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也走吧。”慧心婆婆明白多多散人的好意,自然也不能浪費了絕好的機會。她手下多數(shù)都是女弟子,但要是說起行動力,她們可一點都不比男子差。不大一會兒,慧心婆婆便帶著剩下的人突破了騎兵的she程范圍。
就在慧心婆婆稍有安定之時,對面一個眼神頗佳的元祥爪牙便在那里叫喊道:“大家快看,那個假冒大帥弟弟的賊人就要逃跑啦!”
原本交戰(zhàn)正酣的東卡近衛(wèi),聽了這么一喊。幾乎在同一時刻都調(diào)轉(zhuǎn)了鋒頭,為了防止去力、多多散人這兩股人的干擾,他們各都留下了一小撥人用作牽制,其他人則悉數(shù)蜂擁而上。
如此一來,整個場面上的局勢看上去倒像是一幅旋轉(zhuǎn)中的陀螺,而陀螺的中心自然也是所有人最為關(guān)注的對象——偏聽澤明了。
看著跟在隊伍后頭的偏聽與老禪,慧心婆婆一股怒火頓時忍不住地上涌,說道:“那黑發(fā)小子就是一個害人的禍水!如今他自己必死無疑,還偏偏想要拉我們下水,真是一個下賤的東西!”她本就對偏聽心有偏見,而在知道尖聽已在東卡失勢后,慧心婆婆就更是瞧不起偏聽了。
“是啊!快把他扔出隊伍,我們不要跟著他一起完蛋!”這樣的聲音很快在人叢中蔓延了起來,沒一會兒,那群人便似達成了共識一般,將偏聽與老禪擠到了隊伍的最前沿。w*w*w.3*9*t*x*t.c*o*m 全站無彈窗廣告閱讀盡在3__9_小說網(wǎng)
“你們這群人!”老禪滿臉通紅,苦于無可奈何,他只得咬緊牙關(guān),忿恨得直瞪眼。老禪并不在乎自己的老骨頭,他之所以這樣,其實全是在替偏聽著急著。
偏聽心冷無比,早先雖也聽說過什么世態(tài)炎涼,卻從未如此親身的感受過。又想起這些天的不幸遭遇,不禁萬念俱灰。而眼下既然已被這些人擠到了末端,倒也省得再多余掙扎。
“老禪,不必理會他們。他們之所以會這樣,多少也在情理之中吧。”偏聽原也不奢望他人的可憐,于是面無表情的繼續(xù)說道:“畢竟從某些方面來說,也是我們連累了他們。”
“二爺。。。”老禪怯怕的躲在偏聽身后,雖說天氣已近寒冷,但也遠不至于叫他這般的顫抖。一老一少就這樣被晾在雙方人馬之間,遠遠看去顯得單薄而又無力。
“元祥大帥有令,只要賊人的首級,抓活的功勞減半!”一個混雜在東卡近衛(wèi)中的元祥親信從旁亂道,緊接著其他另一些爪牙也即刻身體力行的涌了上去,在他們的帶領下近衛(wèi)們也是各個奮不顧身,一群人猶如相中獵物的獵豹,奔走間不免惹得口水漣漣。
“小兄弟!”去力怒然大吼,他自己縱然是英勇無雙,但此刻也是鞭長莫及。w*w*w.3*9*t*x*t.c*o*m 全站無彈窗廣告閱讀盡在3__9_小說網(wǎng)而且他眼下根本就是自顧不暇,他面對著數(shù)十個東卡近衛(wèi)的貼身糾纏,倘若稍不留神,恐怕立刻就會被對方碎尸萬段。
“偏聽!不是我們劍門人無情,要怪只能怪你得罪的人我們?nèi)遣黄穑 笔|蕓多少有些憐憫,只不過她這一句話卻讓慧心婆婆臉se一陣青一陣白的,許多劍門人更是因此而垂下了眼睛。
“小丫頭胡說什么!我們劍門人一向路見不平,行俠仗義。但眼下的事情乃是他們自己的私人恩怨,這種事情我們?nèi)暨€要管上一管,那豈不是管得有些寬了?”慧心婆婆面seyin冷,那瓣緊縮的嘴唇如同是一個漩渦的中心,每一次張弛說話,都會牽動起她臉上的每一寸橫肉。
此時,飛風道人也已忍著傷痛退回了隊伍之中,他與慧心婆婆一樣,也是出言勸道:“小狗子!你還是向東卡人說清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而后就拔劍自刎吧!現(xiàn)在什么情形你也知道,這些東卡人擺明就是要殺你,你若不死他們怎可善罷甘休。而你自刎之后,那些東卡人或許念在與我等舊ri的情的分上,會給大家一條活路呢!要是這樣的話,那你便是功德一件。而我們今后也會向世人稱頌你今天舍生相救的壯舉,這樣一來你不也將成名天下,讓今天的事情成為一件人人稱贊的美談呢,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嗎!”
“祖nainai,你不要再說了,他知道應該怎么做。”蕓蕓在旁勸道。
偏聽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蕓蕓,說:“你也希望我這樣嗎?”蕓蕓沒有回答他,只是將身子縮在了后面,但可以看出這也算是一種默認吧。
偏聽本已倍感無助,聽了這些話更是心絞無比,雖是這樣偏聽臉上卻依舊清凈如水,看上去倒像極了一個看破生死的人。老禪看著不對勁,只道是偏聽真要依他們的話那么做,只痛苦的哭拜在地,大呼自己無能。
“元祥識得這把劍么!”偏聽將手中紅劍連鞘舉在半空,看得所有劍門人各都癡了,而元祥自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因此也不回答,只是安靜的看著。
“這把紅劍跟隨我哥哥多年,與哥哥也應當算是對得上脾氣。今ri我偏聽固然一死,也絕不能折辱了它,它從來只飲仇敵之血!”
“我這有利器,可以借君上路一用!”一個不懂事的門人剛說了一句,就被慧心婆婆責厲的眼神頂了回去。
偏聽不屑與那門人計較,接著說道:“雖然知道我敵不過你們,但今天我也要學一學哥哥那種不屈服的jing神,與這把紅劍同你們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
飛風道人聞言發(fā)急道:“小狗子,你要是再亂說我這就叫人下了你的首級!”
偏聽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反正橫豎都是要死,至于被何人所殺,其實并無差別。只是,偏聽并不想讓這件事與劍門人扯上關(guān)系,于是他便照著飛風道人的意思,將自己與劍門的關(guān)系澄清了一番。
而元祥對此卻不以為然,在元祥看來這些完全都是廢話,他要抹殺的是狼軍消失的秘密,而不僅僅是偏聽一人。因此,這些開脫的話,其實也都是無濟于事的。
“來人吶,將他們帶上陣前!”元祥說完,數(shù)十個jing壯大漢便押著一群被五花大綁的人來到了陣前。
“大家看清楚了!”元祥發(fā)話道:“這些就是那所謂的劍門人安插在王都中的jian細,事情我早已查得清清楚楚,狡辯有何意義?來人吶,都給我斬了!”元祥戎袍一舞,一幫手持利刃的儈子手便此起彼落的將那些被逮住的劍門人,一一剁去了腦袋!
這些被殺的人當中,有一些是在場劍門人當中的至親好友,他們彼此不禁慟哭起來。
慧心婆婆厲聲罵道:“哭什么哭!他們命該如此,沒有什么好難過的。你們要是再這么哭下去,豈不是要中了元祥的圈套,從而承認自己與這些jian細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慧心婆婆說著便緩步走到了偏聽的跟前,偏聽不明其意,也并沒有太在意她,反倒是老禪注意到了她臉上的異狀,不禁丟下一盡的怯懦,質(zhì)問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慧心婆婆兇光畢露,她有膀子粗壯力氣,僅輕輕一把就將老禪掀翻在地,緊接著她將手中軟劍于身側(cè)一震,頓時那原本綿軟無力的軟劍便似有了魂魄一般,鏗鏘的組成了一支筷子般粗細的柳葉劍。還沒有等偏聽回過神來,只覺紅光一抹,小腿處便傳來一股穿刺之痛,隨后偏聽便向后倒了下去。
恰巧慧心婆婆正在偏聽身后,為了防止偏聽倒在自己的身上,她撈起粗壯的臂膀便朝著偏聽的后背來了一肘。偏聽小腿上受了她這一劍本就疼痛鉆心,而這一肘的帶來的傷害似乎并不亞于腿上的劍傷,當即偏聽只覺得胸口彌漫,一股血腥瞬時引上喉頭。
“不要再跟著我們,否則我真會殺了你!”慧心婆婆怒目而視,將一切說得好像都是偏聽咎由自取一般。
飛風道人覺得慧心婆婆做得有些過分,在旁嘆息的勸道:“老太婆,快走吧。他腿上受了重傷斷然是跟不上來了,這些東卡人已經(jīng)動了殺念,我們要是再不走,恐怕就真的來不及啦!”
慧心婆婆收起軟劍,又在偏聽耳邊說道:“貴族血統(tǒng)又如何,臨死之前不一樣賤如豬狗!”說罷,她又狠狠地給了偏聽一下,這才招呼著手下的門人向后疾退。
劇烈的疼痛讓偏聽意識都變得有些模糊了,老禪慌忙脫下外衣將偏聽小腿處的傷口緊緊裹住,他死死守在偏聽的身旁,不停地哭喊著偏聽與尖聽的名字。
昏沉中,偏聽忽然想起了先知的囑托:“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岔子,看來我真的要死在這兒了。可我明明記得你說過,我的一切當起于無窮洲,而現(xiàn)在的我對這些無窮洲的小人有的卻只是恨意,看來這一切都是騙人的,未來。。。我還有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