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fēng)倏忽拂過,帶著冷意,吹得柳曼兒小小地哆嗦了一下。
廖澤淵見狀,大手往她腰上一壓,干脆雙手?jǐn)堊∷?,抱得更緊:“冷不冷?”
“有一點。還好?!?br/>
這回輪到柳曼兒不好意思了,臉蛋都在發(fā)熱。
從剛才開始,她的手就一直無意識地抓著他的襯衣,現(xiàn)在,干脆整個人都擠進他胸膛里去了,雖然是他主動的,但是——她松開手,試探著,輕輕摟住他,微仰起頭,唇邊一抹甜軟的笑,認(rèn)真注視著他的眼睛:“謝謝?!?br/>
廖澤淵一滯,整個人都不好了:“那個……”他好像聽見了滿天星星眨眼的聲音。
太幸福了。
幸福到暈眩,都忘了要說什么。
他突然虎起臉,一本正經(jīng)地問:“說實話,我剛才是不是很帥氣?”
語氣里還帶著點求表揚的意味。
柳曼兒“噗哧”笑出聲來,她的臉頰抵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心臟砰砰砰的鼓噪,熱烈又洶涌:“嗯,很帥?!?br/>
“有沒有更喜歡我一點?”
“嗯?!?br/>
“那,以后可以多依賴我一點嗎……”他乘勝追擊,像個追著大人要糖果的小朋友。
廖澤淵想將她抱得更緊,又不敢太用勁,只密密地?fù)е袷窍雽⒆约喝谶M她的血肉里,永遠不分開。
他小心翼翼地挨在她的肩頭,呼吸因緊張而紊亂,聲音低沉:“我知道,沒有我你也會過得很好,但是我錯過你的話,可能這輩子都碰不到再讓我心動的人了。我知道我很自私,剛開始對你那么冷淡,現(xiàn)在還要厚著臉皮追求你。但遇到你之后,余下的人生我只想跟你過,我很認(rèn)真的,雖然現(xiàn)在我還不夠好,但是我會努力的……”
半晌,廖澤淵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
“為什么不說話……”他有點委屈。
柳曼兒卻輕笑了一聲,聲音零落,帶著哭腔:“干嘛突然說這樣的話,你說得我都快哭了……”
“對不起。”廖澤淵還認(rèn)認(rèn)真真地道歉。
“啵?!彼蝗辉谒~頭輕吻了一下,理直氣壯地說,“這是賠禮?!?br/>
柳曼兒:“……!”
好了,這會兒她是真哭不出來了。
被廖澤淵安慰過后,柳曼兒的情緒好多了,跟他回到宴會上,時晶晶還在,不過想來她這回應(yīng)該不會再過來自取其辱了。
溫媛媛見她回來,忙湊上去,怕她剛才又被時晶晶欺負(fù)了。
“我沒事?!彼πφf。
“沒事就行。她也就擱咱們這顯擺了,真不知道什么毛病,跟眼睛長頭頂上似的,她這幾年都經(jīng)歷了什么啊。聽說還開了自己的公司,認(rèn)識了很多大佬,我覺得那些大佬怕不是眼瞎,怎么給她攀上那些人脈的?”溫媛媛碎碎念吐槽。
柳曼兒聽了她的話,卻是若有所思。
溫媛媛又給指:“你看,那男的就是她帶來的男朋友,好像是干金融的,算有臉有錢吧,不然咋帶出來顯擺,不過我覺著那男的看著不太靠譜,太精明相了,有點虛……”
柳曼兒順著她指的看過去,西裝革履,身材瘦長,確實算得上英俊,跟普通人比的話,但就像媛媛說的,氣質(zhì)不行,很浮,瞧著也的確像在投行工作的金融精英。
不知道為什么,她莫名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廖澤淵見她一看看這么久,不高興了。
他也順著瞄了一眼,就立刻不屑地收回目光,低頭挨近,跟她咬耳朵:“我覺得我比較帥?!?br/>
他故意湊地極盡,說話時唇瓣都觸上她溫涼的耳垂,激地曼兒身子一軟,差點沒站住,緋紅著臉嗔他一眼,又不敢太大聲,只能小聲訓(xùn)她:“你做什么呢?”
廖澤淵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地?zé)o辜:“你別看他,看我?!?br/>
柳曼兒定定看了他好幾眼,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我就看看?!?br/>
他癟嘴,不高興:“有什么好看的?”
柳曼兒本來也沒想多看,只得依他:“好,我不看了?!?br/>
廖澤淵這才滿意攥著她的手,拉她背過身,又給她拿了一盤子的小點心。
溫媛媛瞧地目瞪口呆——曼曼她男朋友竟然還是個大醋桶,您老已經(jīng)很帥了有點自信啊,除了年紀(jì)有點大。算了算了狗糧吃得有點飽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先撤!
她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了。
正在被男朋友積極喂食的柳曼兒卻恍然想起,她為什么覺得時晶晶那個男朋友熟悉了——她分明在夢里見過這個男人。
只不過在夢里,他是路嘉的男朋友,但并沒有交往太久,只算是路嘉其中一任男朋友,因為對方是搞金融的,路嘉從對方身上得到了不少利益和便利,她的每一任男友都是她的跳板,直到頂端。
而現(xiàn)在,沒有了路嘉……
柳曼兒怔了怔,突然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似乎是,時晶晶代替了路嘉,她走的,就是路嘉走過的命運。
當(dāng)領(lǐng)悟到這件事,她的背脊瞬間有些發(fā)涼。
這難道意味著,她所夢到,會在現(xiàn)實中重演嗎?
她下意識地伸手往旁邊抓,廖澤淵迅速握住她的手,瞧見她難看的臉色,擔(dān)心地問:“怎么了?”
柳曼兒看著他,目光復(fù)雜:“不知道,就是有點擔(dān)心……”
她回憶起夢里的廖澤淵,那里他們并沒有什么交集,他始終冷傲又銳利,孤身一人,承受著被陷害,不公的遭遇,被壓著低頭認(rèn)錯,認(rèn)自己根本沒有做過的事情,不讓他工作,也意味著剝奪去他最喜歡的事業(yè)——她看到他頹廢的樣子,渾身帶刺,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聲嘶力竭,也沒有人聽見。
甚至有無數(shù)人懷疑他,帶著異樣的眼神看他。
孤獨地幾近窒息。
“你離他們遠點?!彼滩蛔≌f,眼底染上憂慮。
廖澤淵不明白,以為只是那個女人給曼兒帶來的傷害太重,讓她難以釋懷,但他還是乖乖地回:“我當(dāng)然會離他們遠點。我跟他們本來也不會有什么交集,別擔(dān)心。”
“嗯。”柳曼兒這才稍稍安心地點頭。
但廖澤淵想的,顯然比她多得多,他年歲比她大,見識過的事情手段也多,危機意識自然不弱。今天晚上曼兒的反應(yīng)太大了,她那么忌憚那個女人,好像在害怕什么,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動些小手段,查一查,收拾一下這個潛藏的炸彈。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