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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3l5美女圖片 吳海之沒有回答問

    吳海之沒有回答問題,他臉色嚴(yán)峻的指著戴平安,緊張的問道:

    “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

    “不做什么?不做什么你為什么要打聽羅便臣先生的消息。難道你還想要殺美國人!你知道你之前逃跑時殺了一個洋人護衛(wèi)以后,大家在工地上是怎么過的?”

    “一個月啊,整整一個月的華國工人沒能拿到一分工錢,工作量增加不說,那個月大家連飯都吃不飽!你知道那一個月我們是怎么熬過來的?”

    “所以為了讓大家吃飽飯,我就該死嘍?”

    “你怎么還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人離鄉(xiāng)賤!我們是在人家的土地上!你知道一個華國人想在這塊土地上活下去有多難么?你知道一份養(yǎng)家糊口的工作能干下來有多么的不容易?本來美國政府這兩年就看我們不順眼,出臺了專門的法案排擠我們,日子已經(jīng)不好過了,你還要去找美國人的麻煩,難道你想讓我們都活不下去,跟著你一起為戴平安那個小子陪葬嗎?”

    “戴平安的死,是因為阿廣而起,是我沒有教育好阿廣,是我的錯!我們吳家斷子絕孫,我認(rèn)了!我的這條命你也拿去!我和阿廣兩條命賠給你!夠了吧?別再搞事了,別再要報仇了,也別再想什么羅便臣了,給你自己留一條活路,給大家留一條活路,不好嗎?就當(dāng)我求你了!”

    吳海之強撐著蒼老的身軀站了起來,然后朝著戴平安的方向彎下了身子,他竟然給戴平安鞠了一躬!

    多么的悲哀!多么的荒誕!多么的可笑!

    一個年近七十的老人向一個年輕人鞠躬,為的卻是讓他放棄報仇,不要傷害洋人。

    戴平安沒有躲,也沒有讓,他接受了吳海之的鞠躬,因為他忙著在笑,瘋狂的笑,笑的連眼淚都流出來,笑的連嘴巴都合不攏,笑的渾身無力的攤軟在椅子上,但詭異的是,無論戴平安怎么笑,他的嘴里由頭到尾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終于,戴平安笑夠了。

    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雙手撐著椅子站了起來,先將老人家的身子扶起,讓老人坐了回去。

    “看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想不到我做的事給大家?guī)磉@么多麻煩;

    想不到我只想討一個公道,居然這么難;

    更想不到吳大爺您,居然是這么的大公無私,舍己為人!”

    “我服了!您都這樣了,我還有什么不服的,我戴平安心服口服!我什么都聽您的!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想知道最后一個問題!”

    說著話,戴平安右手掏出了斯科菲爾德左輪手槍,扳開擊錘,頂在了吳海之布滿老年斑的額頭上:

    “那您是打算怎么做,才能向羅便臣先生保證,我是真的不會找他報仇了呢?

    是挖了我眼睛!

    還是打斷我的手!

    還是像逃出去以后,走投無路又不得不返回來,最后被你交給了羅便臣活活打死的戴平安,那樣呢?!”

    “呯!”

    戴平安幾乎是咬著牙扣下的扳機,灼熱的子彈帶著戴平安的怒火射出了槍口,直直的飛向了屋頂——

    槍打空了。

    戴平安心中一驚,汗毛直豎!

    就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刻,他拿槍的右手被人撥開了,但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就在這一刻,兩根漆黑枯瘦的手指頭正在戴平安的眼前逐漸放大。

    二龍搶珠!

    吳海之一手撥開頂著腦袋的槍,一手抓出去,兩根手指要搶的正是戴平安的這對眼珠子!

    電光石火之間,生死關(guān)頭一刻!

    這一瞬的時間突然好像停了。

    不對!是慢了下來,慢的連他都能瞄到槍口火光的緩慢綻放,也能看清楚剜過來的兩根手指上的硬繭和指甲里的黑泥。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因為他太慢了,慢的連閉眼睛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兩根枯瘦的手指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最后終于籠罩了他的整個視野,杵在了他的眼珠子上!

    先是左眼黑了下來,有種異物侵入的不適與酸澀,緊接著是右眼,黑下來的同時也跟著酸疼起來,這時左眼睛的酸澀才一下子濃縮成了劇烈的疼痛。

    疼的鉆心,痛的入肺,疼的他全身開始抽搐,疼的他左手終于拔出了手槍,疼的他右腳忍不住蹬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讓他整個身子向后退了一厘米,也正是這一厘米,讓他右眼的視野有所恢復(fù),雖有些模糊,但他還是再次看到了那兩根如同兩條毒蛇一樣的手指,以及手指之后一臉猙獰的吳海之!

    此時戴平安左手的雙動式左輪也終于抬起了槍口。

    “啪!啪!啪!啪!啪!啪!”

    連著六槍,空中飄起一朵血花。

    這會兒時間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可當(dāng)戴平安擺正右手的槍,強忍著淚水,用模糊的右眼找過去時,吳海之的人不見了。

    房間外面?zhèn)鱽韯屿o,十幾個吳海之的徒弟舉著提燈,拿著槍朝這邊沖了過來。

    “嘩啦”一聲!

    戴平安身前的桌子猛然翻起,兜頭兜臉的向他砸了過來,同時一道黑影從桌子下面竄出,逃到了門外,正是吳海之。

    “開槍!打死他!”

    剛剛躲開桌子的戴平安迎來了十幾發(fā)子彈,嚇得他連滾帶爬的撲進了房間里屋。撲進去以后,他立馬翻身對準(zhǔn)了進來的門口。

    左眼火辣辣的疼得睜不開,右眼的視界被淚水洇的模糊一片,好在外面的槍聲停了,也聽不到有人沖進來的動靜。

    戴平安給雙動式左輪換好了子彈,忍著眼睛的酸痛往外甩頭一看,結(jié)果看到的卻是從房間外面射向他的子彈和丟進來的提燈。

    子彈打的門框周邊的木板“啪啪”作響,還有幾顆幸運的直接射穿木板,打了進來,但更要命的是那幾只摔爛的提燈。

    燈油四濺,火苗子一下子就蔓延開來。外國人蓋房子用的都是木板,火勢一下子就在屋子里燒開,堵住了戴平安出來的路。

    這時戴平安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待著的里屋墻角,居然擺著幾個木桶,打開一看全都是煤油。吳海之那個老東西從始至終都沒有打算要戴平安活著離開,現(xiàn)在更要直接活活燒死他。

    “金喜仔,放棄吧,別掙扎了,現(xiàn)在出來我給你留個全尸!”

    吳海之在外面捂著自己右胳膊,躲在徒弟們的身后開始喊話。

    剛剛那招二龍搶珠被戴平安僥幸躲過去之后,他立刻縮身閃到了桌子底下,但來不及收回來的右臂還是中了一槍,這也是他為什么選擇逃出來,不朝戴平安繼續(xù)下手的原因。

    回應(yīng)他的是里面射出來的一顆子彈,結(jié)果不知道打哪去了,吳海之看都沒看一眼,他讓眾人停止射擊。

    “金喜仔!別怪大爺心狠,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殺阿廣我可以原諒你,你讓我斷子絕孫我也認(rèn)了,可你不該把主意打到羅便臣先生的身上。他是公司的人,出了事情,咱們幾萬華國工人怎么辦!”

    “金喜仔,你要識時務(wù),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羅便臣先生的二公子就是圣丹尼斯警局的副警長,手里攥著多少城里華人的生計,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呯!”又是一槍。

    “老子叫戴平安!不叫什么狗屁金喜仔!”

    “呯!呯!呯!”戴平安在里面不停的開槍,雖然沒有打中人,但還是逼著吳海之等人后退了幾步。

    “死不悔改!”

    吳海之惡狠狠的盯著里面:

    “戴平安最后是我交出去的,那又怎樣!他不聽話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咬傷羅便臣先生。你知道因為他那一口,我們多少華國工人差點沒飯吃!他不死誰死?!”

    “放屁!老東西,你是害怕自己沒飯吃吧,同鄉(xiāng)會每個工人的工資要扣三成,還放印子錢,你真當(dāng)老子不~不知道,你勾結(jié)羅便臣,你~咳~咳~咳……”

    躲著里邊的戴平安被嗆的說不下去,槍聲也停了。

    火勢越來越大,戴平安躲著的里屋也開始燒了起來,剩下沒起火的地方也被灌進來的濃煙所籠罩,戴平安呼吸不上來不說,受傷的兩只眼睛更是被熏的疼痛難忍,眼淚直流。

    看來今天得要玩命了!戴平安抓緊了手中的雙槍。

    夜色開始籠罩下來,黑暗降臨大地。

    冰冷的海風(fēng)襲來,燃燒著的火焰更旺了,風(fēng)助火勢,火借風(fēng)威,烈焰很快吞噬了整間房子,四周的白地更是被燃燒著的熊熊烈火映的通紅。

    圣丹尼斯城里的警察也趕了過來,他們穿著藍色的警服,騎著馬,帶著卡賓槍和吳海之他們站到了一起。這是早就打過招呼的,沒有人為此感到奇怪,

    和帶隊的警察打了個招呼后,吳海之站到了人群之前,繼續(xù)看著自己的房子在烈火中燃燒。

    多年的江湖經(jīng)驗教會了吳海之兩個字——謹(jǐn)慎。所以他一點也沒有舍不得,拿一間老房子來解決一個尋仇的兇徒,多劃算。

    他也不著急。

    華國人千辛萬苦,漂洋過海來這塊土地求生,多不容易,干嘛要拿人命去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恼驹谕膺叺戎镞叺娜俗约鹤龀鲞x擇,不好嗎。

    要不戴平安經(jīng)受不住火焰的燒烤,沖出來拼一把,被他們亂槍打死,要不選擇咬著牙繼續(xù)忍下去,直到在房間里被活活燒死!如今看眼前的火勢,留給戴平安選擇的恐怕不多了。

    “呯呯……呯呯……呯呯……”

    爆豆般的槍聲在屋里響起,隔著火焰他們看不到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但這反常的動靜還是引起了吳海之的不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好,跟我來!”

    說著話,吳海之立馬帶人和警察朝房子后面繞去,結(jié)果剛邁步就聽到那邊傳來木板破裂的響動。他們加快了腳步,可緊趕慢趕,等他們繞過去時,燒得噼啪作響的木板后墻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洞,

    一個被人從里到外撞出來一個大洞!

    原來剛剛的槍聲是戴平安在里面開槍,他用子彈在燃燒著的后墻木板上打出一圈孔洞,然后硬生生的撞破后墻逃了出來。

    后墻的外面,是一小塊院子,戴平安的霰彈槍外套還在院子的護欄上掛著,正呼呼的燃燒著。出了院子就是一片泥濘的樹林,那里是一塊泥地,平時根本沒人去,這會兒看過去黑乎乎的,根本找不到什么人影。

    “轟!”

    房間里一個裝油的木桶被燒炸了,一團大火球順著墻上的大洞噴了出來,逼得人們后退了好幾步。

    “你們趕緊去追!全都去追!絕不能讓他活著逃出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指著那片漆黑泥濘的樹林,吳海之氣急敗壞的揮舞著沒受傷的左臂:“他被我戳了眼睛,身上還有燒傷,跑不了多遠,快去!”

    十幾個徒弟立馬帶著槍翻過院子,追了下去,跟著來的幾個警察也返回去騎上馬,朝林子的方向兜個圈子追了過去。

    站在院子里,身后熊熊的火焰烤著吳海之的后背,他的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

    想不到算計成這樣,居然還能讓戴平安從火海里逃出去,吳海之有點惱羞成怒,但心底隱約還感覺到一絲不安和惋惜。

    這又是一個硬種!

    就像之前那個叫戴平安的小兔崽子一樣,都快被打死了,仍然不愿意松開手里的戒指。

    難道叫這個名字會讓人的骨頭變硬么?

    可惜了……

    他的眼睛有傷,在樹林里黑燈瞎火的跑不了多遠,就算真的讓他不小心跑出去,僥幸活下來那也是個廢人,一個活不了多久的廢人!

    唉,真是可惜了……

    房子已經(jīng)開始坍塌,炙熱的火舌舔舐著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特別是戴平安逃生的那個洞口,因為有空氣的不斷補充,燒的最旺!也就是在這最旺的洞口,一個快被燒焦的火人從里面慢慢的爬了出來。

    他抬起燃燒著的手,手里緊緊抓著一把轉(zhuǎn)輪手槍。

    前面的吳海之好像察覺到了什么,

    “呯!”

    一顆子彈從他的腦子里打了個對穿,

    這次戴平安沒有給他轉(zhuǎn)身動手的機會。

    死尸倒地,這時戴平安才踉蹌的撲向了院子里飲馬的水槽。

    “滋……”

    白色的水霧騰起。

    趁著眾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借著夜色,一條焦黑的身影踉踉蹌蹌的朝著圣丹尼斯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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