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袖,離連州城還有多遠啊?”李御龍在馬車里已經(jīng)坐了快兩個時辰了,一路顛簸過來腦袋都有些發(fā)脹。
外面和馬夫坐在一塊的綠袖估摸了下,“少爺,按照現(xiàn)在的速度,半個時辰以內(nèi)就能趕到!
還要一個小時?李御龍拎起水壺斟了一杯剛沏好的普洱茶,放到鼻子跟前微微嗅了嗅茶香,接著將杯子的壁沿點到唇部那里,準備慢慢喝進去。
“鑲玉!等等我!”茶水剛進到嘴里,李御龍就被這一聲深情的呼喚給活生生地嗆到了。是我幻聽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顧知憫的聲音?
他推開窗稍稍伸個頭出去,果然看到顧知憫一人一馬地在后面拼命追趕著。
“幸好讓我追上來了!鳖欀獞憵獯跤醯刈返嚼钣堖@里后就拉著韁繩減緩馬的速度,與他并頭前進。
“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曾柳言?”李御龍請假時也沒向先生說明具體的原因,唯一的知情人就是他的好基友曾柳言。
“真聰明!我答應(yīng)了送他從京城帶回來的幾盒最新款的胭脂水粉!
李御龍扯了扯嘴角,暗暗地咒罵了幾句一點節(jié)操也也沒有的曾柳言。好歹自己也為他出過頭受過傷,居然就輸給了一堆打扮的東西!澳愀^來作甚?”
“陪你!鳖欀獞懙拖骂^靠近李御龍,那雙輕佻的丹鳳眼正在含情脈脈地望著對方。
“免了,我走我的陽關(guān)道,你走你的獨木橋。阿寬,駛快點!”李御龍拉上窗戶不想再看到顧知憫那張討人厭的臉。
到了連州城后,顧知憫依然跟隨在李御龍的左右,引得李御龍對他頻頻飛眼刀過去。
城內(nèi)熱鬧繁華,處處是高大氣派的酒樓商鋪,街上滿是行人小販!肮皇歉,比縣里多了好多人!崩钣堖呑哌厙K嘖稱贊。
“日后要是有機會我?guī)愕骄┏侨,那里才是真正人口旺盛的地方!鳖欀獞懽婕揖褪窃诰┏牵运麑δ沁吷鯙槭煜ぁ?br/>
敢在爺面前曬人口?哼,等我有機會帶你去中國看看,到時候下巴可別掉到了地上去。李御龍自娛自樂地腹誹著,完全不去理顧知憫。
唉,美人難求。別說是在連云縣,在京城顧知憫也是個有地位的世家子弟,在李御龍面前碰過的壁,受過的氣已經(jīng)超過了他過去十七年的總和。不過,李御龍越是對他冷淡,他就越有干勁,哪怕是被刺得鮮血淋漓,也誓要摘下這朵高傲的鮮花。
夜幕漸漸降臨,李御龍他們在一間酒樓里用餐時聽到旁邊的人在議論今晚上燈節(jié)的事情。
“綠袖,什么叫上燈節(jié)?”李御龍一邊把顧知憫夾到他碗里的菜挑出來一邊問綠袖。
“回少爺,好像是街上兩邊都會掛滿燈籠的吧,奴才也不是很清楚!本G袖以前跟金滿堂來過連州城幾次,但每次都沒碰上上燈節(jié)這個節(jié)日。
“這你就不懂了,”顧知憫耐著心又將李御龍?zhí)舫鰜淼牟酥匦聤A回他的碗里,“你試試,我選的這幾樣都是城里的特色菜,味道很不錯。在上燈節(jié)這一天,每家每戶都會自己制作一盞燈籠掛在門前,有祈福的含義在里面。也有人會到街上去買,然后放到河里許愿!
“如此,那今晚街上會不會有很多人?”李御龍頓生一條妙計。
“會,每年除了中秋節(jié)和過年,就是今天的日子最熱鬧!
“好,你們快吃,我呆會要出去瞧瞧。”李御龍頓生一條妙計。
果然如顧知憫所說,有越來越多的人出門逛街看燈。無論是屋檐下掛著的還是人們手上拿著的燈籠,點點閃爍出明亮的光芒,將這個街道照亮得如同白晝。
此情此景,李御龍想起了拍古裝戲時經(jīng)常會念到的一首詩詞,不知不覺就從口里念了出來:“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zhuǎn),一夜魚龍舞!
分別走在兩旁的綠袖和顧知憫同時側(cè)過頭來看著他,尤其是顧知憫,眼睛里更是迸發(fā)出如同他背后那一排高掛的燈籠放射出來的耀眼光彩!坝窭桑瑳]想到你也能作出這么好的一首詩。”
“誰是你的玉郎?”李御龍不屑地瞪著顧知憫,“還有,這首詩的作者不是我,我只是把人家的念出來而已。”
“哦,那作這首詩的人是誰?可否與我引見?”
“就不告訴你。”
李御龍最喜歡玩這種說話只說一半,吊足對方胃口的惡作劇,他俏皮地笑了笑,拉著綠袖往前面人多的地方鉆了去。
真是個調(diào)皮的家伙,不過還是很討人喜歡。顧知憫想著,腳步不停地緊緊跟在后面。
人多就好辦事。等擠進了看雜技表演的人群里面時,李御龍附在綠袖的耳朵旁悄悄地說:“呆會我數(shù)一、二、三就跟著一起跑,甩掉他!”綠袖點點頭表示理解。
站了有一段時間,等顧知憫看雜技看得放松警惕時,李御龍用嘴型默默地數(shù)著:“一、二、三,跑!”
他倆如泥鰍般迅速地從人群之中滑了出去,等顧知憫感覺到身邊的異動追出來時已看不到兩人的蹤影。
穿了幾個街巷,李御龍累得要扶著墻壁在那兒大口大口地喘氣,“這回,還,還不把你給甩了!”
綠袖倒是沒他那么夸張,只是用比平常稍用力的語氣問道:“少爺,接下來咱們要去哪兒?”
李御龍向四周看看,這里人生地不熟的,還是早點找間客棧休息較為穩(wěn)妥,“去找睡的地方。”
“是!
走了好久,兩人居然還沒找到客棧,兩邊的商鋪要么是賭場要么是青樓,難道他們?nèi)チ恕凹t燈區(qū)”?
“再找一會要是還沒有客棧的話,今晚就住青樓吧!
“青樓?”綠袖吃驚地望著自己的少爺,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李御龍斜眼瞟著他,“我差點忘了咱家的綠袖還是只童子雞,要不少爺現(xiàn)在就帶你去破身去?”
“就算她們愿意奴才也沒愿意呢!
“對哦,我差點忘了,你不好這一類?墒,這里的南風(fēng)館不知道建在何處,一時半刻很難找出來哦。”李御龍用開玩笑的語氣對他說。
“奴才就是從南風(fēng)館出來的,少爺,奴才不想跟您開這種玩笑。咱們還是先去找客棧吧。”綠袖的情緒明顯比先前低落了許多。
李御龍感覺自己多嘴闖禍了,便追上前去繼續(xù)和綠袖聊天:“其實我剛才念的詩還有下半段,你想不想聽?”
“好啊,雖然奴才沒讀過書,但是從小跟著少爺耳濡目染的,也覺得您剛剛念的那首詩意境很好。”
“仔細聽著了啊,咳咳!崩钣埱辶饲搴韲,打算用飽含深情的主播腔將其念出來,“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前面就是一間有三層樓的大客棧,而在客棧門前隨風(fēng)搖曳的燈籠下,站著一名身材頎長,白衣飄飄的男子,李御龍覺得男子的出現(xiàn)恰恰應(yīng)了詩中的最后一句,這畫面看起來挺唯美。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