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鬼？你是說譚二妮變成鬼回來了？別一大早的就在這里聽他一派胡言。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走！瑞草！我們進(jìn)屋吧！他的鬼話聽多了，不死也會被嚇?biāo)??！弊T老根聽到譚牛說他見到鬼了后說。

    “不！老根呀！要進(jìn)屋你先進(jìn)屋吧！我要聽聽譚牛到底見到的鬼是什么樣子的?！鼻袢鸩菡f。

    譚老根跺跺腳對邱瑞草說：“真拿你沒辦法！你不進(jìn)去，我就先進(jìn)去了。你和譚綿花千萬不要被這小子嚇壞了?！弊T老根說完就快速地走進(jìn)了屋內(nèi)。他把房門重重地關(guān)上，自己則躲在門后偷聽著門外的聲音。

    譚綿花皺著眉對譚牛說：“你繼續(xù)說說鬼的事！后來怎么樣呢？”

    “二妮！我的二妮！……我當(dāng)時輕喚了幾聲。她說她是譚二妮，她……很后悔，她……它不想死，尤其不想她肚子里的孩子跟著死?！弊T牛說著說著，聲音開始有些結(jié)巴起來。

    邱瑞草聽到譚牛說，二妮很后悔、不想死后，悲從心起，又開始抽泣起來。

    譚老根在屋內(nèi)門后也聽得心酸。

    “她還說什么了？它會不會害我們這些村民呢？”譚綿花又追問。

    “我想她暫時還不會害村民，因?yàn)樗憩F(xiàn)得非常柔和，說話大聲都沒有。她說她能先找到我，是因?yàn)槲业难卺敼撞纳w時手指流血滴到了她的一根頭了上了，這也是她能快速成為鬼的原因。她還說，她也找到了她的家，并在鍋底上留下了記號?！弊T牛一邊回憶著昨夜夢里的情景一邊說。

    “我的閨女回來了！我的閨女真的回來了！對！……對對！……譚牛！你說得對！我家鍋底上留下了許多似手抓的印子呢！”邱瑞草抽泣著說。

    譚綿花聽到邱瑞草說她家的鍋底上有印子，立即跑到譚老根家的廚房鍋底下查看。果然看到很多似手抓的印子。

    譚綿花心里有了一絲恐懼，她有一種不祥之兆。她突然想起來昨晚她家的哭聲。她返身來到譚牛身邊問譚牛：“二妮鬼給你說沒有？她到我家去沒有？”

    “去了！她說她找你是想感謝你！你找那么多人幫忙讓她入土為安！她是個死人又剛剛成鬼。生前很多事情都是記不到的。她就挨家挨戶的找，雖然到了你家，但是，并沒有找你。所以，昨晚村里每家都聽到了她的哭聲。”

    “哦！原來如此呀！”譚綿花點(diǎn)了點(diǎn)頭。

    “譚牛！二妮鬼的事，我相信你說得是真話。光是這些，我也覺到你沒有說得心要呀！那么你一大早來找譚老根和邱瑞草還有其它事情嗎？”譚綿花好象想起了什么，就問譚牛。

    “當(dāng)然不是為了說這些了。二妮鬼說昨天埋她尸體時，向坑里放棺材時，由于棺材過于傾斜，使她的尸體側(cè)倒在棺材壁上了，使她非常難受。她想讓我們?nèi)グ阉氖w平放好。”譚牛說。

    “我想起來了！是有這樣一個過程?！弊T綿花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

    “哎呀！我的閨女呀！我們哪知道安葬你還讓你受盡苦頭呀！老根呀！快走！我們到墳上看看去?！鼻袢鸩菀贿吙拗f一邊推開房門去叫喊譚老根。

    譚老根吹胡子瞪眼睛地走了出來。

    “譚牛！我不管你說得是不是真的，我都要驗(yàn)證一下。如果你亂說，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都走！我們?nèi)炆弦娮C一下?！弊T老根拉著譚牛的胳膊說。他其實(shí)在門內(nèi)已經(jīng)清楚地聽到了譚牛的話，有些相信譚牛說得是真的，只是面子上強(qiáng)硬而已。

    “等等！都帶上工具吧，可能要把土刨開，打開棺材蓋重新放一下譚二妮的尸體了。”譚牛說。

    譚老根放開譚牛，在院子里找了一些農(nóng)具，分別遞給譚牛、譚綿花和邱瑞草后說：“走吧！我倒真想看看譚二妮的尸體是否側(cè)著?！弊T老根說完帶頭拿著農(nóng)具向譚二妮的墳上走去。

    四個人急匆匆地來到了譚二妮的墳頭上。譚老根首先看到新堆的墳頭上怎么一夜間有了無數(shù)個老鼠洞。他突然想到棺材沒有用釘釘牢。只是用譚二妮上吊的繩子捆綁了一下。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那么多野老鼠進(jìn)去會不會吃了譚二妮的尸體呢？”譚老根這樣想著，立即拿起工具，奮力地刨起土來。其它人看到譚老根刨墳，也都跟著譚老根干了起來。間或有幾只老鼠快速地從洞里跑了出來。

    一會功夫，譚老根等四人就把棺材刨了出來。譚老根一看棺材，兩行清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邱瑞草則哭得更傷心。

    譚老根看到棺材多處已被老鼠咬破。有幾片碎紅布片已經(jīng)在棺材外面，但是，捆綁棺材的繩子卻完好無損。他想：“譚二妮的尸體很有可能已被老鼠啃得只剩下骨頭了，已經(jīng)體無全尸了。”他這樣想著，已沒有勇氣去打開棺材蓋了。

    譚牛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他還沒有任何心理準(zhǔn)備，也不敢去打開棺材蓋，他害怕見到譚二妮支離破碎的情況。

    倒是譚綿花嘴里念叨著：“可憐的孩子！我來看看你！不過，你千萬不要嚇我呀！我也是女人，我膽小……”譚綿花說著輕輕地解開了捆綁在棺材上的繩子，然后，她緊閉著眼睛，用顫抖的手慢慢地把棺材蓋移開了。

    “??！”邱瑞草慘叫一聲，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譚老根還沒有看清楚棺材里面是什么情況，就看到了邱瑞草暈倒了，他連忙過去扶起邱瑞草。大聲呼叫“邱瑞草”的名字。然后，背起邱瑞草就向回家跑去，他想盡快回去，用涼水潑邱瑞草的頭，讓她清醒過來。

    譚牛被邱瑞草“啊”的一聲也嚇得渾身顫抖，他向前移了兩步向棺材里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滿頭流著汗。他試著想站起來離開墳地。但是，兩腿是軟的，他站都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