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和山雷離開后, 亨利壓低聲音對身旁的黑獅子道:“我說吧, 不是我敏感, 白狼一進來就瞧出老大臉色不好, 什么沒睡好, 我覺得老大肯定有事瞞著我們。”
黑獅子一臉不在乎地調(diào)整著腿上的槍帶:“大家成天呆在一個房子里面, 誰去上了廁所誰拉屎了都知道, 能瞞得住什么事?我看就是欲求不滿給憋的。”
“憋能憋成這樣?況且他之前幾個月都憋下來了,就這一個星期能憋成這樣?你沒看見他眼眶都凹成什么樣了!而且最近還避著我們進食,我數(shù)了冰箱里的血包, 就算他跟秦天兩個人喝也喝不了那么多,一天喝十袋,4000CC, 這快抵得上一個成人全身的血量了。”
黑獅子:“不就是暴飲暴食么, 基地毀了,我們又被人追殺, 老大心情不好, 多吃點怎么了, 值得大驚小怪?”
亨利道:“嘿, 你這禿毛獅, 我看你是一身的黑皮,壓根就不知道‘臉色不好’是什么意思吧。”
黑獅子粗聲道:“你這話可是赤`裸裸的人種歧視!”
“你還當(dāng)自己是人種?鬼種差不多!懶得跟你說話。”亨利沖著黑獅子翻了一個白眼, 轉(zhuǎn)頭對站在旁邊低頭沉默的秦天道,“小公主, 你這幾天總跟老大呆在房間里, 知不知道老大他究竟怎么了?”
秦天沒有說話,亨利當(dāng)她發(fā)呆,又喊了幾聲:“小公主?小公主?”秦天這才低聲開口,“不知道。”
“亨利,你們過來一下。”西蒙的聲音打斷他們?nèi)说膶υ挘鞍枺峁爬梗銈z也過來。”
五人圍到西蒙面前,西蒙的目光一一掃過去:“剛才白狼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
黑獅子道:“西蒙,你真的要去搶奪圣杯?赤蝠團受到如此重創(chuàng),基地、武器全沒了,這種時候再冒那么大的危險,值得嗎?”
西蒙道:“反正什么都沒有了,D城也呆不下去了,趁機干一筆大買賣不正是時候?”
黑獅子沉默了一下,粗聲粗氣:“我是你的副團長,你負責(zé)做決定,我負責(zé)執(zhí)行,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西蒙看向另外幾人:“你們呢?”
亨利道:“老大,我自然聽你的。”
尼古拉斯道:“你從不打沒準備的仗,我相信你的決策,我沒意見。”
阿爾淡淡道:“我宣誓了永遠效忠你,你說什么是什么。”
西蒙點點頭:“好。”
眾人商議已定,等山雷送走白狼回來后,西蒙當(dāng)面對他道:“這些日子多謝你照顧了,不過眼下D城我們是呆不下去了,躲在你這里也不是長久之計,我決定先回威廉姆斯家族,再做打算。”
山雷道:“你們要走?”
西蒙:“是的。”
山雷沉默了一下道:“以后還會回D城嗎?”
西蒙:“看情況吧。”
山雷道:“你和秦天都是我山雷兩肋插刀的朋友,若是以后有任何用得到我的地方,僅管說。”
西蒙:“一定。”
“什么時候走?”
“天黑以后。”
山雷:“嗯,行,我這就吩咐人去做準備。”
天黑后,山雷帶著幾名保鏢將西蒙等人送到地面,將武器、假身份、通行證、錢等路上需要用到的東西一一交到他們手里:“真的不用我派人送你們出城?”
西蒙道:“不用,雖然基地被毀,但出個城還是有辦法的。”
山雷向他伸出右手:“那么,就此別過,一路珍重,后會有期。”
西蒙伸出右手與他交握:“后會有期。”
山雷目光落向站在他身后的秦天:“四代小公主,我們有緣再見。”
秦天沖他點點頭:“再見。”
眾人陸續(xù)上了路邊停著的一輛不起眼的舊汽車,亨利跟在洛水和尼古拉斯身后,有些傷感道:“真想不到,在這里定居了七八年了,最后居然是灰溜溜地離開,唉……”
黑獅子推了他一把道:“行了,一個大男人這么多愁善感,別廢話了,快上車 。”
眾人坐穩(wěn),阿爾發(fā)動汽車,一腳油門踩下,汽車在夜色的籠罩下?lián)P長而去。汽車順利開過兩個路口,突然從道路兩邊的樹上砸下來兩個黑影,落在車頂上,將車身震得劇烈一顫。
隨后兩個一模一樣的腦袋從旁邊的窗戶上垂了下來。
亨利驚訝道:“小軟小萌?”
尼古拉斯打開后排車門,讓她倆人抗進來,兩人異口同聲道:“我倆奉白大人之命,帶你們?nèi)ヨ笞孔濉!?br/>
亨利壓低聲音,側(cè)頭對西蒙道:“老大,這兩個小丫頭看起來軟萌可愛,原以為就是普通的甜品店員,沒想到白狼把這么大的事情都交給她倆去辦,看來她倆也不是簡單角色。”
秦天聽著亨利跟西蒙的耳語,遲疑道:“老大,在離開D城去往梵卓族之前,能不能允許我……去見一個人?”
西蒙掃了一眼后排的小軟和小萌,看向秦天:“阿爾,前面一個路口右轉(zhuǎn)。”
阿爾將車開到了離醫(yī)院一條街的陰暗巷子里藏好,西蒙看了看手表:“給你十分鐘。”
秦天迅速推門下車:“謝謝老大!”
秦天從醫(yī)院外墻跳進去,順著醫(yī)院大樓數(shù)著樓層往上爬去。愛麗絲受西蒙所托調(diào)查艾德里安的資產(chǎn)時,也時刻關(guān)注著珍妮的情況,并將她的情況告訴了秦天。
秦天知道她已經(jīng)蘇醒,從重癥病房移到了普通病房。秦天不廢力就找到她的病房,貼在玻璃窗上往里看去。
簡潔清爽的病房內(nèi),一個女人面色憔悴地躺在床上熟睡,床邊的柜子上插著一瓶新鮮的劍蘭。
秦天靜靜地棲在窗臺上看著屋里的人,并沒有進屋的打算。她只想遠遠見她一面,確定她沒事就好。
自她變成吸血鬼后,就跟人類沒有什么深交了,珍妮算是除了喬之外,她難得覺得性情相投,讓她有好感的人。
就在秦天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屋內(nèi)突然傳來微弱的聲音:“小秦,是你嗎?”
秦天毫不遲疑地就往樓下跳去。
她此刻正在十二層高樓的窗戶外,被珍妮發(fā)現(xiàn)可無法解釋。聽身后傳來急促的聲音:“小秦,你別走,我有話跟你說,你別走……我知道你是吸血鬼!”
秦天身子一僵,單手掛在突起的墻壁上,遲疑了一下,一個翻身落回窗戶邊,而珍妮也艱難爬下床,踉踉蹌蹌地跑到窗戶邊推開了窗戶。
秦天跳上窗臺,雙手撐著窗框,低下頭,赤紅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珍妮。
珍妮抬著看著她赤色的瞳孔:“我父親說過,如果遇到赤眸一定要逃,因為赤眸的吸血鬼極度兇殘強大,沒有人性。”
秦天道:“那你怎么不逃?”
珍妮憔悴的面容笑了笑:“我相信你,你跟那些兇殘的嗜血怪物一點都不一樣,你有人性。”
秦天沉默。
“那天你來救我時,我其實是有意識的,可是我沒力氣動彈,睜不了眼,也說不了話,中途我斷斷續(xù)續(xù)地有一些意識,大致知道那天發(fā)生了什么。我原本在劫難逃,是你從凱瑟琳手中救了我的命。我知道你一定會偷偷來探望我,所以一直在等你,想當(dāng)面跟你道謝,謝謝你,小秦,謝謝你不顧危險過來救我。”
秦天道:“我要走了。”
“等等。”珍妮急忙從脖子上解下項鏈,握著項鏈吊墜道,“小秦,我能求你幫我一個忙嗎?”
秦天道:“你說。”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吧,我的父親是一名獵人,在十五年前失蹤了,而我也找了他整整十五年。我當(dāng)初決定出道當(dāng)藝人,也是希望他有一天能看到我,回來找我,可是十五年來他沒有一點消息。我知道獵人是你們的死敵,可是求求你,幫我找找他,至少讓我知道他什么時候死的,尸骨埋在哪里。”
珍妮說著,聲音哽咽了。失蹤十五年音訊全無的獵人,她不得不做最壞的準備。
秦天道:“我無法給你保證一定能找到人,但是我會幫你問問。”
珍妮道:“謝謝你,小秦,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這項鏈吊墜里面是我父親的照片,他的名字叫丹頓加里森。”
秦天回到車里,西蒙看了看手表:“你晚了整整五分鐘。”
秦天將項鏈遞給他:“老大,你看看這個。”
西蒙接過,打開吊墜露出里面泛黃的黑白照片,眉頭皺起:“這東西哪里來的?”
“珍妮姐的,她那天是醒著的,知道我們的身份了。她托我?guī)退龑ふ沂й櫫耸迥甑母赣H。這是她父親的照片,她還說她的父親叫——丹頓加里森。”
“丹頓加里森?”沒等西蒙開口,亨利先嚷了起來,“你確定是這個名字?沒聽錯?”
秦天搖搖頭:“沒有,丹頓加里森,就是你們之前說的那個黑色中間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