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04
有些時候,暗夜過去,剩下的便是光明,這種光明猶如一顆沉淀的心,如此的美妙,如此的瑰麗。清晨的啟明星點亮了世界,所有的東西,一切的事物都變得依稀可見,這就是光亮,這就是秩序,這就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有些時候,暗夜過去,剩下的就只是漆黑一片,沒有光,也沒有希望,仿佛是永恒的一片黑暗。縈繞在人們的身邊,縈繞在人們的心中,就是這樣,如此的簡單,密不透風的。
當世界已經變成了一片黑暗,活著的人是那樣的痛苦。他們無法自由的呼吸,因為空氣的味道沾染的血腥,他們無法自由地說話,因為說話的聲音,也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甚至,他們無法動彈,因為即便動彈一下,也會讓他們失去很多很多的東西。就好像這粘稠的空氣,束縛了他們的軀體,也束縛了他們的靈魂。
人類本就是這樣,永遠的生活在束縛之中,永遠都無法掙脫一些東西,就像籠中的小鳥,只能在這一片小小的天地中,享受著肉眼可見的自由自在,那是如此的悲哀,如此的壓抑。
倘若是普通人,大抵是不自覺的,他們已經習慣了如此,已經習慣了麻木。所以并不會有特別的感覺。但武者卻不同,大多數武者,都能感到潛伏在他們身邊的,那股若有若無的束縛的力量,這股力量是如此的強大,如此的詭異,甚至,是很讓人難以琢磨的。
鮮紅的血跡落于唇邊,染紅了蒼白的唇,看起來,倒有些血色的模樣。辛銘的臉,蒼白的就像一張白紙,沒有任何血液的顏色,即便是傳說中的吸血鬼,他們的臉色也比這樣的蒼白,紅潤很多。
也許,這就是一種力量爆發(fā)之后的衰弱的情況。
在刀徒驚訝的目光之中,辛銘的劍挑中了那股刀徒的弱點,但也僅僅是挑中了而已,卻完全沒有幸福的感覺,至少辛銘的心中完全沒有。
巨大的沖擊力震開了她的身體,接著便傳來了“砰”的一聲悶響,刀氣應聲而碎,化作了漫天的花雨飄散開來,在空中,綻放出最美麗的光。就像煙火,卻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辛銘躲閃不及,被那些散落的刀氣砸中了身體,頓時身子一軟,一股無與倫比的沖擊力擊中了她的身體,將她向后推去,一股炙熱的真氣透過她的毛孔滲入了她的體內。
真氣在他的體內游走,猶如一條滑順的魚,他左右搖擺的,讓人分不清方向,他向前或向后,都是漫無目的的,但卻在掃蕩著辛銘的經脈。
幾乎每一根筋脈,都承受著烈火灼燒的痛苦,那是一種淡淡的,由身體進入到心靈的痛苦。辛銘的臉變得扭曲,那俊俏的模樣,顯出了一抹猙獰的痕跡,就連手中握著的軟劍也低垂著,仿佛失去了曾經的光華,變得普通,變得彎曲。
刀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眼中的辛銘彎下了自己的腰,佝僂著著身子,那一片血紅又一次染上了胸前的白紗,將胸前那一塊已經干涸的暗紅的顏色,再一次打濕了。
這種鮮紅的濕潤讓人感覺到不安,特別是伴隨著身體的顫抖,那種鮮紅,顯得格外的醒目。它緊貼著胸前,勾露出一片胸口的曲線,這本應體現出女子的曲線美的濕潤,卻沒有人會去欣賞,也沒有人會去在意這些東西。因為鮮紅,已經充斥了所有人類的意志,所有人類的心情,包括刀徒,包括辛銘,都是這樣,沒有人能夠例外。
世界就是這樣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而變化又是層出不窮的,所以沒有人能預料事情的發(fā)展,也沒有人能夠預料事情的結局,往往開頭美好,結局悲哀,或開頭悲哀結局美好,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180度的轉變,經常發(fā)生在我們身邊,發(fā)生在所有的事情之上,不知不覺的,隱隱約約的,它縈繞在我們的生活周圍,改變著我們對事物的認知。
“怎么樣?你還想要再戰(zhàn)嗎?你已經受了沉重的內傷,也許將要逝去,你知道,死在我手上,絕對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此刻的刀徒,用淡淡的語言,這樣說著,這樣低吟著,他似乎已經預見到了辛銘的下場,臉上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我會挑斷你的四肢,讓你像個臭蟲一樣趴在地上,令你無助的享受這最后的痛苦,然后放干你的血液,讓你在緩慢之中感受死亡的到來,最后,當你認為你會這樣逝去的時候,我會砍斷你的頭,讓最后一絲鮮紅的血液,從脖頸的縫隙之間,噴薄而出。”
原來方才的平靜只是一種偽裝,當話語繼續(xù)的時候,刀徒的臉上,流露出無與倫比的猙獰,就連那微笑也帶著令人恐怖的影子,就好像是死神的獰笑一樣。
“放棄吧,放棄抵抗,放棄所有的抵抗,讓自己像個普通人,像個垂死的人,你必須學會絕望,這樣我也許會留你一個全尸,也許會讓你在不知不覺中,失去自己的生命。”刀徒繼續(xù)循序善誘著,他的聲音里充滿了魅惑的力量,只可惜,這個魅惑,卻對錯了人。
“咳咳。”
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又是一口鮮紅咳出了體外。辛銘的身體顯得那樣的無力,他的**,軟的就像一根面條,那佝僂的模樣,讓人感覺有些凄涼,就好像一些行將就木的老人,在夕陽之下行走時,那樣的背影。對于此刻的辛銘,是一模一樣的。
她努力地抬起了頭,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訴說著她的痛苦,那有些猙獰的表情,同樣顯示出此刻的辛銘是在幸苦的忍耐。可即便是這樣,她依舊不會屈服,因為她是劍客,一身傲骨的劍客。
辛銘口中,幾乎無意識的蹦出了幾個字:“如果你想要殺我,就自己來。想將語言變成刀子,奪去我的生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辛銘的語氣顯得有氣無力的,仿佛她的身體已經來到了一個崩潰的邊緣,隨時都有可能倒下。那搖搖晃晃,卻依舊堅持的想要挺直身體的模樣,讓人看了,有些心酸。
可心酸的感覺,絕對不會出現在刀徒身上,他的眼神依舊赤紅,只是心緒,卻漸漸的平靜下來,由方才的沸騰,變得淡然,變得普通,變得就像一個平凡的人。
“看來,你是要選擇死亡了?而且是殘痛的死。”從刀頭的牙縫之中,蹦出了這樣的字眼,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輕蔑,仿佛完全沒有將現在的辛銘放在眼里。
也許這就是他的習慣,也許,這就是他的理所當然,他認為辛銘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力量,于是便不在乎了,就好像不在乎每一個將要被他殺死的人一樣,那些死亡是理所當然的。他不害怕鬼,也不害怕魂魄,更不害怕那些索命的冤魂,他仿佛已經習慣了冷血,習慣了面對這種冤魂纏身的情況。
他甚至可以無視所有冷漠輕蔑的眼神,并且將這樣的東西,當成一種享受。他足夠冷血,也足夠麻木。可他卻沒有想到,有些人并不會被他嚇倒,并不會被他用言語嚇倒,也不會被他用刀子嚇倒。
那些人的意志是無比堅定的,永遠不會被任何虛幻的東西嚇倒,那些飄渺的,不過是掠過他們心靈的一陣風,過去了便過去了,沒有任何痕跡,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就是這樣,如此的簡單也如此的單純,仿佛世界就是這樣。
“哈哈哈哈哈哈!”
摸去的唇邊的血跡,辛銘仰頭大笑了起來。她毫不顧忌刀徒那漸漸變冷的臉色,也絲毫沒有顧及自己的淑女風度,她就這樣笑了,笑得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如此的坦然,就好像將要死去的人一樣,無畏亦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