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一緊,沈嬌嬌立刻側(cè)身躲過。
等到那東西從她面前劃過的瞬間,沈嬌嬌發(fā)現(xiàn),這黑影原來是個紙包。
砰地一聲輕響,紙包掉到地上,沈嬌嬌來不及查看,連忙飛身竄出窗外,去追那個躲在暗處的身影。
可到底是晚了一步,等她追出去的時候,那黑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夜空。
看著空寂的夜色,沈嬌嬌靜立了一會,然后,回到了寑殿。
撿起地上的紙包,沈嬌嬌發(fā)現(xiàn)紙包幾年竟然是一個賬本跟幾封信件,以及各大官員不可見人的把柄。
這賬本上,關(guān)于官員們之間的蠅營狗茍,全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大概掃了一眼,沈嬌嬌明白,這個賬本的主人,似乎屬于花宰眠。
當初花宰眠死了,姬崇道也曾派人去抄家,金銀珠寶抄出了很多,但賬本卻沒有影子。
當初沈嬌嬌以為這賬本可能是被姬崇道藏起來了。
畢竟花宰眠死了,他自己又病得不輕,國家大事還都需要百官處理,暫時不能跟百官鬧得太僵……
但現(xiàn)在看來,原來這賬本,在當初被人截胡了,壓根就沒到過姬崇道手里。
收好賬本,沈嬌嬌又看了眼那幾封信件。
信件大多與造反有關(guān)。
想來花宰眠留著這東西,也是為了牽制官員們,讓那些官員心甘情愿服服帖帖地為他辦事。
將東西都收拾好,第二日下了朝,沈嬌嬌留下了郭章。
郭章還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低著頭站在殿下,大腦瘋狂地思考,自己有沒有什么把柄落在沈嬌嬌手里。
難道是綠豆眼那事……
郭章心中有些不安的同時,又覺得不太可能。
綠豆眼那身份,跟他八竿子打不著,即便是何時非再厲害,又怎么能查到他的身上?
況且,綠豆眼早已經(jīng)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他有什么可怕?
想到這里,郭章挺起了腰桿,甚至主動開口,“不知陛下何事?”
“郭大人,你年事已高,卻還要忙于政務,真是辛苦了。”
聽沈嬌嬌這話,郭章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不明白沈嬌嬌什么意思。
偷眼看沈嬌嬌臉上的淡笑,忽然,郭章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沈嬌嬌在討好他!
想到這個可能,郭章嘿嘿冷笑。
看來,小丫頭片子知道自己不行,知道自己沒能力,想要抱他的大腿拉攏他了。
還真是天真。
且先糊弄糊弄她一陣,先取得她的信任,然后……
想到這里,郭章正義凜然地看向沈嬌嬌,“為大武辦事,為陛下辦事,為百姓辦事,怎么會辛苦呢?”
“臣年紀雖大,但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未來一定會盡力輔佐陛下……”
打斷了郭章的慷慨陳詞,沈嬌嬌忍不住笑了,“郭愛卿說的很好。”
“正好,如今有一件事情,需要郭愛卿出力?!?br/>
“……什么事情?”
聽沈嬌嬌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目的,郭章好奇的同時,也隱隱的有一絲莫名其妙的不安。
“郭愛卿,告老還鄉(xiāng)吧?!鄙驄蓩烧f出的話,讓郭章始料未及。
他目瞪口呆地看向沈嬌嬌,“什么?”
“郭愛卿年紀大了,告老還鄉(xiāng)吧。”沈嬌嬌毫不客氣地,又說了一遍。
真真切切地聽明白沈嬌嬌的意思,郭章簡直氣壞了。
他握緊拳頭忍住心中的怒火,“陛下,臣可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過了嗎?”
“陛下作為皇上,您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您讓臣告老還鄉(xiāng),臣不得不告老還鄉(xiāng)?!?br/>
“但是這總得有個理由吧?否則這跟過家家開玩笑有什么區(qū)別,自古以來……”
不愿意聽郭章的長篇大論,沈嬌嬌將一封信扔給了他,“郭愛卿,這是你的字跡吧?”
“光憑這信上的東西,抄家問斬也夠了吧?”
“朕讓你自己告老還鄉(xiāng),是念在十皇子的面子上,否則……哼!”
沈嬌嬌冷哼一聲,郭章手指一顫,手中的信件掉了下來。
這……這東西怎么會在她手里?
當初花宰眠那老東西沒燒?!
來不及多想,他連忙哆嗦著跪下,“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br/>
“嗯。”
沈嬌嬌威嚴的目光掃視郭章一眼,看郭章此時哆哆嗦嗦涕泗橫流的樣子,終于開口,“看在十皇子的面子上,朕可以不殺你?!?br/>
“但……”
明白沈嬌嬌的言外之意,郭章表情糾結(jié)。
他好不容易熬到現(xiàn)在這一步,姬崇道死了,三個皇子死了,花宰眠死了。
終于輪到他登臺唱戲的時候,他怎么甘心就此告老還鄉(xiāng)?!
可……可如果他不答應,等待他的就只能是死路一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一咬牙,郭章重重地將腦袋抵在地面上,“臣年事已高,身體有恙,望陛下恩準臣告老還鄉(xiāng)?!?br/>
“準。”
……
“爹,您怎么忽然辭官要回老家???”看著來向自己告辭的老父親,麗妃十分不解。
“外公,您別走?!笔首訉乱彩植簧?,“您就算不想做官了,也可以繼續(xù)待在北都啊,可以時時與我們相見?!?br/>
郭章何嘗想要離開,他也是沒有辦法啊。
不過既然無計可施,斗不過沈嬌嬌,他也便不打算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件事情如果不說,他的女兒跟外孫還能平平安安地生活,何必給他們添加那么多苦惱呢?
“老了啊,落葉歸根。”郭章隨便找了個理由,便匆匆地離開了皇宮。
回了家,從前人來人往的郭府,如今門可羅雀。
郭章讓下人都離開,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房里,從白天坐到黑夜。
他在這書房里呆過了多少日日夜夜,現(xiàn)在,一切都煙消云散了。
這兩天東西收拾好后,他也就卷鋪蓋走人了……
“郭大人何事煩悶?”就在郭章心有戚戚的時候,忽然,一個黑衣人翻窗竄了進來。
這黑衣人長相極其平凡,平凡到扔在人群中都認不出來的程度。
可偏偏氣質(zhì)卻極其冷冽,眼中似乎包裹著終年不化冰霜。
他說出的話更是讓郭章不敢相信,“郭大人,有沒有興趣篡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