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又響了,她緊張的哆嗦了一下,看到是母親打來的電話,她趕緊抹了一下淚水,吸了吸鼻子,盡量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媽……”,她弱弱的開口。
“藍兒,是我”,說話的人是墨書誠。
“哦”,簡奚藍每次都是這樣應著,因為她對他實在叫不出來那兩個字。
“你媽媽昨天夜里又發(fā)燒了,她不能再耽誤了,我已經(jīng)決定明天就帶她走”,墨書誠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昨夜,媽媽發(fā)燒了”?簡奚藍想到了昨天夜里的雨,她最愛的兩個人都受到傷害了。
“你來醫(yī)院吧,如果你還不相信我,可以自己去問醫(yī)生,但雨秋的病是不能再耽擱”,墨書誠的語氣篤定。
簡奚藍只感覺自己的頭暈暈的,這是怎么了?事情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所有的思想都亂了……
不知自己怎么走出的家門,直到在病房門口停住,看到母親虛弱的倚在墨書誠懷里,她再也止不住的哭起來,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坍塌了。
墨書誠給馮雨秋喂過水,就走了出來,看到簡奚藍哭的都哽咽,他有些心疼的上前把她攬進懷里,這一刻,簡奚藍沒有了顧忌,她窩在他的懷里盡情的哭出來。
“藍兒,雖然你心里還沒有認可我,但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還給你一個健康的媽媽”,墨書誠撫著女兒的頭,心里也不是滋味。
簡奚藍停止了哭泣,抬頭看著這個男人,這個時候,她只能相信他,依靠他。
在醫(yī)院里整整陪了母親一中午,現(xiàn)在一分一秒她都感覺珍貴,雖然她的心還在惦念著另一個人,可是面對即將分別的母親,她只能將那個人放在心底的某個角落。
“藍兒,你跟媽一起走吧”,馮雨秋看著女兒消瘦的臉,她知道女兒的心很苦。
“走”?簡奚藍沒有想到母親會要求自己和她一起離開。
“換個環(huán)境對你有好處,也會讓你忘記一些不愉快的記憶”,馮雨秋話里的意思很明顯。
走了就一切都不存在了,那個人也遠了,簡奚藍在心里默想。
“藍兒,我們現(xiàn)在征求你的意見,把你一個人放在家里,我們也很不放心”,墨書誠知道她已經(jīng)不那么排斥自己了。
“我能不能考慮一下”,簡奚藍現(xiàn)在很亂,如果說沒有昨天晚上的事,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這里,可是現(xiàn)在那個男人生死不明,她怎么能安心的離開。
馮雨秋點點頭,“藍兒,媽欠你太多,不想看著你再這樣苦下去了”。
簡奚藍搖搖頭,想否認母親的說法,可是正是這句話又讓她的淚水流了下來。
下午兩點半的時候,簡奚藍找了個理由離開醫(yī)院,她去了碧子旭說的藍調(diào)咖啡廳。
一件藍色的喬丹T恤,一件灰色的休閑褲,碧子旭的打扮格外搶眼,他悠閑的坐在那里,享受著女人們投來的曖昧眼光,甚至還不吝嗇的偶爾給她們拋個媚眼。
簡奚藍走進來的時候,碧子旭正專注的看著對面一個火辣的女人,直到她坐到了他的對面,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對不起,打擾你了”,簡奚藍知道自己的出現(xiàn)擾了他的好事,她有些歉意的說。
“呵呵,別這么說”,碧子旭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簡奚藍低下了頭,不去看這個男人陽光的笑容,因為這讓她想到了另一個男人,而他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她都不知道。
“他怎么樣了”?簡奚藍再次抬頭的時候,她問他。
碧子旭看著她,停頓了幾秒,“如果我說他死了,你會怎么辦”?
簡奚藍只感覺心一下子墜入谷底,她上前緊緊的抓住碧子旭的胳膊,“不可能的,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她過于激烈的聲音和動作,讓周圍的一些人投來異樣的目光,碧子旭看了她三秒,嘴角噙著一抹她看不懂的笑容,“你的身后現(xiàn)在有很多的目光,想要殺死你”。
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她也沒有功夫去理解他的話外之音,簡奚藍現(xiàn)在一顆心都在墨絡軒的身上。
“你是故意嚇我的”,簡奚藍有些孩子氣的話說出口,眼里卻閃著晶瑩的淚花。
“看來你很緊張,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也愛他”,碧子旭的眼神清澈透明,他仿佛一下子看穿了她的心。
“我……我恨他”,簡奚藍垂下眼瞼,她否認。
“我曾經(jīng)聽說這樣一句話,如果兩個人分開了,你是恨他的,那說明你還愛著,你已經(jīng)告訴我了答案”,碧子旭輕笑的喝了一口咖啡。
“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因為我要離開這里,再也不回來了”,簡奚藍不知怎么的就說出了這句話。
“離開,去哪里”?碧子旭顯然很是意外。
“我可不可以不告訴你”,簡奚藍苦笑的反問,此時她的笑容顯然有些調(diào)皮,碧子旭知道這才是她原本應該有的表情。
“Ok,我不會打探別人的隱私,但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知道嗎?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是直挺挺的躺在在雨里”,碧子旭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簡奚藍,他不想錯過她的任何一個反應。
他的話讓簡奚藍怔住,她現(xiàn)在還記得昨夜的雨有多大,他躺在雨里的樣子,她不敢去想。
“我其實去給他送過傘,可是他已經(jīng)走遠了”,簡奚藍解釋,她說這些話不是希望碧子旭原諒她的自私,她只不過在為自己疼痛的心找一個不要太過內(nèi)疚的理由。
“其實我認為,昨天你更應該留下他”,碧子旭沒有理會她的解釋,而是很直白的談出了自己的觀點。
簡奚藍低下了頭,她知道他說的對,就算是一個陌生的路人要求避雨,她都不能拒絕的,更何況是墨絡軒呢?
她不想告訴碧子旭,其實是墨絡軒自己走的,因為這個時候,再說這些都沒有什么意義了。
“他的病能好嗎”?簡奚藍還是想知道他的情況。
“醫(yī)生說要切掉32的胃,那樣他以后就基本上不用吃飯了,如果你嫁給他,光他省下的飯錢也是一筆可觀的數(shù)目”,碧子旭開的這個玩笑,卻讓簡奚藍的心徒增了一絲苦澀。
“我和他是再也不可能了”,簡奚藍喝了一口咖啡,似乎想用一種苦來掩蓋另一種苦,卻不知道苦澀早已浸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