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當著一個女人的面,就算被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怕另外一個男人,吳新正屬于這種人。他不屑地揚揚眉毛,“我怕的人恐怕還沒出世呢!你呢?他欺負你,你為什么不告訴小剛,是不是小剛也怕他?”
小慧的神色頓時黯然,又嘆口氣,“就因為他不怕鄭杰,所以我才更不敢告訴他。”她低下頭,用手指摳著椅背的一塊剝落的油漆,“如果他跟鄭杰翻臉,在青島我們一家人就待不下去了。”
吳新再審視小慧的時候,目光里多了幾分憐惜。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很嬌弱,實際上外柔內剛,讓人不可輕侮。她算不上什么耀眼的極品美女,頂多只能稱得上清秀。但此時此刻,在他的心底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彌漫開來,情不自禁地探起身握住她搭在椅背上的小手,柔聲說:“你不要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br/>
小慧微微張睫,先有點驚訝,然后又有些感動。畢竟他在得知鄭杰的身份之后仍幫助了她,憑這一點他就不是個膽怯的男人。她輕輕掙開被他握住的手,轉移開話題:“為了表示謝意,我請你出去吃冷飲!”
吳新聳了聳肩,坦白道:“其實我對冷飲不是很感興趣……”他更感興趣跟她單獨在家里多待一會兒。
“我知道,可我對冷飲感興趣,只是平日里舍不得花錢,今天借著請你的機會,我也解解饞!”小慧笑著起身,年輕女孩跟任何陌生男子單獨相處都不是安全的(小剛名言),前拒豺狼她可不想后迎虎豹?!暗任乙粫海胰Q件衣服!”
星巴客以咖啡著稱,不過冷飲也很有特色。在這樣燠熱的盛夏午后,冷氣很足的星巴客實在是消暑休息的好地方。
也許是時間段的關系,此時顧客不是很多。小慧跟吳新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立刻有一位服務生上前招呼。
小慧要了一只巧客力圣代還有一杯草莓冰激棱,吳新只要了一杯冰水,他對這些甜膩的冷飲素無興趣,只是為了陪她來吃。
“沒想到高貴的吳氏總經理也會踏足貧民區(qū),看來愛情的力量真的很偉大?!毙』勖虼酵鴧切?,難得好心情地開起玩笑。
吳新笑道:“你是在恭維我呢,還是罵我呢?!?br/>
“各占一半!”小慧抿嘴笑著,她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跟吳新坐一起吃冷飲。記得她報考青大的時候,最終目標就是大學畢業(yè)后能夠進入吳氏海運集團,那座矗立在市繁華中心的二十六層奢華辦公大樓是許多莘莘學子夢想的宮殿。
而吳新就是那座奢華宮殿里的王子!
吳新聳聳肩:“我從沒覺得自己有多高貴,不過是子承父業(yè)而已,再說你家也不是貧民區(qū)!”
“跟你們家住的地方相比,應該算是貧民區(qū)吧!”不知為什么,她突然覺得在他面前有一點點自卑。
“哦,不過是托我爸爸的福,讓我擁有比同齡人少奮斗二十年的成果!”
“有一個經濟寬裕的家庭的確會比同齡人多出好多的機會!”小慧微微慨嘆,她跟小剛都曾經有過各自的人生夢想。只是當夢想遭遇殘酷的現實時,便變得微不足道了。
服務生送上冷飲,她拉過自己點的圣代,悶悶地拿起小匙。
“倪慧,”吳新看著她,試探著說:“有幾句話我想跟你談談?!?br/>
小慧抬起眼,淡然道:“叫我小慧吧,有什么話你盡管說?!?br/>
“哦,小慧?!眳切锣诒嫖兜目粗?,“其實你是個很不錯的女孩,有沒有想過新的發(fā)展?我相信你一定不會甘心總是在夜總會做服務員!”
“……”她定睛看著他,似乎在揣測他的真實用意。
“有沒有興趣來吳氏發(fā)展?”他認真地征詢她的意見。
心臟狂跳,小慧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曾經,吳氏是她心目中的終極夢想,可最終因命運而與它失之交臂?,F在,很突然地,機會就來了。吳氏的總經理坐在她的對面問她有沒有興趣去吳氏發(fā)展。
這個情形她曾經幻想過很多次,如今夢想已徹底破滅的時候,竟然又奇跡般地變成了現實。而且,那個決定她命運的主考官居然是吳新,曾經是她神往暗戀過的人,現在是她認識的人。
“這樣猶豫不決?”吳新眸光沉了沉,她這樣戀戀不舍半生緣的工作,估計跟鄭杰有關。難不成她已經被鄭杰“潛規(guī)則”了?
不是猶豫不決,而是狂喜之下有些不知所措。小慧努力平息內心的激動,才要表白態(tài)度卻聽到吳新略含不屑的聲音:“有時候我真的無法了解你,看起來明明那么清高孤傲,卻偏偏自甘平庸。夜總會服務員的工作對你的吸引力就那么大嗎?既使到吳氏辦公大樓做高級白領都無法讓你放棄這種低三下四的工作?”
小慧一怔,繼而沉下臉。自幼多舛的命運,讓她的性格變得過分敏感,聽到他用如此輕蔑的語氣批駁她的工作甚至還出言不遜,不由惱怒起來。她推開面前的圣代,冷冷地說:“我不覺的我的工作有什么不好。我一沒偷二沒搶三沒……三沒出賣自己,我靠自己的勞動堂堂正正的賺錢,別人愛怎么看怎么想,我不在乎!”說完霍得站起身,從包里抽出一張紛紅鈔票放在桌上,然后準備走人。
“喂!”吳新連忙攔住她,見她惱了忙陪笑道,“我沒惡意的,只是想幫你找個更合適的工作,絕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br/>
“謝了,我不需要。”小慧錯開一步,“你吳總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跟我這樣一個低三下四的夜總會服務員在一起會影響你高貴的形象,麻煩你借光,我要回家了?!彼敛豢蜌獾赝崎_吳新,徑直向門口走去。
吳新只好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低聲央求道:“都是我的錯!我道謙還不行嗎?你就這樣得理不饒人?”
“你沒錯,錯的是我!我不該跟你一起來這里,我忘了我們倆的身份差別!”語聲似乎有些哽咽,她再次甩開他的手,跑著奔逃了出去。
吳新僵立在原地,臉上的表情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