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霜城,來到酒吧里,找到包間號推門進(jìn)去,包間里坐滿人,每張熟悉的臉龐,坐在左邊的許渡是當(dāng)年班里最皮的,跟在妯焰的身后的屁蟲,旁邊坐著陳厲莽,他們幾個玩的要好,中間穿黑t喝酒的男人是和妯焰以前玩的要好的兄弟,還有賀深,今天鐘銀銀請假沒來。
許渡他們各各歡呼迎接“你倆什么情況?”
“歡迎焰哥和龍姐回歸啊!”
龍瑤找了個空位子坐下,開了瓶酒,男人們聊他們的,女生互相聊著,氣氛無比熱鬧活躍,許渡拿起麥克風(fēng)就要為妯焰奏一曲。
學(xué)生時代,幾人去街邊調(diào)皮賣藝,就為了掙點(diǎn)小錢去買游戲機(jī),當(dāng)時許渡唱的鬼哭狼嚎,難聽的要命,全靠撕裂的吼,忘我的深情,妯焰依舊嫌棄“真難聽。”
許渡將話筒遞在他嘴邊,讓他接下一句,他沒拒絕,果真接了一句,聲音純凈慵懶,很好聽“就記著當(dāng)下的強(qiáng)烈
有時候靈光一閃而過”
許渡繼續(xù)接下一句:
“牛頓也吃蘋果
我的念頭不太啰嗦
限時間能入座”
唱著歡快中二的曲子,在場的人不自覺的跟節(jié)奏,抬臂搖頭晃腦,有些甚至對跳起來。
這首曲子當(dāng)時就在學(xué)校廣播上放著,還是那幾個壞蛋男生放的,為的就是挑釁校長,還被他們扣了油碟。
害的校長丟了面子,三周不來學(xué)校,他們受了處分,一個個站在國旗底下裝模作樣的反省,實(shí)則聊得熱火朝天,這便是學(xué)生最痛快的一次。
壞到骨子里。
云蔓坐在龍瑤旁邊,跟她聊天“老頭子去瑜江了,你見著過嗎?”
龍瑤“見過。”
云蔓特別喜歡捉弄老吳,便興奮“你倆見著,說啥啊”
她笑的散漫,姿態(tài)野氣“他以為我結(jié)婚了,想做媒婆呢。”
“哇,老吳居然變?nèi)肆耍牵悄阏f什么?”
龍瑤“不如他愿。”
云蔓笑著“我們有空去看看老頭子走,人家現(xiàn)在可是年紀(jì)副主任呢,混大了。”
“聽說了。”
賀深在旁邊,突然問:“你跟妯焰都在瑜江居住了?”
龍瑤“嗯。”
他就跟查家底似的問“在一起了?”
最近好多人都會問,龍瑤“沒有。”
只有賀深最懂妯焰,也知道他們之間經(jīng)歷過的很多事,沉聲,言語直接:“既然是這樣,就別再打擾他了,你傷害了他,如果再選擇在一起,我不愿意看見我的兄弟在受到傷害,為你連命都不要,給天給地,你要什么他去傾盡所有都要給你好的,卻沒有回報反過來一身傲骨全被你擊碎了。”
龍瑤聽著,沒什么情緒。
他繼續(xù)道:“我希望他還是那個傲然的妯焰,能過的像自己,你太任性,沒有人能走進(jìn)你的心里,那你就不要去傷害別人,他,你耽誤不起,你走后他還那么的牽強(qiáng),樣子笨的心疼,你影響了他最好的青春和前景,我信你是個理性的人,過了今晚,就不要再去打擾他了,別聯(lián)系了。”
可龍瑤不是那么容易被說服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不會為任何話動搖。
是她耽誤了妯焰。
她承認(rèn),不會去插足,但她沒有任性。
誰都不希望不堪的自己被人剝開來,去讓人憐惜亦或心疼,內(nèi)心里怎么想比誰都清楚。
她想做的是讓他恨自己,徹底忘去自己的存在。
沒有任性。
或許是一開始她就錯了,相遇就是錯誤,可她偏偏做了不該做的。
因?yàn)樽铋_始她很喜歡過一個人,愛的深沉,何嘗不去讓他了解真正的自己,換來的卻是無盡的嘲諷和不屑,那種嫌惡的眼神令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所以她沒辦法再去相信任何人。
那些口口聲聲的承諾,讓自己聽的感到厭煩抵觸加之惡心,曾經(jīng)她很想試圖去相信妯焰,卻無法做到,覺得是自己瘋了,為什么會去自找,讓他討惡呢,反復(fù)糾結(jié)下來,一遍遍傷害他,當(dāng)然,他們看到的是他受到了傷害,討厭自己,但無人不知自己受到過的傷害遠(yuǎn)遠(yuǎn)比他強(qiáng)烈。
這段過往全是自己自找的,毫不埋怨。
相遇是錯,動心是錯,交往是錯
什么都是錯。
自己再怎么聰明,也會有愚蠢過。
這樣的少年她配不上,他真的很好,不適合污穢不堪的自己。
這些想法不止想了一次,無數(shù)個夜里都在想。
很可笑。
聚會中途,龍瑤去衛(wèi)生間點(diǎn)了根煙抽,眼神制冷,這些天自己想的太多,總會有種欲念,想去彌補(bǔ)過錯,但這樣的方法不適合自己,說不定哪天變心了。
越這樣她越想去嘗試,因?yàn)樗茏龅經(jīng)Q然,去闖一把,不管是贏是輸,總歸是個賭。
不僅想要彌補(bǔ)過錯,更想將他變回從前的樣子,那個一身傲骨熱烈的少年。
龍瑤掐滅煙頭,隨手扔進(jìn)拐角的垃圾桶里,走去吧臺要了杯伏特加,坐上高腳凳喝酒,模樣漫不經(jīng)心的。
后面卡座的幾個男大學(xué)生你推我搡的,別扭的跟個小姑娘。
座位上的男生將責(zé)任給了余柏懷“你去合適,快去。”
余柏懷其實(shí)不愿意去,但聽到他們說有賞,就豁出去了,湊到她的旁邊,熱情打招呼“美女姐姐,可不可以加個聯(lián)系方式啊”
龍瑤側(cè)頭,看向他,眼神太震懾,余柏懷不自覺的瑟縮了下,她象征性的給了個禮貌性的笑容,拒絕“不行。”
余柏懷徹底沒膽了就溜了。
從樓上走下來了一個男人,就站在第七層階梯,手耷拉著扶手欄桿,燦金色的頭發(fā),眼神沒有溫度,穿著隨意,黑色薄外套,拉鏈敞開,松垮的白褲子,整個人看起來沒精氣神。
也是這家酒店的老板。
白繼行。
他這人一向說話不講究禮貌,沒氣兒的喊了聲“喂。”
嘈雜的背景聲,蓋過他的聲音,離吧臺右邊近的人誰能知道他在喊聲,只是面面相窺,然后繼續(xù)干自己的事,龍瑤仍喝著酒,沒聽到。
白繼行掏出兜里的彩色糖紙隨手折了個小型飛機(jī),朝目標(biāo)飛過去。
紙飛機(jī)順著方向砸在她的腦袋上,飛機(jī)尖頭打在腦袋上,有些生疼,龍瑤四周望了圈,便看見白繼行。
肯定是他。
白繼行料到她的心思,走下來到她的旁邊,坐下,沒骨架的彎著腰,點(diǎn)了瓶威士忌,并對她說:“來喝酒消愁?”
龍瑤倪他,手里轉(zhuǎn)著酒杯,有一下沒一下的“聚會。”
“聚會,同學(xué)呢”白繼行對室內(nèi)望了一圈。
“包間。”
白繼行沒說什么,拿過自己的酒,全數(shù)灌了進(jìn)去,動作野蠻粗暴,起身走前,背著她瀟灑揮手
“好好玩,免單了。”
龍瑤笑,繼續(xù)喝著酒,一杯喝完了就回包間。
包間里。
仍然熱鬧,他們玩著搖色子,輸?shù)暮染疲埇幾卦瓉淼奈恢茫S渡便招呼“龍姐,玩不玩?”
“玩。”玩色子這種東西她最會了,有人說二沒人敢說一,永遠(yuǎn)贏的都只有龍瑤,游戲因變動,重新開始。
玩了大概有七局,輸?shù)拇螖?shù)最多就是妯焰,加起前面的,得罰酒十杯,大家期待的看他一杯一杯地喝,最后醉倒,在場的都知道他酒量不行。
妯焰神情淡定,一杯、兩杯、三杯地喝
輸了就要愿賭服輸,賀深也就沒攔。
大家?guī)退麛?shù)著杯數(shù)“五杯六杯,七,八九十杯!”
獲勝者龍瑤勾笑,嬌艷姿媚,手搭在靠背上,翹起長腿。
實(shí)在酷爆了。
妯焰咬緊牙關(guān),去看她,然后垂下眼瞼“叫人把她贏了,懸賞三萬,老子最不缺錢。”
大家接二連三的笑。
“焰哥,這是不服了,快去叫人啊,那這賞金能分成不?”
“三萬,不要白不要啊!”
“叫人叫人!”
等
兩三個性格自來熟的男人勾肩搭背的出包廂叫人。
妯焰靠在沙發(fā)背前等著,腦子實(shí)在眩乎,耷拉著眼皮,他們繼續(xù)聊天。
沒一會兒,人真的叫來了,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紋著花臂,滿臉煞氣,一開口就是落到狠處,不是善茬“要贏誰,指出來。”
妯焰這邊已經(jīng)迷瞪的暈頭轉(zhuǎn)向,半瞇眼,勉強(qiáng)看清他的樣子,震了一瞬,這有點(diǎn)像殺人滅口的架勢,低聲對許渡說:“上哪兒找的人?”
許渡“就向外面卡座的隨便找的,夠彪悍吧”
彪悍你媽
龍瑤壓根沒被他的氣勢嚇到,悠哉道:“我,開始吧。”
壯漢坐到她的對面。
又上了幾個人,游戲開始,大家都是興奮緊張的狀態(tài),聚精會神的看著對決。
妯焰已經(jīng)開始眼皮打戰(zhàn)的感覺,依舊要撐起眼皮看她是怎么輸在自己腳下的,笑里藏刀。
然而好戲才進(jìn)行了一半,壯漢就已經(jīng)清空輸局了,畫風(fēng)忽然變成龍瑤帶著大把人,教他們玩搖色子的技巧。
他的笑容逐漸消失,沒等半晌,就暈的睡著了。
至于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深夜,身高差不算明顯,龍瑤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打上車與他們道別離開。
司機(jī)朝后視鏡看了眼,不可思議的開口:“我在這條街跑了多少年,見過女的醉男的扶,你這個我還是頭一回見啊。”
龍瑤輕笑,配合“可不么。”
妯焰的頭側(cè)枕在她的肩膀上,昏沉的睡著,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什么。
她跟司機(jī)聊了一路,下車的時候,師傅還幫她把妯焰架到房間里,扔在白床上,龍瑤“謝師傅。”
“嗨,不客氣,那我先走了啊。”
待他離開,龍瑤關(guān)上門,先去浴室解衣洗澡,門鎖‘叮—’的反鎖上,她可怕這個酒鬼醉的不省人事來個趁虛而入。
門外的水流嘩嘩聲不斷響著,好像持續(xù)了很長時間,他頭昏腦漲的聽的也是模糊,在幻覺里錯把這個聲音當(dāng)成自己在瀑布前舀水喝,瀑布嘩嘩的涌動。
悶哼了一聲,嘀咕著“喝飽了。”
說胡話,直到龍瑤洗完澡,穿上浴袍出來,整個人氣質(zhì)清冷,她摁著毛巾在自己腦袋上揉,擦干頭發(fā),準(zhǔn)備去拿手機(jī),恍惚聽到他在說胡話,腳步頓住,便點(diǎn)開手機(jī)錄音功能,折回去,單膝跪在床上,左腳仍踩在地板上,俯身聽他胡言亂語,覺得好笑。
說什么:
喝飽了,想上廁所,別流了。
然后悶哼,良久,又嘀咕:你這個人物色。
在說什么啊,龍瑤笑得很小聲,繼續(xù)聽著。
半分鐘過后。
他仍閉著眼,卻開始動手動腳,一個猝不及防,抬起右手撈過她的脖子,壓在自己身上,吻她了。
龍瑤簡直睜大眼睛,甚至懷疑他在裝醉,身體卻被他死死壓著,起都起不來。
在幻覺里,妯焰在吻一只狗,是巷里的那條狗老大,吻的深情忘我,狗想掙脫,他偏不讓狗逃,狠狠的擁住它,忽然,狗居然用尖利的牙齒咬自己舌頭,他疼的叫了聲,為了狠狠的報復(fù)它,妯焰開始啃它的耳朵。
想著:狗耳朵怎么這么小,是變成了吉娃娃了嗎?
妯焰試圖去拍狗屁股。
嗯?什么時候變成母的了?
他開始將狗欺身而下,迫不及待的的脫下褲子,要與它□□,這個年齡的男人總是對做□□熱衷急切。
這次狗老想著跳脫,叫聲古怪。
狗全程都在被自己運(yùn)作,叫聲微弱,折騰了好長時間,狗似乎沒氣兒了,他便重新穿上褲子,攤在地上睡著了。
龍瑤虛脫般的坐起來,穿好衣服重新去洗澡,看他熟睡的樣子,嚴(yán)重懷疑人生,這要是明天告訴他了,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是馬上去跳江嗎?
她真的瘋了,做到最后居然不抗拒,這算是□□嗎
能立案嗎?
但也不算,至少她沒有抗拒。
臥槽。
龍瑤低罵了聲,一個小時洗完后,在他的行李箱翻出一條褲子,心無旁騖的閉眼給他換上,之后整宿睡的都不怎么安穩(wěn),滿腦子都是那個淫靡的畫面。
他倒是睡的很香。
大中午醒來,妯焰見著她睡在自己的旁邊,嚇得連滾帶爬摔在地上,幸虧她睡的熟,他又低頭看,褲子
我靠!!!
他簡直無法冷靜下來,沒法想象,努力往好的方向去想,就比如酒保給自己換的衣服。
操真他媽酒后誤事。
不行,沒法冷靜,管她睡沒睡夠,叫:“龍瑤。”
沒動靜。
妯焰拍她“起來。”
她有了動靜,皺眉,不耐煩的轉(zhuǎn)頭看他,冷聲“有屁放。”
妯焰“誰給我換的衣服?”
這還沒睡夠,怕他煩自己,胡扯:“酒保。”
妯焰這才冷靜下來,叫她繼續(xù)睡,自己疲憊的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胡思亂想,心緒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