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任天行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見自己身處一暖閣之中,此時已屆初冬,昆侖一帶早已極為寒冷,暖閣中卻溫暖如春,可又不見何處生著炭火,但見閣中陳設(shè)輝煌燦爛,他所躺的榻上和附近椅上都鋪著錦緞軟墊。任天行聞著淡淡的熏草氣息,心情也好了不少。
這時候從外門走來一女子,但見她一張鵝蛋臉,烏絲垂肩,身上穿的不知是什么綾羅綢緞,閃閃發(fā)光,腕上戴著金鐲,猶如裝飾華貴的小姐。但是任天行何等眼光,已看出此人雖然衣著首飾光鮮奢華,卻沒有主人般的自在隨意,反倒有著一股子謹慎小心。
那女子見任天行淡淡的望著自己,臉微微一紅,連忙作了個萬福,“奴婢小鳳,公子醒來真是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小姐老爺?!?br/>
任天行微笑道:“如此煩勞姐姐了,想來這幾日定然沒少麻煩姐姐,天行在此謝過了?!?br/>
小鳳見任天行雖在病中,仍然光彩照人,本就十分害羞,現(xiàn)在聽他這樣和顏悅色同自己說話,還稱自己姐姐,高興的快暈了過去。低下頭不敢看他,“公子您是貴人,不必這樣同我們下人說話的?!?br/>
任天行搖頭道:“做人沒有高下,女人尤其不同,只要你覺得自己是高貴的,任何人都不能小覷于你?!?br/>
小鳳感動的眼睛都濕潤了,嬌滴滴道:“公子……謝謝你……”
任天行微微點頭,“姐姐不必如此?!?br/>
小鳳見任天行仍然微笑的看著自己,連忙道:“啊,我真是糊涂了,我這就去告訴老爺和小姐?!闭f著就急忙跑出去了。
望著跑出去的小鳳,任天行微微搖頭,不一會兒朱長齡和朱九真就急急走了進來,朱長齡哈哈笑道:“唉呀,任公子可算是醒了,可真讓老夫擔(dān)心萬分啊?!?br/>
朱九真微笑道:“任弟弟你不知道,爹爹將附近的名醫(yī)都請了來,日夜為你醫(yī)治,足足七天了。他老人家一直守在你的床邊,剛剛才休息了一會兒,沒想到你就醒了?!?br/>
任天行躺在床上不能施禮,便抱拳道:“呵呵,多謝朱伯伯關(guān)心,久聞紅梅山莊的朱長齡,有‘驚天一筆’之名號,將大理段氏的一陽指,融入獨門的判官筆之中,能在氣度雍容之間,一招克敵,今日有幸得見,讓天行不勝歡喜!”
朱長齡被任天行高帽一戴,頓覺渾身舒暢。他連呼不敢,“唉呀,‘天機公子’果然是名不虛傳,竟然連老夫的名號、武學(xu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愧是博通百家啊?!?br/>
任天行一愣,心說什么博通百家?“哦,我懂了,看來他們定然是把我當成了,姑蘇慕容子弟了。我記得自己昏迷前,這廝還叫我‘慕容公子’。不過也好,既然你自己心里這么想,我就‘拉大旗作虎皮’這朱長齡不是易與之輩,如今我身受重傷,實非他敵手。他既然對姑蘇慕容如此忌憚,我就先保住自己的安全再說?!?br/>
想罷,他給了朱長齡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淡淡的道:“朱伯伯果然不凡,還望伯伯幫忙遮掩,日后‘任天行’定然后報!”他刻意說了任天行三個字。
朱長齡一見對方承認,連忙點頭,“任公子盡管在此安心養(yǎng)傷,我朱長齡定然為公子保守秘密?!倍讼嘁曇恍Γ磺斜M在不言中。
任天行在床上休息兩日,已能下地行走,感覺自己恢復(fù)了幾分實力,便獨自在院中散步,小鳳見了,連忙過來攙扶。任天行呵呵笑道:“姐姐不必如此,我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對了你家小姐呢?”
小鳳聽到他提到小姐,心中微微失落,“小姐她在‘靈獒營’呢,也真是的,這些惡犬險些傷了公子,小姐卻還去與它們玩鬧,若是我一定再也不理了?!?br/>
任天行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眼珠一轉(zhuǎn),了然于胸,“那你便引我去看看吧?!?br/>
小鳳暗叫自己失言,哪里還敢亂說話?連忙引著他前去,走了好一會兒,來到一座大廳之外,只見廳上扁額書寫著“靈獒營”三字。小鳳先進廳去,過了一會兒,出來引任天行一起進入。
任天行一踏進廳,但見三十余頭雄健猛惡的大犬,分成三排,蹲在地下。一個身穿純白狐裘的女郎坐在一張虎皮交椅上,手執(zhí)皮鞭,微笑的看著自己,正是朱九真。
任天行面露微笑,“真姐,你今天當真是光彩照人!我對你訓(xùn)練群獒的本事極為佩服,可否讓我見識一下姐姐在靈獒營的風(fēng)采?”
朱九真被他夸贊,心中美滋滋的,眼波流轉(zhuǎn)微笑道:“弟弟既然想看,姐姐自然不會讓你失望,你看姐姐平日就是這般訓(xùn)練諸犬的?!?br/>
她嬌聲喝道:“前將軍,咽喉!”一頭猛犬應(yīng)聲躥起,向站在墻邊的一個人咽喉中咬去。任天行定神一看,才看清楚那人原來是個皮制假人,周身要害處掛滿了肉塊。她又喝:“車騎將軍!小腹!”第二條猛犬躥上去便咬那個假人的小腹。這些猛犬習(xí)練有素,應(yīng)聲咬人,部位絲毫不爽。
任天行鼓掌贊道:“好,當年孫武,能訓(xùn)練女兵讓她們令行禁止以是大奇。而真姐卻能讓諸犬令行禁止,卻是更上一層樓了?!?br/>
朱九真嬌聲說:“我……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厲害,這……這里又沒有外人,你過來一起坐呀?!?br/>
任天行聽她嬌聲而不嗲氣,面若桃花,吐氣如蘭,當真迷人。他搖頭說:“姐姐說笑了,這男女有別如何能過分親近?”
朱九真卻是不依,拉著他坐在旁邊,“我們西域不拘小節(jié),姐姐要弟弟坐,你便坐下?!?br/>
任天行無奈和她坐在一起,“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話雖如此,他卻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朱九真臉色頓時暈紅一片,口中喃喃的道:“公子為什么對九真這樣好?”
任天行一頭霧水,心說我對你怎么好了?咱們連話都沒說上幾句。他應(yīng)付道:“姐姐你指揮若定,極有法度,我最欣賞的就是巾幗般的女中豪杰,只要姐姐日后能約束諸犬不讓它們亂傷人,那便最好不過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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