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嚴忠義在警局門口透了會兒氣,便直接去了二號審訊室,王彬他們正在里面審問孔樺。
李子昂道,“頭兒,徐麗麗說記不清三名男性的長相,她當時太害怕了。
不過她記得帶頭那個人長得挺帥的,好像是個小白臉!
嚴忠義一聽就知道她說的人是魏強。
“剛才徐麗麗還說,另外兩名男子長得鼠眉賊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這的確是人物特征,但是也太寬泛了,丑也有百種、千種丑!
我們讓她說具體點,她竟然說其中一個男的長了三只眼睛。”李子昂一臉無奈道。
嚴忠義看向張淼,劍眉緊蹙,“這世界上有三只眼睛的人嗎?”
張淼笑了一聲,“那不成妖怪了嘛!
徐麗麗這么描述不奇怪,當時她如果處于害怕,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tài)。
現(xiàn)在回憶起來,的確可能會將對方外貌進行夸張描述,這就會導致證詞失去可信度。
曾經(jīng)有人回憶罪犯時,稱兇手有三頭六臂。
其實都是由于精神過度緊張、恐懼,從而夸大惡化了對方的樣子。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在目擊證人的口述中,發(fā)現(xiàn)一些細枝末節(jié)!
嚴忠義和張淼看向?qū)徲嵤,王彬和申強正在審問孔樺?br/>
“這都幾點了,你們耽誤了我一下午的時間。
我說了很多遍了,當時黑燈瞎火的,五里巷所有的拆遷戶都搬走了。那邊沒有一個人,連一條狗都沒有。
藍娜當時帶了手機,我們就當手電筒用了。
我根本沒有看清楚他們長什么樣子,你們不要為難我了,行嗎?”
王彬見孔樺已經(jīng)十分不耐煩,一直在看時間。
“孔小姐,如果今天交代不出三名男子的特征,我們不介意請你在警局吃盒飯!
“我可以起訴你們!你們沒有證據(jù)憑什么扣押我?”孔樺一臉不滿。
申強冷哼一聲,“憑你當年校園霸凌和設(shè)計葉甜甜,使她被人強J這兩點,我們就可以給你判刑!”
這話一出,孔樺的態(tài)度軟和了下來。
原先靠著椅背,這會兒坐直了,像是知道事態(tài)嚴重性了。
“當時我們先把葉甜甜帶到五里巷,沒過多久來了三個男的。
帶頭那個人舉著手機,好像是一部諾基亞手機,看著挺有錢的樣子,不過我真沒看太清楚長相。
三個人就屬他長得最高,其他兩個是矮冬瓜。”
王彬問道:“大約多高?”
“看著180cm左右!
對了,我身高168cm,另外兩個身高屬于二等殘廢!笨讟遢p蔑道。
“你再仔細想想,就這點線索怎么找到他們?”王彬顯然不太滿意這個回答。
孔樺長舒了一口氣,幾乎要撓破了腦袋,“這么多年過去了,只有藍娜最清楚他們,可惜她死了!
王彬輕笑道,“如果再找不出葉甜甜,下一個死的人說不定就是你們?nèi)齻。”
孔樺原本覺得白嵐疑神疑鬼,聽警察這么一說,突然有點害怕了。
當初她沒少揍葉甜甜,如果兇手真是葉甜甜,當年她留下來的那句詛咒看來就是真的。
孔樺突然腦袋靈光乍現(xiàn),“我記得那個沒我高的男的額頭上有個大痦子!
“你不是說當時光線暗嗎?”王彬蹙著眉頭問道。
“沒錯!當時光線是暗,但是那男的緊跟著高個男的。
手機光有一瞬間照在他的臉上,我看見他那顆大痦子了。”孔樺的語氣十分肯定。
“什么臉型還記得嗎?”王彬繼續(xù)問道,他知道張淼就在外面畫像。
“臉挺瘦,挺小的,長得賊眉鼠眼,樣子挺難看。
王彬回頭看了一眼審訊室的單面透視鏡,嚴忠義知道他該問的都已經(jīng)問了。
這時,張淼已經(jīng)畫出了人像,嚴忠義歪頭仔細看了兩眼。
畫中這貨長得真特么賊眉鼠眼,額頭上還有一顆大痦子。
“進去吧!給她看看是不是這貨!”
嚴忠義覺得,市局如果能有一個這樣厲害的畫像師,辦案效率一定會大幅度提高。
他突然有點舍不得張淼離開了!
兩人走進審訊室換下王彬和申強,張淼將手中的畫像遞給孔樺。
孔樺僅看了一眼,驚得兩眼瞪直,“太像了!你們是已經(jīng)抓住他了,故意在套我話的吧?”
嚴忠義笑了笑,“我們警察沒那么無聊,你確定畫中的人就是你當時見到的那位?”
“沒錯!我都想起來了!
當時藍娜帶著我們假裝走,其實躲在附近偷看他們那個。
藍娜就是嫉妒葉甜甜,葉甜甜雖然家境不好,但是各科成績很好。
即便經(jīng)常被我們揍,她每次都能夠考全班前五名。
聽說她當年被南大錄取了,不過好像聽人說沒去上,而且舉家離開了揚城市。
警察同志,你們相信我,我當時多看了兩眼那個痦子男。
我心里還嘀咕來著,這男的長得都沒有我一個女的高,還當小混混!
嚴忠義陷入沉思,目前三個人的口供都沒有另外一名男子的長相。
不過這沒關(guān)系,雖然魏強死了,但是只要找出這個賊眉鼠眼的痦子男,就能順藤摸瓜找到第三名男子。
這不是一件難事!
“孔小姐,你可以先回去了!”嚴忠義說道。
孔樺愣了幾秒,拿起包包就往外走,像是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一只腳剛跨出審訊室時,突然停住了,回眸看向嚴忠義,弱弱問道:“嚴隊,當年我們都是跟在藍娜后面混的,我們不是主謀。
如果你們秋后算賬,可以對我們從輕處理嗎?”
嚴忠義笑了笑,“孔小姐,即便不是主謀,幫兇也是要一并處罰的。
打個比方,A讓B去殺一個人,B去殺了,A是指使者,一定是要受到主要懲罰的。
但是B是一個思想健全的人,他可以選擇不去殺人,而是去報警。
B殺了人,因為A指使他這么做,所以B就不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嗎?”
孔樺身體一陣踉蹌,拿著包幾乎是倉惶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