年新入宮的妹妹,皆是閉月羞花之貌?!?br/>
話里的意思是,你到看一看啊。
建寧帝回頭,對溫夫人和煦的笑道,“可比溫夫人國色天香?”
溫夫人臉一紅,低眸道,“臣妾不過是蒲柳之姿,哪有新妹妹們靚麗喜人。”
建寧帝挑眉,在心底認(rèn)同了溫夫人的這句話。溫夫人長相雖然柔美,卻不比他心底之人。不僅是她,是任何人皆比不上。
所以建寧帝抿緊略薄的嘴唇一笑,沒再回話。
妙夫人眼見著建寧帝落下的筆皆是畫到了官家女身上,抬手將小儀的名冊遞過去,笑道,“皇上,莫要忘了這些有著沉魚落雁之容的妹妹們?!?br/>
晴修儀則謹(jǐn)慎小心的遞過一只茶盞,道,“皇上,天氣炎熱,您用茶?!?br/>
建寧帝抬眸看晴修儀,眼神沒有絲毫變化,卻依舊讓晴修儀禁不住打了個(gè)哆嗦。
兩個(gè)月前她到清心殿去給建寧帝請安,連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便被建寧帝盛怒之下禁了足,直到八月十五才解。
在晴修儀的眼中,建寧帝的性格越加的喜怒無常。
建寧帝接過晴修儀手中的茶盞,輕飲一口后揚(yáng)眉笑道,“晴修儀今日熏得什么香?竟是這般好聞,沾染在茶上,回味無窮?!?br/>
“回,回皇上的話,是沉木香?!鼻缧迌x有些受寵若驚的回道。
她解了禁足后建寧帝雖然晉了她的位份,可卻未曾留宿在她的宮里過。
“呂識?!苯▽幍厶ь^對站在身側(cè)的呂識叫了聲。
呂識忙低身,問道,“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朕記得月前外邦新進(jìn)貢了一些上好的沉木香,你稍后吩咐宮女兒送到晴修儀的宮里去,這味道,適合她?!?br/>
呂識稱了聲是。
晴修儀欣喜若狂,忙站起身來對建寧帝福下謝恩。
建寧帝一揚(yáng)手,笑道,“起身吧。”
晴修儀再站起身,螓首比先前昂起了很多,粉面上掛了一絲驕傲。
柳昭容見了,在心里升起一絲輕蔑。不過是一點(diǎn)子香料而已,有什么值得高興的。
樂充容站在離建寧帝最遠(yuǎn)的位置上,見幾人皆是圍著建寧帝鶯鶯細(xì)語,隨手拿起一側(cè)的畫卷閑看。
美眸一遞,畫上之人竟是陶纖蘿,那個(gè)同昭月夫人長得有幾分想象的女子。
眼眸一轉(zhuǎn),樂充容拿著那幅畫像姿態(tài)萬千的走到建寧帝面前,對建寧帝柔聲笑道,“皇上,您看這畫上女子是否眼熟?”
晴修儀輕遞美眸,看了一眼后,挑眉道,“這畫上的女子,卻有些蕓容華的影子?!?br/>
晴修儀入宮時(shí),李青慕已經(jīng)離宮。
妙夫人輕瞄一眼,看了建寧帝的臉色后,道,“臣妾卻覺得這女子像另一位姐姐?!?br/>
溫夫人和柳昭容皆是別過了頭,沒有搭話。
昭月夫人火燒鳳陽殿被禁足到現(xiàn)在,建寧帝連提都不曾提過。此時(shí)樂充容將這幅畫翻出來引建寧帝的注意,豈不是自討沒趣?
建寧帝輕瞇起眼眸,看著那畫上的女子心中猛然一緊。待將畫卷接到手中時(shí),神色已是變得淡然,他抬頭對呂識笑道,“將這個(gè)陶纖蘿,叫出來看看。”
呂識稱了聲是后下了涼亭,讓嬤嬤去找那幅畫上的陶纖蘿。
尋了半天未尋到人后,嬤嬤從先前被打發(fā)的那些女子之中找到了。
樂充容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那些被落選的女子的畫像放成一堆,未落選女子的畫像放成一堆,她手一撫,正好摸到了那堆被落選的。
須臾,陶纖蘿被嬤嬤帶到了涼亭前。
對照著畫卷細(xì)看,建寧帝笑了。
畫卷之上的女子與李青慕有著四分的想象,可真人卻只剩下了兩分。而且,陶纖蘿的神情怯怯的,全無李青慕身上那種高高在上,無視一切的傲氣。
李青慕可以傲到指著他,直呼他名讓他滾出去。相較之下,眼前人相差太多,連皮毛都不及。
“少了九分靈氣?!睖胤蛉苏\懇的評價(jià)道,“不過也算是個(gè)柔美人兒了?!?br/>
樂充容的目的不過是引起建寧帝的注意而已,至于眼前人是不是真的像正在被禁足中的昭月夫人,她不在意。
建寧帝將畫卷放到一側(cè),抬頭對樂充容笑道,“近來三公主可好?”
樂充容柔柔一笑,福下身子道,“回皇上的話,近來三公主甚好,很是乖巧可愛?!?br/>
“嗯?!苯▽幍埸c(diǎn)頭,“明個(gè)兒午后,朕去瞧瞧她?!?br/>
“三公主早就想父皇了?!睒烦淙菝奸_眼笑的回道。
建寧帝將手上那種小媛的名冊勾勒的差不多了,又將小儀的名冊拿了起來。
抬頭間,指著還怯怯站在涼亭下,額間鼻側(cè)滲出虛汗的陶纖蘿道,“留下吧,御女?!?br/>
陶纖蘿福下身子謝恩,被教引嬤嬤上前帶走了。
建寧帝又看著小儀的名冊勾下幾個(gè)名字后,對一側(cè)的溫夫人笑道,“溫夫人,有多少了?”
溫夫人回眸一笑,“回皇上的話,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位佳麗,其實(shí),二十一名小媛,九名小儀?!?br/>
將花名冊放到一側(cè),建寧帝站起身深吸了口氣,笑道,“就這樣吧,時(shí)候不早了,朕倦了?!?br/>
溫夫人趕緊站到一側(cè),對建寧帝福下身去,“臣妾恭送皇上?!?br/>
還站在甬路兩側(cè)的小媛小儀,皆是不明所以。
教引嬤嬤曾經(jīng)說過,終選時(shí)后宮中位份高的后妃們要將她們挨個(gè)相看,鳳其貌,問其禮,待到覺得其禮數(shù)周全后,再由皇上親過圣目,留下合心之人。
可眼下,建寧帝居然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就走了。
離開御花園后,建寧帝未再到別處,而是直接回了清心殿。
清心殿內(nèi)的凝笑和知柳早備好了茶盞,涼得半溫放到了書案前。
凝詩見建寧帝額上掛著細(xì)汗,小心翼翼的將一碗冰在冰盒子里的果冰拿出來,放到了建寧帝的面前。
建寧帝看后一挑眉,持起銀勺舀了一口,隨即展眉笑了。
凝詩打心底里松了口氣。
鳳陽殿走水后,建寧帝幾次震怒,清心殿內(nèi)的宮人便再不敢在建寧帝的面前提到絲毫有關(guān)昭月夫人之事。這果冰是昭月夫人發(fā)明的,她們自是不敢做來給建寧帝解暑。
此時(shí)建寧帝沒怒反笑,凝詩已是覺得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
建寧帝心情甚好,邊吃著果冰,邊將桌案上的折子拿在手中翻看。
早朝時(shí)大臣上折子,大順運(yùn)來的第一批糧食已于八月初抵達(dá)大月邊境。
拉搭做亂,大月再無閑暇國力同大順做抗?fàn)?,只能將年前出礦精鐵悉數(shù)拿出去同大順換糧食,以籌備軍糧。
大順皇帝看出建寧帝對國貿(mào)的誠意,主動將糧食價(jià)格降低了一成。
如此一來,解決了兩國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亂危機(jī)。
朝中百官皆在為拉搭一族犯上做亂而怒氣沖天,怒斥其是以卵擊石。只有建寧帝心中知道,他打心底感謝拉搭那個(gè)頭腦不清,帶頭叛亂的首領(lǐng)。
在派二十萬大軍去拉搭平亂和派二十萬大軍去進(jìn)犯大順邊境中間選,建寧帝先擇前者。
突然,建寧帝左手中的銀勺一頓,被手中的折子吸引住了目光。
聯(lián)名的官員中,有溫家人,亦有安家人,還有……秦家人。
難得的,沒有謝家人。
從這一本看似普通的奏折上,建寧帝看出秦家與謝家已經(jīng)反目,站到了溫安兩家的陣營之中。
思慮須臾,建寧帝笑了。他伸手把玩著腰間的龍佩,對站在一側(cè)的呂識道,“將朕的話傳出去,無太子,不立后。”
第四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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