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拉高被子將超高分貝的噪音阻隔在外,并不打算理某個抽風的女人。
丁葉愣住,吞了口口水,伸出顫抖的手指捏捏臉頰,確定不是在做夢,這才拉開被子將那人拖了出來。
“你你你,怎么回事?”
“吵死了!”木槿蹙緊眉,睜著惺忪的睡眼瞪向丁葉。
該死,昨晚要死要活的鬧到那么晚,一大早的又在鬧什么?!
木槿氣極的丟了無數(shù)個刀子眼給丁葉,徑自下了床,進衛(wèi)生間洗漱。
丁葉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木楞的看看自己發(fā)皺的衣衫,再看那扇被木槿狠狠甩上而晃動不止的木門,就跟被一道驚天雷劈中似的,炸的外焦里嫩。
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疑團壓在心間,丁葉實在不敢去問冷的就跟從冰窖里挖出來似的木槿,只得暫且將這件事擱到一邊。
·····················································
趕到片場,迎面而來一陣炸鍋的氣息。
“哎呦丁葉姐,你可算是來了,我頂不住了,你、你快去安撫下導演的情緒?!敝硇ば﹂缤姷搅司仁乐?,一路飛奔過來,拽住丁葉的手,拍著心口長長的舒了口氣。
“出什么事了?”丁葉腦中的弦瞬間繃緊,回想起剛才的那通電話,“小巖還沒來?”
“是啊,電話也打不通?!毙ば﹂ū焕浜菇竦念~頭,一臉為難,“本來早上有一場和季邃的戲,他實在等不了就走了,看樣子,經(jīng)紀人氣的不輕?!?br/>
走在她們斜后方的木槿聽到對話,冷笑了下,輕嗤:“真是不負責任!”
丁葉好看的翻了個白眼,懶的跟木槿打嘴仗,摸出手機撥顧巖的號碼,通著,就是沒人接。
“又玩失蹤!”丁葉用力的捏住手機,差點爆粗口。好容易將火消下去,才問肖笑楠,“有沒有去過家里?”
“沒,我一早就過來了?!?br/>
“趕快去看看!”丁葉真是要被肖笑楠氣死了,助理拋棄藝人先來片場,這像話嗎?
丟了個白眼給肖笑楠,丁葉單手扶額,大踏步往化妝棚走,導演組那兒,她還得去看看情況。
“我和你一起去。”蘇傾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雙臂抱在懷里,臉色說不上好看,眼神更是冰冷的如同結(jié)了一層冰棱。
她認識的顧巖,不該是一個遇事便會退縮的人!可眼下,顧巖再次失蹤,蘇傾莫名的就有些氣,或者說是急,很復雜的心緒。
“蘇傾!”原本已經(jīng)走掉的木槿又折了回來,臉色比之方才更加的冷,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很明顯,“無關(guān)緊要的事,還是不要摻和了!”
沒有用強硬的語氣,木槿是在給蘇傾臺階下,奈何蘇傾完全沒有順應的意思。
“我不覺得無關(guān)緊要!”蘇傾對上木槿的眸子,“我說過了,她是我朋友!”
木槿攥緊手指,唇角勾出的笑里,盡是嘲諷。朋友?只怕顧巖沒把你當朋友!
冷笑了下,木槿扭頭便走。她不想和蘇傾針鋒相對,多年來,她一直帶著蘇傾,拋開經(jīng)紀人和藝人的身份不講,她其實更多的是把蘇傾當成了最親的人。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因為外人,和蘇傾之間的關(guān)系越變越壞!
································
“蘇傾姐··········”肖笑楠看著木槿離去的背影,咬咬唇,有些為難。
蘇傾的視線同樣落在木槿身上,看著木槿走遠,無力的輕嘆出聲。和木槿之間的隔閡,從唐瑾萱在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結(jié)下了。木槿近乎“變、態(tài)“的保護欲一天不消失,心結(jié)就一天沒辦法解開。
“走吧。”蘇傾按按眉心,語氣清淡,眼里的冰冷消散了些。
找人要緊,肖笑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趕緊跟上蘇傾。
到顧巖家樓下的時候,蘇傾和肖笑楠撞見了一大群記者。
“這·············”肖笑楠轉(zhuǎn)頭看向蘇傾,捏緊方向盤,吞了口口水,背脊跟著出了一陣冷汗。
最近也沒什么大新聞,這些個記者是什么情況?
蘇傾皺起眉,沉吟了一會兒,朝肖笑楠攤開手:“幾樓,鑰匙給我?!?br/>
“恩?”肖笑楠發(fā)愣,顯然沒理解蘇傾的用意。
“鑰匙給我,我去樓上找顧巖,你引開那些記者?!?br/>
“哦、哦好,在9層,902。”肖笑楠點點頭,快速掏出鑰匙放到蘇傾手心里,然后下車,大跨步的朝記者走去。
記者見顧巖的助理出現(xiàn),趕忙帶著話筒和攝影機圍了過來。
肖笑楠帶著他們往側(cè)邊挪,確定沒問題后,用眼神示意蘇傾可以下車。
蘇傾接收到訊息,帶上帽子和口罩,拉開車門,迅速閃進了樓里,搭電梯前往9層。因為心急,找到902后,干脆省略了按門鈴的步驟,直接拿鑰匙開門。
屋里沒有開燈,全部的窗簾都關(guān)著,暗的與黑夜相差無幾。
蘇傾摸到開關(guān),打開燈,意外的在沙發(fā)上發(fā)現(xiàn)了顧巖。
那人蜷縮著身子,幾乎是埋在一堆靠枕里,依稀能看到在發(fā)抖。
蘇傾的心也跟著一抖,快步走到沙發(fā)邊,拿掉靠枕,將顧巖撈出來。
顧巖的眉緊緊的皺在一起,臉頰紅透,唇色發(fā)白,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她的身子很燙,即使隔著不算薄的衣料,蘇傾依然能感覺到滾燙的溫度。
“顧巖、顧巖············”蘇傾喚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伸手撫上她的額頭,摸到一片濕熱。
怎么會燒成這樣?
蘇傾蹙緊了眉,環(huán)顧四周,找到臥室所在的位置后,俯身抱起顧巖,帶著她往里屋走。
顧巖雖然瘦削,但蘇傾畢竟是女人,從客廳到臥室的路說短也不短,等把顧巖放到床上,累的出了一身薄汗。
把氣喘勻,蘇傾又去打了盆熱水,給顧巖擦臉,然后是露在外面的手臂。再然后·········
蘇傾停住了動作。
剛才抱著顧巖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她被汗浸濕的衣服,如果不換下來,不單只是難受,可能也會加重病情。但···········蘇傾咬咬唇,猶豫了。
隨即,蘇傾猛然意識到不對勁。她和顧巖同為女人,有什么可顧忌的?真不知道亂七八糟的在想什么!蘇傾無奈的搖搖頭,撇掉心底殘存的那一點點不自在,開始解顧巖襯衣的紐扣。
指尖碰到顧巖滾燙的身子,蘇傾只覺得那陣熱度像是能透過皮膚傳遞般,心里莫名其妙的開始燥熱。她不自在的別開臉,奈何眼角余光依然能瞥到顧巖白皙的皮膚,因為高燒,皮膚上還透著淡粉色。
蘇傾深吸口氣,加快解扣子的速度,然后快速為顧巖擦干凈身子,換上睡衣。
短短十幾分鐘下來,比跑馬拉松還累,蘇傾捏著腰喘了好幾口氣,摸摸額頭,手心里一片水跡。
把水拿去衛(wèi)生間,蘇傾找來感冒藥,坐到床邊輕喚顧巖,試圖叫醒她。
“顧巖,起來,把藥吃了?!?br/>
顧巖燒的迷迷糊糊的,耳邊傳來的聲音很遠又似乎很近,聽起來很熟悉,像是蘇傾的。她掙扎著想睜開眼睛,然而眼皮重的根本撐不開,只能急切的扭動身子,發(fā)出及其細微的輕哼。
“顧巖·········”蘇傾抬手揉開她緊皺的眉心,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撫她的情緒。等了好一會兒,床上那人才慢慢安靜下來。
叫醒她是不可能了,蘇傾咬唇看了顧巖一會兒,實在沒辦法,只好去冰箱里拿了冰塊,給顧巖冰敷。物理降溫雖然沒有化學降溫來的那么效果顯著,但卻是眼下最有效的方法了。
“你呀,真是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碧K傾無奈的揪揪顧巖的鼻子,輕嘆口氣,眼里流轉(zhuǎn)的溫柔連她自己都沒發(fā)覺。
下午還有她和季邃的對手戲,所以蘇傾不能留太久??诖锏氖謾C一直在震動,不用想也知道是木槿發(fā)來的。
蘇傾薄唇緊抿,給顧巖掖好被角,正打算走,床上那人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指。
臥室里的窗簾關(guān)著,只開了一盞床頭燈,光線不是很足,明顯偏暗。
蘇傾轉(zhuǎn)過頭,撞進顧巖迷蒙的眼睛里,隔著昏黃的燈光,依稀能看見內(nèi)里的水霧。
“醒了?”蘇傾重又坐到床邊,嘴角漾開一抹弧度。
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回應,只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估計燒的有些糊涂,意識不太清醒。
“有沒有不舒服?頭疼不疼?”蘇傾俯下身,很有耐心的摸摸她的臉,輕聲問她,就像是在呵護襁褓中的嬰兒。
隔了好一會兒,顧巖總算有了反應,及其緩慢的搖搖頭,眉頭蹙緊。
逞什么強?明明就很難受!蘇傾沒好氣的剜她一眼,打算起身,但顧巖抓的她很緊,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
蘇傾只得哄她:“先放手,我去拿藥給你?!?br/>
顧巖又搖搖頭,慘白且開始干裂的嘴唇蠕動,擠出兩個音節(jié):“別走。”
蘇傾承認,這樣的顧巖讓她根本沒辦法拒絕。那雙眸子里透出的無助更是狠狠的撞了下她的心臟,某塊地方,似乎崩塌了。
“好,不走,在這兒陪你。”蘇傾溫柔的笑笑,幫顧巖蓋好被子,“睡吧。”
“恩?!鳖檸r輕輕的應了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
顧巖再醒來,已經(jīng)是不知道多久后的事了,房間里始終黑暗,讓她沒辦法辨別時間。半撐起身子,冰袋從額頭上掉下來。顧巖抬手握住,放到眼前看了看,晃晃暈乎乎的腦袋,依稀記得蘇傾來過。
“哎呦,你可算醒了?!敝硇ば﹂酥M來,見顧巖醒了,長長的松了口氣。快走幾步到她床邊,把水杯放下,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溫度還算正常,看來燒已經(jīng)退了。
“我睡了多久?”
肖笑楠聳聳肩,把水杯遞到她手里:“一天一夜?!?br/>
顧巖點點頭,按按脹疼的太陽穴,灌進半杯水,發(fā)干發(fā)燙的喉嚨這才緩解了些。
放下杯子,顧巖不確定的問:“蘇傾姐,是不是來過?”
“來過,昨天她在這兒陪了你一下午,連拍戲都沒去?!毙ば﹂室庹f得輕描淡寫些,天知道因為蘇傾和顧巖一起消失,劇組都快瘋了!當然,媒體也瘋了。想到昨天早上被記者圍堵,她就一陣陣的出冷汗。
關(guān)于這些,蘇傾和丁葉都交代過不許跟顧巖講。肖笑楠也不敢跟顧巖講,大病初愈還虛弱的氣若游絲的人,怎么經(jīng)得起刺激?
“恩?!鳖檸r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垂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燒了一整天,她現(xiàn)在還沒有力氣,癱軟的靠在床頭,盯著手機發(fā)呆,想著要不要撥通電話給蘇傾。
肖笑楠見她這樣,摸摸鼻子,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
“誒,顧巖姐,蘇傾姐對你還真是挺特別的?!?br/>
“怎么說?”顧巖猛地抬頭,眼睛里的情緒顫了顫。
“我過來之前都是她在照顧你,你抓著人家的手不放,人一句話沒說,一直陪你待著。我看她走的時候,不止手臂,連脖子都僵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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