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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的春季在夜里總喜歡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無聲無息,往往是到了第二天的清晨,人們看到潮潤的地面才知道昨夜兒里下了雨。楚梓霖坐著一動不動,小雨打在身上在夜里是極冷的,但這一切他仿佛都感覺不到,任由雨下著,直到晨光漸起,那不間斷的雨才停下。
他怔怔的站起身,才發(fā)現(xiàn)手腳都是一片冰麻,抬眸看前方的梨花,經(jīng)過一夜的風吹雨打似乎落了不少,滿地的軟香碎蕊,看微垂著的樹枝也不如前幾日豐茂。
城西,慕初一夜未眠,直到清晨宋母出門她也跟著起來。
“天還早,怎么不多睡會兒?!彼文缚粗俱驳呐畠盒耐吹?,其實心里怎會不知道她一夜沒睡,夜里反復起來那么多次,她不是沒聽到。
“不累?!?br/>
宋母點頭,看了眼外面陰沉的天氣有些不放心。
“你精神不太好,城東就不要去了,在家多休息?!?br/>
“嗯?!彼?,看著母親出門。
霧靄茫茫的天氣總是讓人難以分辨時辰,看灰蒙蒙的天空,她總覺得現(xiàn)在是下午,不是早上。
慕初閉眼,眼睛又干又澀,痛的她幾乎想要流出淚來,腦子里還都是他的影子呢!為什么不死心,她與他,是一點可能都不會有的??!低頭,看著手上的茉莉形玉器,不該收的吧。那個荷包,也不該送的吧。如果沒有這些事,那她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痛苦吧。
原來竟是真的,她在夢里喊他二少,竟是真的。她應該清楚的,那夢里的景象那樣真實,仿佛身臨其境,她早該察覺。
“慕初?!?br/>
她猛然抬頭朝前看去,楚梓霖站在竹門前,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看的出來跟昨天是同一件,而他頹然的神情似乎比她更為憔悴,似乎受了整夜的煎熬。
長痛不如短痛……慕初腦子里響起這么一句。
看她決絕的轉(zhuǎn)身,楚梓霖怔了怔推開竹門進去攔住她,他一早就在這等兒,直到宋母出門,他才敢出現(xiàn)。
“慕初,你該聽我一句解釋的?!?br/>
她低著頭,眼睛始終不敢與他對視,生怕那么一看,她便心軟。長痛不如短痛,心里一直想著這么一句,說出口的話也極傷人。
“昨日里慕初已經(jīng)對二少說的很明白,慕初本以為二少也聽的很明白。今日二少又來,是想再聽慕初說一遍嗎?”
楚梓霖知她的堅持和倔強,奈何兩人都是倔強之人,這樣子的兩個人在一起,勢必要撞得頭破血流。
“你就這么點兒膽量,你就這么點兒堅持,宋慕初,你可別忘了你的誓言,你的承諾,是要我再提醒你多少遍,你才能記得?!?br/>
慕初聽著,眼淚哧哧地流下,他是早知會有這么一天吧!所以他要她的誓言,他早就知道的。
“我說過什么早已忘記,二少也不必放在心上。”她竭盡全力才忍住哽咽聲,但沙啞的嗓音還是能聽出她不同于絕情話兒里的悲傷。
“想要我放手,你死了這條心吧!”楚梓霖強硬的話出口,目光灼灼地看她,那雙眼睛里布滿了紅色血絲,直視起人來十分恐怖。
慕初低著頭不開口,雖然總有一天,他會心灰意冷的走開。但她擔心,擔心她的意志力不夠堅定,擔心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便投降。面對這樣的他,她的防線多少有些不攻自破。
“慕初不值得二少如此對待……”
“那還有誰值得。”楚梓霖質(zhì)問,看她冷漠的眉眼,說不心痛是假的。
“就如二少所想,慕初是個軟弱自私的人,這一輩子也只向往平平淡淡的生活和幸福,二少既然給不了,那就放棄,也算是成全了我。”
“那誰來成全我?”他問著,不敢想象只是短短兩天,她的心思為何會有這么大的轉(zhuǎn)變。明明剛立誓說要一生伴他左右的人,現(xiàn)在竟冷言冷語的要跟他劃清界限,他怎么接受。
慕初沉默,一時間無言以對,她是為他好,就如劉大哥所言,他母親那一關(guān),他要怎么過。整個靜安城的人都喜歡楚家家世,她既然無緣讓他幸福,那至少不要他為難。
“二少回吧!以后……也別再來了,免得惹人非議?!?br/>
楚梓霖看著她,許久后靜靜點頭,如果這是她要的,那么他成全。
“好,我答應你,希望……你別后悔?!彼f完轉(zhuǎn)身離開,他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只是她話都已說到那份兒上,他還有什么好說。成全……她說的真是輕松容易。
楚梓霖從城西回去后便一直賴在酒館,楊少錦去找了幾次都被趕回來。最近報紙上打的火熱,各種各樣的說法談論,楚母管不了索性待在家里不出去,心想著那女孩兒還算有自知自明不纏著梓霖,只要梓霖離開她,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