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登再也沒有保留,既然已經(jīng)開始了,那么就再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來龍去脈都全部開誠布公地說出來。 這也是自羅本之后,霍登首次將整個事情的細致末梢全部分享給第三個人和第四個人,這是一個開始。 即使這是羅本第二次聽到,但短短時間之內(nèi)依舊沒有能夠消化完畢,而且還補充了更多真實詳細的細節(jié),震驚與恐懼的反胃效果還是再次洶涌起來,更不要說雷彼得斯和布魯特斯了—— 雖然霍登輕描淡寫,但那些質(zhì)樸話語背后隱藏的血腥氣息還是無法控制地流淌了出來,令人不寒而栗。 氣氛又再次沉默下來,雷彼得斯的臉色如同鍋底一般黑得嚇人,而布魯特斯的表情則蒼白得看不到任何血色,再加上寒若冰山的羅本散發(fā)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空氣也就凝結(jié)起來,隨時都可能窒息。 對于如此反應(yīng),霍登并不意外,他正準(zhǔn)備勸說雷彼得斯和布魯特斯不要再繼續(xù)摻和,他們應(yīng)該置身事外,畢竟這是真正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不是兒戲;卻沒有想到雷彼得斯率先反應(yīng)了過來,搶在霍登之前開口。 “看!我就說,這里面肯定存在著貓膩,否則,他們?yōu)槭裁匆獨⑺滥隙「駹柲兀慷疫€要毀滅證據(jù)呢?” 雷彼得斯的神色陰沉如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布魯,關(guān)于侍應(yīng)生的理論,我就和你說過這肯定不正常。你還總是說,也許宴會只是希望保持新鮮血液,并且盡可能不要泄露秘密,但問題就在于,每個月都更換侍應(yīng)生,這不是更加容易泄露秘密嗎?” 停頓了一下,雷彼得斯的視線巡視了一周,神情肅然,“而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秘密,就是死人。” 布魯特斯此時也已經(jīng)全然沒有了平時風(fēng)流公子哥的模樣,眉頭緊蹙,“我們是不是可以大膽地一點猜測,那些侍應(yīng)生都被迫消除了記憶?又或者是……直接被滅口?就好像霍登這樣,他已經(jīng)全部都不記得了。” 雷彼得斯快速補充了一句,“不對,霍登醒來的時候是在火災(zāi)現(xiàn)場,這也意味著,他們原本也準(zhǔn)備殺死他。” 羅本的臉色越發(fā)清冷起來。 霍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消除記憶也是一種可能。”否則,塞繆爾就沒有了生路,霍登也無法確定羅本會是什么心情。 但羅本僵硬的神色依舊晦澀不明,難以判斷。 布魯特斯輕輕頜首表示了贊同,“那么,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從這里入手,先看看是否還有其他侍應(yīng)生的存在,他們的狀態(tài)如何?這就可以側(cè)面證明我們的猜測,但是關(guān)于宴會,我們又應(yīng)該怎么深入調(diào)查呢?” 雷彼得斯卻是連連搖頭,“你忘記了嗎?南丁格爾已經(jīng)被滅口——我們就先假設(shè)他是被幕后黑手滅口的,我們通往侍應(yīng)生名單的途徑已經(jīng)被切斷了,而霍登現(xiàn)在依舊什么都記不起來,我們又回到了原地。” 經(jīng)過最初的震驚與錯愕之后,布魯特斯和雷彼得斯都快速恢復(fù)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反而是霍登和羅本兩位“直接關(guān)系人”沉默了下來,這樣的錯位制造出了一種奇妙的詭異氛圍。 雷彼得斯察覺到了他們的聒噪與霍登羅本兩人的沉默,轉(zhuǎn)過頭去,“不要告訴我,你現(xiàn)在還在考慮著,讓我和布魯出局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科斯社團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你以為我們真的是說說而已嗎?” 布魯特斯也察覺到了霍登和羅本的沉默,聽到雷彼得斯的話語之后,視線也跟著望了過去,此時才終于明白霍登與雷彼得斯?fàn)幊车脑颍詫嶋H行動做出了選擇: 一個橫向跨步,布魯特斯來到了雷彼得斯的身邊,目光堅定地望向霍登,然后笑容滿面地調(diào)侃到,“霍登,生活真的太無趣也太乏味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些驚險刺激的事情,你不會丟下我們自己玩耍吧?” 這可不是什么游戲。 但布魯特斯那輕快打趣的口吻卻讓霍登的嘴角輕輕上揚了起來,他能夠明白布魯特斯話語背后的良苦用心,也能夠明白雷彼得斯目光堅定背后的態(tài)度,腦海里的最后一絲掙扎與遲疑也被暫時摁了下來。 “我只是在擔(dān)心,你們兩個人的實力都太過糟糕,一不小心就拖累我和羅本的后腿,那就是追悔莫及了。” 雷彼得斯直接豎起了右手的中指,“身為貴族,有些話語不能隨便使用,我就用動作來表達內(nèi)心的不滿。” 布魯特斯則是轉(zhuǎn)頭看向了羅本,用下頜示意一下霍登,開口詢問到,“他一直都是如此自我感覺良好嗎?” 羅本眼底也不由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霍登依舊是半開玩笑地說道,“你們最好不要讓我后悔今天的選擇。” 一語雙關(guān)。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飽含了太多太多情緒,布魯特斯和雷彼得斯都明白了其中深意,羅本也能夠明白;但雷彼得斯沒有說話,此時此刻話語反而是多余的,實際行動比語言更加有效。 布魯特斯卻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這難道不也是我們的選擇嗎?還記得嗎?改變世界,這才是我們的口號。” 雷彼得斯立刻跟上,握緊右拳重重地揮了揮,“拉圖瓦爾!” “拉圖瓦爾!”布魯特斯也跟著呼喊了一句,然后他就朝著羅本投去了視線,灼熱的視線正在閃閃發(fā)光。 羅本有些無奈,咬緊牙關(guān)、閉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拉圖瓦爾!” 最后,三個視線就全部齊刷刷地朝著霍登投射了過去,帶著期盼與希望,沉甸甸地壓在霍登的肩膀。 霍登嘴角的笑容也就不由上揚起來。 “我們應(yīng)該雙管齊下。” 霍登的話語讓雷彼得斯和布魯特斯立刻發(fā)出了哀嚎,“不對不對不對,錯誤答案。” 霍登直接輕笑出了聲音,然后也舉起了右拳,手掌輕輕收攏,“拉圖瓦爾。” “切!”布魯特斯立刻就開始噓聲,“如此虛弱無力?這一點都沒有科斯社團的風(fēng)格,拿出一點霸氣好嗎?” 霍登的笑容又上揚了些許,氣沉丹田地高聲呼喊了一句,“拉圖瓦爾!”眼看著雷彼得斯又在蠢蠢欲動,霍登就提前掐斷了他的聲音,“到此為止,如果再更多要求的話,我可不能保證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輕描淡寫的話語卻讓雷彼得斯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巴,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般地移開了視線,就差沒有吹口哨來表達自己的清白了。
“南兒,跟娘走吧。”
“雷雷!”
那是在她記憶里出現(xiàn)了千萬遍的背影,她轉(zhuǎn)過身奮力的奔跑了出去,
顧傾城不知道該怎么說了,這個兒子就是放不下司泱那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