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這不是肖二哥嗎?”看守府衙側(cè)門的一名衙役遠遠地看見我就叫了起來。
“呵呵,原來是陳老弟啊!今天輪到你跟趙老弟當值嗎?”看清了看守府衙側(cè)門的那兩名年輕衙役的面孔之后,我高興地應(yīng)道。
兩年前,我化名肖二來到武昌府時,正是跟陳、趙二人一起應(yīng)征進武昌府衙里來當差的,平日里私下之間的交往也頗多,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是??!”另一名姓趙的衙役也樂呵呵地接口道,“聽說肖二哥這次到京師去辦差,可給兄弟們帶回什么好東西沒有??!”
“哈哈,二哥我這次回來的勿忙,禮物倒真是忘帶了,”看著兩張熟悉的面孔,我笑道,“不過等我交了差,晚上咱們倒是可以好好地喝個痛快,二哥我請客就是了!”
“呵呵,好,說話可要算話哦,到時二哥你可別心痛酒錢!”那姓陳的衙役不由裂開了大嘴笑道。
“那當然!你二哥我什么時候說過話不算數(shù)的!”我笑道,“陳老弟,趙老弟,還要麻煩你們檢查一下馬車吧!我還趕著進府到陳師爺那兒去交差呢!”
“不看了,不看了!”那姓陳的衙役笑道,“肖二哥要進府衙還用得著檢查嗎?快進去吧!”
說著,兩名衙役殷勤地幫我將府衙側(cè)門上的兩扇門推了開來!
“呵呵,那多謝了!”我笑道,趕著馬車就進了府衙側(cè)門。
沒想到最難進的一道關(guān)卡這么容易地就過來了,我暗松了一口氣,急忙驅(qū)車來到了府衙的左跨院。
這里就是武昌府的刑獄大牢了,也是我冥思苦想了半個多月后,為楊夫人母子想好的藏身之所!
見四下無人,我將車停在了牢門之外!
“楊夫人!”轉(zhuǎn)身我輕聲喚道。
“肖少俠,我們到了嗎?”藍布簾被掀開了一角,楊夫人探出頭來問道。
“不錯,這里就是武昌府衙的刑獄大牢!”我點頭道。
“你想讓我們母子先躲在這武昌府衙的大牢里!這果然是好主意!”楊夫人很快就醒悟了過來,忍不住贊道,“任他錦衣衛(wèi)與嚴府的爪牙本領(lǐng)再高,他們也不可能會想到我們會躲藏到位于武昌府衙里的刑獄大牢之中來的?!?br/>
“呵呵,在下愚鈍,也只能想到這么個地方了!等這陣捉拿你們的風聲過后,我一定親自來接你們出去!”聽到楊夫人的稱贊,我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腦勺,笑道,“現(xiàn)在就請夫人和孟兒趕快下車吧!我這就帶你們進去!”
“好!”楊夫人點頭道,“肖少俠,可要我們戴上鎖鏈嗎?”
“嗯,不用了!”我搖頭道,“一會兒跟我進去,千萬不要說話!”
楊夫人轉(zhuǎn)身牽著小男孩下了車,會意地點了點頭。
推開刑獄大牢厚重的木門,大門的右手邊就是一間獄卒們休息的小房間,我竟發(fā)現(xiàn)牢里的衙役竟都趴在房間里的桌上睡著了。
一腳踹去,四名趴睡在桌上的獄卒紛紛驚醒了過來!
“怎么啦?怎么啦?”其中一名白胖的年輕獄卒驚惶地叫了起來,隨后看到了我特意湊到他眼前橫眉怒目的臉,不由驚喜地叫道,“噫,頭兒,你回來了!”
“呸,我再不回來,恐怕你們都要睡死在牢里了!”把頭從他的眼前收了回來,我笑罵道,“尤其是你陳寶,一天到晚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我看你遲早要胖得走不動路了!”
陳寶就是這兩年來武昌府后,我交的朋友中最要好的一個。
他本是府臺王大人的幕僚陳師爺?shù)莫氉?,卻對求取功名毫無興趣,整日里只知道舞刀弄棒,向往武林中人的豪俠生活。
兩年前,我離開荊州肖府剛來到武昌府時,正巧遇到當?shù)氐囊粋€惡霸在調(diào)戲一個賣花的女孩,一氣之下,出手將那名惡霸和他的幾名家奴打成了重傷。
正巧被這陳寶看了個正著,自此他就纏上了我,說什么也要拜我為師,隨我到江湖上去闖蕩。
幾經(jīng)糾纏實在擺脫不了他,我也就默認了他這么個小弟的存在。
恰逢武昌府衙招收衙役,這陳寶便跟我一起報了名,這兩年就在這府衙大牢里混飯吃。
陳寶也不嫌此工作低賤辛苦,竟跟了我兩年,受他熱情所感,平時多多少少也傳了些肖家扎根基的功夫與他,兩年來結(jié)下了相當深厚的情誼。
“頭兒,你這可冤枉我們了!”白胖小子陳寶委屈地說道,“昨天夜里咱們可是忙活了一整夜,直到四更的時候才回來的!”
“四更才回來,你們都忙什么去了?”我訝然問道。
“頭兒,大喜事?。 币娢矣行└信d趣,陳寶抑制不住自己臉上的喜悅,急忙說道,“橫行大江南北的無影盜周綽昨晚被胡總捕頭帶人給捉住了,現(xiàn)在正押在府衙大堂前的特制鐵囚籠里準備讓府臺大人下午提審呢!昨晚整個武昌府衙的捕快差役全出動了,包括我們大牢里的獄卒,所以現(xiàn)在大家都在睡覺呢!”
“這才對了!”我暗暗尋思道,“怪不得今天的府衙比往日要安靜很多呢!敢情府衙里的人都在睡覺還沒醒呢!連府衙側(cè)門也只剩下陳、趙兩名衙役在看守,平時那里最少也有四個人的!”
“哦,還有這種事?那周綽怎么會被胡頭兒給捉住了?”我急忙問道,“按說憑胡頭兒的那點本事,他是無論如何也捉不住無影盜的!”
“昨天圍捕周綽時,我們離得太遠了,所以具體的情形我們也不大清楚!”陳寶似乎被我的問題噎了一下,好一會兒才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道。
“不過,頭兒,你可以直接問周綽??!反正府臺大人下午提審?fù)戤呏螅欢〞凰偷皆蹅兇罄卫飦砜囱旱?!”陳寶身旁的另一名年輕獄卒搶著說道。
“嘿嘿,說的也是!”我轉(zhuǎn)念一想,不由笑道。
“頭兒,你身后的這是誰??!”陳寶這時才看到我身后站著的楊夫人母子,終于問道。
“哼,知道我為什么踹你們嗎?”我故意板起臉來問道。
陳寶與其他三名衙役一起傻傻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