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午,姬無雙已經(jīng)能下床走動,說來奇怪,雖然第二道天雷反噬回去,沒有擊中自己,但是姬無雙在正面與第一道天雷相抗之時,身體除了一些皮外傷之外,倒是沒什么嚴重的內(nèi)傷。
這當然要歸功于當日神月峰上,在陳軒兒家中那頓奇怪的晚飯,以及受傷以后無相對他的功法的調(diào)養(yǎng)。
青蒼峰眾人都匯集在了真武殿內(nèi),無相面無表情,對著臺下一一站立的弟子道:“這次‘五脈會武’出了一點狀況,我與無雙需要再往神月峰去一趟,你們都不用一起去了。”
瞿大明上前一步,苦著臉色道:“師父,小師弟才剛醒過來,這就要馬上過去么?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對啊,小師弟現(xiàn)在……”
“混賬”,無相惱怒:“你們以為我不想讓無雙多休息幾天,等傷養(yǎng)好了么?我就這么狠心?”他說這這,回頭看了姬無雙一眼,發(fā)現(xiàn)姬無雙低著頭在看地下,神情恍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這自己眾位弟子懇求的神色,他只恨不得自己心軟下來…
畢竟,無雙這才剛知道自己父母的情況,這就馬上又要面對他們的質(zhì)問,這是不是如大明所說,太欺負人了…
從真武殿走了出來,大家都沒說話,就連平日最喜歡說嘴打屁的二師兄楊武清都是異常的沉默。
無相祭出赤煉,火紅的光芒給這寒冷的人間注入了些許溫暖,姬無雙終于抬頭看了一下諸位師兄,什么話也沒說,踏上師父的赤煉仙劍,無相說了一句站穩(wěn)了,兩人就飛升離去。青蒼峰諸位弟子見兩人飛得遠了,這才唉聲嘆氣的逐個散去。
空中,看著飛速后退的藍天白云,姬無雙又記起了五年前他與陳軒兒在天空上第一次御劍的情形,青山依舊,只是比起曾經(jīng),自己現(xiàn)在心中那份激動的情感早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
也不知道這些年來,外公是怎么過來的?姬無雙想。
正當他沉侵在自己的思緒中時,數(shù)息之間,神月峰雄偉宏大的輪廓已從云天之中隱隱透出,蒼勁巍峨,似乎張開雙手,要擁抱前來的世人。
會武結(jié)束,月霞廣場近乎完全籠入了云霧之中,四座擂臺已經(jīng)陸續(xù)拆除,空空蕩蕩,就如同此刻姬無雙的內(nèi)心。
兩人在神月殿前降了下來,正在殿外迎接的卓一凡迎上前來鞠了一躬,他瞧了無相身后的姬無雙一眼,心頭的石頭放了下來,道:“無相師叔,師父和各位師叔都已經(jīng)等久了,你們進去吧。”
無相點頭,一語不發(fā),率先進了神月殿,姬無雙和卓一凡跟在他的身后。
神月殿內(nèi),其余三脈首座都已經(jīng)到齊,見無相和姬無雙進來,都見視線望了過來。除了小月峰首座殷小彤外,無相對其余三人的眼光沒一絲好感。
姬無雙跟著無相,正要往平日青蒼峰弟子所站的位置走去,卻聽見大殿上玄青掌門的聲音凌然道:“你就站在那里,諸位師叔伯有話問你。”
姬無雙望了無相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無相苦笑了一下,向他點點頭,他這才縮回步子,退回了神月殿中央。
這時,他才看到這次神月殿內(nèi),五脈首座均已是在場,一些年輕輩分的弟子也部分出現(xiàn)在了神月殿內(nèi)。在他認識的人中,就有小月峰的弟子吳汐,往日一副冰霜美人般的韓冰,首峰卓一凡,以及張、陸兩位師兄,在最后,他終于看到了站在玄青掌門身后眼眶濕潤的陳軒兒…
所有人當中,竟沒有朝陽峰弟子衛(wèi)陽的影子。
玄青掌門坐在大殿中央,咳了一聲,道:“今日把大家叫來,想必你們都已經(jīng)猜到了是所為何事,三日會武已過,首先,我要祝賀小月峰弟子韓冰這次取得頭名,小彤師妹,你又教出了一個好徒弟!”
殷小彤起身道:“謝掌門師兄謬贊?!?br/>
玄青又道:“除此之外,會武之時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朝陽峰弟子衛(wèi)陽與青蒼峰弟子姬無雙兩人之間的斗法,引出了我太陰派中的一些陳年往事,舊事重提,我也想讓年輕弟子,更能了解我太陰歷史,知道道途坎坷?!?br/>
他說道這,姬無雙心中猛然一震,面色驟變。
此時,在場諸人也開始議論紛紛。
玄青掌門從座上立起,聲如洪鐘,勢發(fā)千斤,直視殿下的姬無雙,凌然問道:“姬無雙,我問你,你在與朝陽峰弟子衛(wèi)陽斗法時最后所用的法訣,是誰傳授于你的?”
姬無雙不敢與他對視,只覺得有千斤重的重錘壓著自己,他記得無相只叫他當掌門真人問起此事時,自己什么都不要說,此刻他心亂如麻,只得尊從師父的話,呆立原地,半個字也不吐出來。
陳軒兒立在玄青掌門身后,看到殿下姬無雙孤零零的一個身影,恨不得自己馬上上前,為無雙哥哥解釋說明。但她想起臨走時父母的話,在殿上,自己什么話毒不要說,這樣,對姬無雙來說才是最好的。
玄青道人見姬無雙閉口不說,似乎早已預料,他嘆了口氣道:“你不肯說我也知道,只怕這等法訣,不會是無相師弟傳授你的!”
姬無雙心下又是一震,如驚濤駭浪。但他回想,既然連師父都知道的事,玄青掌門道法超凡入圣,又豈會看不出來?
這時,就聽朝陽峰首座呂大為從座上站起,怒道:“掌門師兄這還需要問些什么,這明顯就是意宗的余孽,絕對不能留在我太陰之上!”
“轟”的一聲,姬無雙只覺得頭腦中空白一片,這話的意思,是要將自己逐出師門么?
“請問呂師兄,什么叫意宗余孽,你是說我青蒼峰的弟子還是你朝陽峰的衛(wèi)陽?”
無相冷哼一聲,從座上怒身而起,與呂大為正面相向,兩人劍拔弩張。
呂大為冷臉相回,喝道:“當然是說你青蒼峰的姬無雙,現(xiàn)在衛(wèi)陽躺在床上尚在昏迷,生死未卜,難道我是在說他?”
此話一出,其余朝陽峰弟子全部惡毒的盯著殿中的姬無雙,恨不得奔上前去咬他一口一般。
“生死未卜?”
姬無雙不知,但當日會武生死之間,衛(wèi)陽的出手已越比試的底線,既是現(xiàn)在昏迷不醒,但卻得不到太陰上太多的同情。只是呂大為口中所說的意宗,到底是什么東西,就連自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師父無相,都極其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