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幾個時辰的功夫,終于從濠芩山上下來,我跟著比查從嵌在巖壁上的石頭跳到一艘船上,不得不說,我心中對濠芩山還是贊嘆萬分的,因為我從來沒看過一座山有一部分是在水里的,也從未見過像濠芩山這種短時間內(nèi)可以經(jīng)歷四季的地方,就像現(xiàn)在,才幾個時辰,我猜只有幾個時辰,居然一下子變得像冬天一樣,周圍的水竟也沒有結冰。
“你怎么知道這里有船,這船是誰的?”我看著這船,感嘆,這船是真的大!
“誰知道是誰的船?!北炔闊o所謂地說。
“你不知道?”我驚訝道,“那我們這樣隨便上人家的船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你到水里去?”比查指著冷到快要結霜的水面。
我看了看,沒吭聲。
“我去探探情況,你在這里等我?!北炔椴磺宀怀卣f完,沒等我問清楚探什么情況他就不見了。
我遠遠看著他的殘影,“唉,速度這么快……”
比查不見身影后,我一個人站在邊上也覺得沒啥意思,索性回頭欣賞欣賞這艘巨船,這么大的船,很難想象它的主人是下了多大的資本,我也沒有進入船里邊,就在甲板上走來走去,我繞著這船的外圍走,在對面赫然發(fā)現(xiàn)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爺爺在釣魚,我心中一樂,屁顛屁顛地跑過去,“老爺爺,這里這么冷,你能釣得到魚嗎?”
這位白發(fā)蒼蒼的老爺爺原本是閉著眼睛的,一聽我的聲音,便睜了一只眼看了我一下,又將眼睛閉上,“這是誰家的小孩子?”
“老爺爺,我不小?!蔽仪浦蜕频模妥剿砼?,“這船好大呀,你知道這是誰的船嗎,老爺爺?”
“這是我孫子的船。”
“您孫子?他在船里嗎?”
“沒有,他一個多月前就上濠芩山去了。”
“?。俊蔽乙苫蟮貑?,“那您怎么不上去呀?”
“我上不去。”
“怎么會上不去?”這位老爺爺看起來年紀確實挺高的,但是爬上去……我回頭看了看十分陡峭的濠芩山,好吧,確實有點勉強,“您孫子不能背您上去嗎?”
沒道理啊,不是說濠芩山上的人很厲害嗎,怎么連一個老人都帶不上去?
“我孫子雖然厲害,但還沒強到能保送我上去,所以,忌于濠芩山強大的引力,我只能在這里釣釣魚,打發(fā)打發(fā)時間?!?br/>
“引力?什么引力?”我疑惑地問。
老爺爺睜開眼看我,“你不是從山上下來的嗎?”
“對啊。”
“你沒有感受到在濠芩山附近有一股很恐怖的引力嗎?”
“……”我撓了撓頭,“我剛剛下來的,沒覺得有什么引力?!?br/>
老爺爺奇怪地看著我,“你看?!彼噶酥高h處,“冰戒萬年冰封,但是處在冰戒中心的濠芩山自帶強大的引力,冰戒的寒氣反噬不了,所以這附近的水域沒有結冰,你瞧瞧,遠處的水是不是結冰了?”
我遠遠望去,確實看到遠處結著厚厚的一層冰,剛才沒注意,還納悶為啥不結冰呢,只是,這里就有點考驗智商了,“老爺爺,您說,只有這里沒有結冰,那你們的船是怎么開進來的?”
“濠芩山大宴是阡翎國主辦的,在我們來之前阡翎國就已經(jīng)將路劈開了,這樣我們也才能順利進來,但是冰戒是極寒之地,劈開的水域不過幾日又會結一層冰。”
“那不是很麻煩,萬一晚來了豈不是進不來了?”
“我們這些拿冰戒沒轍的人自是挑準了時機進來,至于那些晚來的大人物,他們晚來自有晚來的資本,我們跟他們是沒法比的?!?br/>
“哇……”我感慨道,“還有這樣的啊,不過這么麻煩,大家應該都想早點來吧。”
“小姑娘,你想得太簡單了,那些有能力克服冰戒障礙的人,基本不喜歡跟我們湊這熱鬧?!?br/>
“怎么會,難道不是麻煩越少越好嗎?”
老爺爺緊張兮兮地湊過來講,“爺爺跟你說啊,像海,三十六將這樣的就不稀罕湊這熱鬧?!?br/>
“為什么?”
我稀罕啊……
“三十六將什么作風誰不知道,阡翎國開出來的那條道他們哪里看得上,爺爺年輕那會也來過濠芩山,那一次啊,海和三十六將里邊的幾個最厲害的將士是最晚到的,那個時候阡翎國特意安排人去劈了一條路出來,但是他們看都不看,直接自己動手,劈碎了將近半個冰戒,弄得整座濠芩山連續(xù)震了近半個時辰?!?br/>
“冰戒有多大???”我驚訝地問。
老爺爺指著濠芩山,正兒八經(jīng)地問,“濠芩山大嗎?”
“大啊?!辫F定大啊,我在相對于濠芩山屁大點的古城里一塊屁大點的小地方都能迷路,能不大嗎?
“冰戒是濠芩山的百倍大?!?br/>
“厲害啊,半個冰戒都被他們給劈了?”我驚訝地瞪著眼睛問。
“可不是。”老爺爺陷入回憶狀,“三十六將自古以來就強大到不可思議,位居世界頂尖的地位至今無人能動搖,多少強者擠破了腦袋要進三十六將,我兒子也不例外……”
我聚精會神地聽著,“那你兒子進了嗎?”
“進了。”
“那你兒子是第幾將?”
“第幾將?”老爺爺吃驚地看了我一眼。
“您不是說您兒子進了嗎?”有什么不對嗎?
“我說的是我兒子進了三十六將掌管的鐘眼據(jù)點,三十六將里三十六個人都是海自己挑選的,我兒子哪里有這個能力入得了海的眼?!?br/>
“鐘眼據(jù)點?那是什么?”我好像在冊子上看過……
“你不知道鐘眼據(jù)點?”老爺爺?shù)纳駪B(tài)很吃驚。
“應該看過,不是很了解……”
“小姑娘,你真的是從山上來的?”
怎么說……從山區(qū)來的跟從山上來的應該是一個意思吧……
“恩?!蔽尹c頭。
老爺爺?shù)纳駪B(tài)更加狐疑了,能到濠芩山的可都是大人物,這小姑娘居然連百姓都知道的東西都不知道,真的是從山上下來的?
“鐘眼據(jù)點接納的是數(shù)一數(shù)二,為三十六將做事的強者,我兒子一開始進去,就是為了追求更大的力量,但是……”老爺爺嘆了口氣,“他最后一次接任務時遇到的敵人過于強大,雖然好不容易從敵人那里死里逃生,但是因為任務失敗被鐘眼據(jù)點的負責人給處置了?!?br/>
“處置了?怎么處置了?”
“殺了?!?br/>
“殺了?怎么能殺了,敵人太強也不是他的錯啊……”
“這是鐘眼據(jù)點的規(guī)矩,也是變強之路必將承受的代價?!?br/>
“什么破規(guī)矩,這么殘忍……”
老爺爺堵住我的嘴,四下看了看,“小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被三十六將的人聽到了就慘了,再說,我兒子的事,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沒有人逼他……”老爺爺露出嘆息的神色,“在力量面前,人在很多時候是會是去理智的?!?br/>
“你兒子給誰做事不好,給這些這么黑心的人做事?”
“因為……三十六將很強啊,而且,沒有哪個強者喜歡被束縛,跟著三十六將做事,就不用在意那么多條條框框,也不用擔心碰了哪些勢力的底線被追殺……”
我皺眉,覺得老爺爺太把三十六將當回事了,“老爺爺,其實三十六將沒有那么神,他們也是人,你們完不用怕他們呀?!?br/>
老爺爺再次對我露出奇怪的神色,“小姑娘,你是家族的人?”
我搖頭。
“四大強國的?”
我搖頭。
“難道是……獨珈殿下的人?”
我搖頭,“這關獨珈什么事?”
“你既不是底蘊雄厚的帝國家族之人,也不是獨珈殿下的人,還敢在這里大放厥詞,我只能說,小姑娘,你有點不自量力了?!?br/>
“……”
“聽見沒有,不自量力?!?br/>
我回頭一看,比查不知什么時候就站在后頭,“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比,比查?!”老爺爺渾身一抖,顯然是被嚇到了。
“你這樣神出鬼沒的,很容易嚇到人的你知道嗎?”
“我嚇到你了?”
“當然沒有,但是你把老爺爺嚇到了?!?br/>
比查瞥了一眼老人家,這一瞥,又將老人家嚇退幾步。
我一看,就知道其中定有貓膩,“你是不是對老爺爺做過什么,都把人家嚇住了!”
比查的聲音不冷不熱,“我認識他嗎?”
“你不認識他,那人家怕你干什么?”
“你,你到底是誰啊?”老爺爺顫巍巍地問了我一句。
我看老人家看樣子被嚇得不輕,便溫和俯下身,與他平視道,“我叫比例?!?br/>
我發(fā)誓我真的笑得很和善,真的。
“嘭——”重物掉落水里的聲音。
“老爺爺——”我下意識要把跳下水的老爺爺救上來,但被比查拉住了。
“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與三十六將有關的事,我兒子的事是他自己擅作主張,與我沒有一點關系,與我孫子更沒有關系,你們放過我們,我們以后一定走得更遠,絕不會做半點有損三十六將的事……”
我見老爺爺越游越遠,聽他慌亂的聲音竟不知做何反應,最后,我還是喊了一句,“老爺爺,你的船不要了?。俊?br/>
------題外話------
記者:請問比例大人,您對今日的自己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嗎?
比例:沒有,我就是有點懷疑……╮(﹀_﹀)╭
記者:不知是有什么疑惑呢?
比例:我懷疑自己可能是一個假的第三將。
記者:那看來是比例大人對自己的組織還不夠了解,那我可以再次代表觀眾問您一個問題嗎?
比例:你講。
記者:本節(jié)您覺得自己慫嗎?
比例:???你確定要來互相傷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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