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絡上嘗試寫恐怖驚悚類小說的作家。
我的一個中學同學,也是很要好的朋友,高中畢業(yè)就一直沒有見到過,但依然保持著聯系。他現在就讀于跟我在同一個城市的一所醫(yī)科大學,而我大學畢業(yè)已經有快4年的時間了,我不禁感嘆學醫(yī)的痛苦,大器晚成的煎熬。
這天在qq上忽然看到他的頭像在閃“怎么?開始寫小說啦?”
還真是好久沒聯系了呢“是啊,還很驚悚呢,很少見你在qq啊,今天不忙著開膛破肚了?”
“好好的話從你嘴里說出來就嚇人,難怪是寫恐怖小說的,你的小說我看完第一章就不敢看了,本來我就是學醫(yī)的,你還寫醫(yī)院題材嚇唬我,忒不地道!”
“額。。。好吧,對此我表示痛心疾首,節(jié)哀。。。。。。”
“行了,不扯了,再扯我就得下輩子能見到你了,對了,問你個事,你知道這個是什么嗎?”說著,他用qq給我發(fā)了一張截圖。
“我說你個書呆子,這你都不知道?對你我是徹底崇拜的無語了,這不是二維碼嗎?”
“呵呵,還真是要被那堆書埋在時代的坑里了,這東西怎么用的?”
“你手機不會還是黑白數字屏的吧?”
“去你的,三星智能機,趕緊說怎么用?”
“在你手機上下載個二維碼掃描軟件,根據使用說明設置一下就好了,之后用手機攝像頭對準它,就能掃描出它里面的信息了,可能是任何信息!
“嗯,知道了,我先下了,改天再聊!”
說完,果然下線了,頭像瞬間變成了一片死灰,奇怪了,沒頭沒腦的跟個幽靈一樣。不再理會他,關了對話框,我繼續(xù)翻閱著資料。
一陣吵鬧的詭異鈴聲把我瞬間拉回到了現實,我剛剛正在構思著小說的脈絡?戳穗娫捝巷@示的名字——李偉,是我的那個同學。
“喂,你這電話嚇了。。。。。!蔽业脑掃沒有說完,電話那頭就打斷了我,并聽見李偉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跟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記住,千萬,別。。。別看那個二維碼。。。記。。。記住。。。”忽然,電話一陣忙音傳來,我皺了皺眉頭,心跳驟然雜亂起來,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是深夜11點整了,李偉的聲音在腦袋里揮之不去,剛才那腳步聲,好像還帶著很大的回音,聽起來像在一個走廊里,從他說話的節(jié)奏來判斷,應該是在跑才對。關鍵是他跟我說的內容,二維碼?我有點糊涂。
從下午開始我就一直沉浸在小說的情節(jié)里,有些時候好像小說才是真實的,而真實的世界卻讓我覺得模糊,我早已經忘記了那個二維碼的事。
雖然很奇怪,但是一股無法阻擋的睡意席卷了我疲憊的神經,就那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這一夜睡的出奇的香甜,好像是為了什么而特意養(yǎng)精蓄銳一樣——我實在是很少不做夢。
“youtoldme,iseeyourise。but,italwaysfalls。iseeyoue,iseeyougo。。。。。。”詭異的音樂聲吵醒了我,是沉默的羔羊里那個剝人皮的變態(tài)穿女人衣服畫了妝跳舞的時候放的那個音樂——我的手機鈴聲。我瞇著眼睛看了下手機屏幕,時間——上午9點10分,號碼——陌生的座機號碼。
“您好,請問您是?”
“我是警察局的”對方開門見山,是一個嚴肅的女人的聲音。而此時我卻有一種光著膀子站在北極的感覺,一種不祥的感覺迅速滴占領了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拔覀兘裨缃拥结t(yī)科大學的報案,一名讀研的學生死在了學校的解剖室,死者叫李偉,在他的手機上,我們發(fā)現了他昨晚的最后一通電話,就是打給你的,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協(xié)助做一些調查。”
“喂喂。。。你還在嗎?”
“哦,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來,在大學的門口見吧,我也想去見我好朋友最后一面”
事事難料,我的記憶也恢復了,我想起了昨天跟他在qq上聊天的內容“行了,不扯了,再扯我就得下輩子能見到你了。。!痹趺淳。。。真的要下輩子才見了。一種內疚也開始從我心地滋生,如果,如果昨晚上我在把電話打回去,問清楚情況,事情會不會有轉機呢?李偉是不是就不會死?可是,這個世界很多時候并不存在如果,它只存在人們對美好事物的追求或者對不好的事物的追悔當中。
一路胡思亂想著來到了門口,見到了給我打電話的警察,一個外表冷酷的女警察,或者說——冷艷。
“我想先看看我的朋友!”
“我勸你還是別看了!
“為什么。俊
“因為。。。死者的臉皮被剝掉了!”冷艷的女警此時顯得并不那么冰冷了。
“什么!”我實在難以想象那將是怎樣一個畫面,雖然我整日與恐怖小說為伍,但卻從來沒有這樣真真切切的去面臨一個發(fā)生在身邊的恐怖。
“我很沉痛,一定要抓住這個可怕又可惡的兇手,所以,你要配合我們,來吧,我要問你幾個問題。”
我跟著女警來到了校務處,有許多警察在進進出出的忙碌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一種不安的神色。
“在說說你和死者的關系!
“我們是中學的同學也是好朋友,后來我大學畢業(yè)一直在外面闖蕩,我們就再沒見過面了,不久我才回來的,也一直沒見到過他,但是一直保持著聯系!
“昨天晚上,那個打給你的電話非常關鍵,剛剛法醫(yī)鑒定出死者死于11點03分,也就是給你打過最后一個電話的3分鐘之后!電話里都說了些什么?”
我將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他不讓你看那個二維碼,也就是說,第一,事情肯定跟那個二維碼有關,第二,你那有那個二維碼,第三,你還沒看過那個二維碼里面有什么吧。”
是的,的確是這樣的。我點了點頭。
“那個二維碼,今天下午,我要看到它,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方便聯系,剛才我是用教務處的電話打的。”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對了,李偉就是因為臉皮被剝掉才死的嗎?”
“有些事情我是不能告訴你的,這是紀律!
女警開著警車帶著我急忙忙的趕到我家里,打開電腦,上了qq,找到聊天記錄,一個密密麻麻的黑白相間的二維碼一下子跳了出來,此刻好像閃著詭異的光芒,正微笑的看著它的獵物。而李維的話同時在耳邊響起——不要看二維碼!
“就是這個?”
“就是它,昨天李偉發(fā)給我的就是這個二維碼,你可以看一下聊天記錄!
“你是寫小說的?恐怖小說?”
“是的”
邊說著,她別用她的手機掃描了一下我的電腦屏幕。
“非常感謝你的配合,你叫魏然對吧,我叫張亞楠”說著她抬起了右手,我也抬起了右手。
“如果有需要我還會聯系你的,你要是有發(fā)現什么新的線索,直接打我的手機!”轉身,張亞楠警官走了。
此刻,我鎮(zhèn)定了下來,看著電腦顯示屏里那詭異的二維碼,我決定打開它。掃描站的鏈接,我用手機打開了那個鏈接,仿佛是打開了一扇通往地獄的大門一樣,我幻想著手機里會出現的各種恐怖的畫面,或者是一段誘人的死亡陷阱,或者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突然面目猙獰七竅流血,又或者是一段詩詞暗藏玄機,可是站畫面卻是——宅男最愛的島國的電影,以及不堪入目的圖片。
我愣住了,這。。。是怎么回事?
下午我接到了張亞楠的電話!澳莻。。。你看了嗎?我看需要重新找一下線索了,但是肯定還和這個二維碼有關,否則那個電話就無論如何也說不通了。有新的線索希望你能及時的告訴我,就這樣,再見!”
不知道為什么,我有一個奇怪的感覺,我會找到事情的真相,并且出于一種愧疚,我也必須這么做,我要還昔日好友一個公道。
快晚上的時候,我再一次來到了這所醫(yī)科大學,學校已經恢復了秩序,警察的身影也不見了。門衛(wèi)的大爺還記得我,可能是他對那女警的印象比較深,所以捎帶著記得我吧。
“大爺,我是今天學校里那個死者的老同學,我有些事,想問問他寢室的同學。”
“年輕人,我勸你一句,有些事不要管的太多,否則惹禍上身!”
我打了個激靈,這個老頭的眼睛似乎是黑暗里貓的眼睛一樣,邪氣!
可是我依然堅持著。
大爺搖了搖頭“那棟白樓,302!”
“謝謝你大爺!”
我匆忙地朝著那白樓走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看似眼前的白樓竟走了10分鐘,這所學校當真不小。順利的來到了302室的門前,我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面帶不安的小伙子,看上去我們年齡相仿。
“你是?”
“我是李偉的好朋友、老同學,他以前是住這個寢室嗎?”
“是的,請進吧,進來說!”
走進了屋子,除了他之外沒有看見其他的人,有一個空空床鋪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就是李偉的床鋪,今天警察都搜查過了,沒發(fā)現什么,其余的東西都被他的家人拿走了,你一定是想問什么吧?我叫張野!
我誠懇的點了點頭,“昨天下午我還跟他在qq上聊過天,可怎么也沒想到,只不過隔了一晚上就出事了。。!蔽业氖钟行┒叮_著那空空的床鋪,我留在心里多年的某些記憶也瞬間變得空空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難過,寢室就三個人,那個人請了好幾天假一直沒回來過呢,我們跟李偉的感情都很好,哎。。!币宦暟膰@息傳進了我的耳朵。“李偉對醫(yī)學很癡迷,特別是解剖學,在這方面他很出色,是學校的重點培養(yǎng)對象,是有機會去國外深造站上發(fā)表一些關于解剖學的學術討論,得到很多人的認可,也同時有了不少的粉絲,不少人回復他并與他互動。昨天我聽他說他收到一封郵件,發(fā)件人叫完美的面具,只說了一句話:你是最出色的,但我才是最完美的!哦對了,還帶了一個二維碼,他還問了我這東西怎么用,我說我也不知道。后來他告訴我說問了一個以前的同學弄懂了,打開看站,我倆都覺得這是個惡作劇,笑了笑也就不當回事了!
我聽了他的描述,完美的面具這個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讓我聯想到了李偉被人剝掉的臉皮。一想到那血腥的場面,我不禁有點害怕,我的恐怖小說雖然經常出現這樣的畫面,但那樣我并不害怕,因為那些都是我的假想,可是這次,主角變成了我的好友,就好像我們常說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一旦與自己產生某種聯系之后,便再也掛不起來了。
“再沒什么其他的異常了么?”
“哦!對了,有那么一點異常的地方,就是昨天晚上的時候,他一直躺在床上對著電腦發(fā)呆,我看見他的臉被屏幕照成了藍色,并且站上發(fā)表東西,他平常是很少這樣對著電腦的,而且在我洗漱回來之后就發(fā)現他已經睡著了,雖然我們倆都不喜歡熬夜,但平時也沒睡過這么早,才8點半而已。這點忘記跟警察說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睆堃皵Q著眉頭說著,而我,也擰著眉頭聽著。
謝過了張野,我慢慢的走出寢室樓。
一種直覺在腦海里慢慢產生,張野跟警察遺漏的東西絕對是很重要,可能是我寫小說慢慢養(yǎng)成的習慣,喜歡研究細節(jié)。李偉對著電腦在看什么,臉上的顏色沒變過說明他一直對著電腦在看什么東西,當然也許在想什么事情,但想事情對著藍色的屏幕也會不舒服吧。我心里突然閃過一些東西,但又狡猾的從我手中溜走了。
我拿起手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這么晚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發(fā)現嗎?”
“李偉的電腦在你們那嗎?我要看看那個電腦!”
“你不方便看!
“李偉是我的朋友,找到兇手是為他報仇這個才是最重要的!我希望,我們可以是合作的關系,也許你能更快的找出真相,我希望你相信我!”
電話那頭猶豫了片刻之后,又傳來了聲音“好吧,希望你能幫上忙,一會直接來警局找我!”
警察局門口,我竟然和張亞楠撞見了。
“看你的樣子,你也是剛剛來嗎?”我對著一身便裝的張亞楠說道。
“你以為我是不用吃飯不用休息的機器么?”說完還白了我一眼,帶著一陣風進了警局。
我惺惺的跟在她身后,來到了她的辦公室——副隊長辦公室!
“你坐在這等我一下!
不一會,張亞楠拿著一個筆記本電腦走了進來!斑@就是李偉的電腦,我已經看過了,沒什么發(fā)現。”
我接過電腦,按了一下開機鍵。開機畫面閃過,我的臉被照成了藍色,應該就是這個畫面吧。滿目凌亂的文件夾、word文檔。exel表格等等。忽然,一張圖片映入了我的瞳孔,是它——那個二維碼的截圖。我盯著它,心中突然有個想法,當時李偉是在看它嗎?于是我一直盯著它,忽然,那些黑白相間的幾何圖案好像動了起來,上下起伏不定,我覺得眼前有一些東西在閃,像個頑皮的孩子,總在你馬上能看清楚它的時候就悄悄滴溜走,突然,那些閃爍的東西慢慢的向視線中間聚攏,形成了一張臉,或者說是一張人皮面具更為貼切,因為這張臉雖然很有肉感,但是卻沒有眼睛,沒有耳朵,沒有頭發(fā)。。。軟軟的,仿佛很新鮮的樣子。。。。。。突然,面皮好像動了起來,是嘴角在動,樣子像是在笑。。。。。。
“魏然!魏然!”“啪!”我被打了一個耳光!我一下子清醒過來,面皮不見了,畫面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女人冷艷的臉,但此時這張臉有關切的神情。
“你干嘛打我?”
“你剛才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什么東西?”張亞楠離我很近,氣息撞上了我的臉。
“我。。。我好像看到了一張面皮,看到那張面皮剛要笑,就被你打醒了!
“你知道你的樣子嗎?你剛才雙眼無神,嘴角還向上挑動,似笑非笑的樣子,再照成藍色,有夠嚇人的!
“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我的氣息打在她的臉上又彈了回來。
張亞楠突然直起了腰,不自然的說到“你是看什么看到那張面皮的,我可沒看到什么面皮!
“二維碼!”
“!”張亞楠一聲驚呼“竟然是它!”
“對了,那個叫完美的面具的人你們查出來了嗎?”
“你去過死者的宿舍了?”
“真不愧是副隊,厲害!”
張亞楠又給了我一個白眼,緊接著表情嚴肅道“沒有這個人,id是不存在的,名字也不存在!”
我看見她攥緊的拳頭,這是不合情理的事情,而警察就是警察,她們必須讓所有事情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給一個牽強的理由。但這似乎在靠近我的領域,因為我就常常寫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對了,李偉出事之前曾一直看著電腦,并且睡的很早,顯得有些不正常!
“一個叫完美的面具的“人”發(fā)了一封郵件,僅僅留了一句話,和這個奇怪的二維碼,接著李偉對著電腦,從你剛才看到的東西可以推斷出,李偉肯定也看到了那些畫面,只不過,你并沒有看到完整過程,接著李偉去了學校的解剖室,而他的室友張野并不知道他的離開,時間應該在9點半到11點之間,因為張野是9點半才睡的,不難看出,李偉應該是先出的事,然后才給你打的電話給你那些警告!
我用手搓著下巴,應該是這樣子的,只是,李偉是在被剝掉臉皮之后才給我打的電話嗎?想想通話時李偉已經沒有了臉,我愈加感到一股股的冰冷從腳底往上沖,一直沖到腦門,然后在沖回腳底。
“對了,李偉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他死于突發(fā)性心肌梗死,而死因,可能是活活被自己給嚇死的!”
“他為什么看完這個二維碼之后會深更半夜的一個人跑到解剖室去呢?”
“之前我還不清楚,但是現在很清楚了,從你剛才的種種表現來看,他是被催眠了,而催眠的媒介,就是那個神秘的二維碼!”
我恍然大悟,另外一個疑問馬上又糾纏上了我“那,李偉是被別人剝去的臉皮嗎?”
“其實不是,我們發(fā)現一把帶血的手術刀,經過血液dna鑒定,是李偉的血,但是那把刀上,除了李偉的指紋之外并沒有第二個人的,也就是說,李偉是自己把自己的臉皮生生剝下,然后再把自己嚇死的,之前我怎么也想不通,現在看來,他是在被那個二維碼催眠了之后,才有這樣不可思議的舉動的!”
我點了點頭,“可是,那個發(fā)二維碼的人,真的找不到嗎?”
“哎,是的,我們嘗試了各種方法,卻都無法找到一絲線索,仿佛那個郵件來自。。。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我一個激靈,身上的寒意更重了,尤其當你聽到從一個警察的嘴里說出這種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