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繼續(xù)撒嬌,“母親我今天都盤了一本帳了,我想去園子里玩,母親桂花都快沒了,我給你摘桂花去吧?!?br/>
“要不,我去沙地練字。”
“要不去葡萄藤下繡花,我繡一串葡萄好了?!?br/>
小姑娘眼睛閃亮的發(fā)光,軟軟的手抱著陳氏好像棉花糖一般。
陳氏心里甜的仿若喝了****。
女兒越來越會粘人了。
可她就喜歡女兒粘她啊。
陳氏心軟的一塌糊涂,她點了點頭,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柳雅的額頭道,“你想去便去,不要為了我,你想干嘛就干嘛,你還小,如今能松快一天是一天,我也不愿意太拘著你,可只有一條,不可以出青桂園,乖乖的在園子里玩,也不可以調(diào)皮弄傷了自個。記住了?”
柳雅點了點頭。
她也沒想出園子去啊,青桂園就是她的天下,做啥都可以,出園子干嘛,出去了也沒地方玩啊。
柳雅有了陳氏和宋媽媽的庇護,日子一天比一天松泛,她雖然重生回來,要說活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可架不住,兩個母親的寵愛,她幾十年活過,可這寵愛卻是第一次體會,日日被寵著,日子久了柳雅也慢慢習(xí)慣了被寵。
人大概就是這樣的習(xí)性,心里接受的人對你好,你就會慢慢依賴上那對你好的人。
柳雅歡快的爬到了陳氏身上,抱著陳氏的脖子,用她粉嫩的臉頰去挨陳氏的臉,繼續(xù)撒嬌道,“母親真好?!?br/>
陳氏拍了拍她的屁股,怪責(zé)道,“你這小猴子快去玩,莫要阻著我看帳?!?br/>
柳雅歡快的笑著下了地,嚷了一句,“母親我去玩了?!笨┛┬χ芰顺鋈ァ?br/>
園子里很快傳來柳雅清脆的聲音,“紅葉,紅葉,你在哪?”
周媽媽從一旁往陳氏身邊走了一步,輕聲的說話,“夫人,宋媽媽整日的調(diào)教紅葉,看著倒像是教導(dǎo)她習(xí)武,這個宋媽媽太過奇怪,小姐這樣跟著?!?br/>
說了半句,周媽媽停了下來。
陳氏心里明白,周媽媽的意思,一是宋媽媽的怪異,讓人生疑;二是紅葉的待遇可不像丫頭,雅姐兒待這兩人又特別的不同,有些事情也不合雅姐兒的身份;
陳氏緊緊的捏著手中的筆,望著賬本發(fā)呆。
這些事情,宋媽媽是說了的,當(dāng)時她也答應(yīng)了,答應(yīng)的時候,她并未多想,只是想著一個良民愿意為了雅姐兒簽賣身契,那這個人怎么都不會害她的姐兒。
她的姐兒已經(jīng)吃了太多的苦,她不能趕走這個在姐兒心里的人,只要防著就好。
宋媽媽當(dāng)時是怎么解釋的?
說她是江湖大門派的掌門的小姐,因為私情被趕了出來,生了孩子,孩子卻死了,正想尋死的時候,撿到了雅姐兒,雅姐兒就像她的孩子,她已經(jīng)推出江湖,如今能跟著雅姐兒就是她唯一的活路,沒了雅姐兒,她就只能死。
陳氏其實并不信這些話,可她卻知道,不能趕人走,趕了就是結(jié)仇,江湖武幫的生死大仇,就是整個陳家也不敢抗,更何況她。
周媽媽是忠心,可這些話她不能說。
陳氏慢慢的將筆擱在了一邊,轉(zhuǎn)身正對著周媽媽道,“園子里的事情,我一再交代不可外傳,你管著整個園子,只要你管緊這門戶,話不外傳就可?!?br/>
周媽媽心里一緊,跪了下去,誠惶誠恐的道,“老奴明白?!?br/>
陳氏親手扶了周媽媽起身,說道,“我是媽媽看著長大的,我的苦媽媽最是清楚,如今的日子剛好了一些,媽媽只要助我管家即可,其余的事,言不外傳,也不可內(nèi)傳。你是我貼身服侍的媽媽,你一句話,下面的人可是要跟著走的。”
周媽媽羞愧的滿臉通紅。
陳氏接著道,“我知道媽媽好心,可你看的見的我也看的見,我見了不言語你覺得是我不敢言語嗎?”
周媽媽的心跳的快飛出了嗓子眼,陳氏的話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老奴知錯?!?br/>
陳氏不再言語,又坐回去翻看帳本。
周媽媽紅著的臉半日都未消散。
此時柳雅已經(jīng)尋到了紅葉,她一臉怪笑看著紅葉苦逼的站樁。
柳雅其實也想習(xí)武,前世若是她會些武藝說不定還能找到機會逃出京城,若是她能逃回江南,就算是最后死在江南,她也是愿意的。
前一世她太嬌弱,不要說逃走,就是那人打開院門,她也是不敢邁出門一步的。她那般的長相,若是么有人庇護,出門后的下場只會更慘,她還沒有傻到?jīng)]有自知之明。
現(xiàn)在她想學(xué)啊。
可宋媽媽說她沒有天賦,也不能吃苦。
看看紅葉就知道了,這個苦就算她愿意吃,陳氏也定是不肯的。
柳雅有些煩悶。
宋媽媽從后院的廂房里走了出來,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柳雅趴在風(fēng)雨廊亭的靠椅上發(fā)呆,而紅葉則在一旁擠眉弄眼的做著鬼臉。
宋媽媽拿了荊條直接走了過去,啪啪幾聲,荊條打在了紅葉的腿上。
“站樁除了身準(zhǔn)外,心更要靜,今日站樁的時辰加倍?!?br/>
紅葉癟了癟嘴,到了嗓子眼里的話終是不敢出口,憋屈的紅了臉。
紅葉做鬼臉是因為柳雅在做鬼臉逗她。
可宋媽媽只看到了柳雅的背影,哪里知道這些,在宋媽媽心里雅姐兒就算扮鬼臉那也是紅葉帶壞的。
紅葉雖然憨厚了一些,可也不傻,不敢將事情扯到柳雅身上,只能自己憋著。
宋媽媽轉(zhuǎn)身進了涼亭。
柳雅忙吩咐甘草給宋媽媽斟茶。
“奶娘喝茶,我新做的桂花茶。”
宋媽媽接過茶,坐在靠椅上望著柳雅淡淡的笑。
以前沒有簽賣身契的時候,宋媽媽完全就是一個愛柳雅愛的肝疼的奶娘,如今她簽了賣身契,仿若突然一下搬開了壓在身上的石頭,宋媽媽的做派一下變了樣。
此時的她斜倚靠背,通身的氣度完全是大家做派,哪里還看的出一點小家子氣的下人樣子。
還好柳雅心里從未曾將宋媽媽當(dāng)下人看待,而且她年紀(jì)小,因此對于宋媽媽的轉(zhuǎn)變完全可以視而不見,仿若宋媽媽本就該如此一般。
她挨了過去,乖巧的依在宋媽媽的懷里,委屈的道,“我不能習(xí)武,可是我不想被人欺負(fù),奶娘你說我弄點毒藥放在身邊防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