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伺候小叔吃晚餐,季涼夏還是有些緊張,以前季薇從來不讓她進廚房,她想要把她養(yǎng)成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癡。
她喜歡在廚房里的感覺,自己學會做吃的,就算哪天變得一無所有了,還可以靠自己的雙手養(yǎng)活自己。
她學著張嫂的樣子,將菜端到桌子上。
嚴厲推著輪椅來到餐桌邊,看著她捧著湯碗走出來,雙手直打顫,小臉憋得通紅,正顫顫巍巍地從廚房里走出來,湯水灑在她的手上。
她燙到了!
他身子一起,要站起來,腿上一陣劇烈的疼痛,只能坐在輪椅里,他第一次深刻覺得,無法行走,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季涼夏將湯碗放到餐桌上,深吸了一口氣,將燙傷的手含到口中,她沒想到湯碗會這么燙。
嚴厲已經(jīng)拿了藥箱,來到餐桌前。
“坐下。”
她看著他,臉漲得通紅,太笨了吧,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她還是乖乖地坐下來。
嚴厲已經(jīng)打開藥箱,拉過她的手,看到她通紅的掌心,不由心疼。
見他要為自己擦藥,她又尷尬心里又溫暖,“小叔,我沒事,不疼的……”
嚴厲抬頭看了她一眼,她哽咽了下,立刻低下頭。
嚴厲拿出藥水清潔劑,往她手上一噴,她手掌上就清清涼涼,他又用藥棉給她擦了手,擦了燙傷藥。
只是燙了下而已,根本就不礙事的,小叔很在乎自己呀,她心里偷樂著,偷偷地看著他。
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擺好,嚴厲自己盛了一碗飯,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見她一直看著自己發(fā)呆,看了她一眼,假裝沒發(fā)現(xiàn)她在看自己。
季涼夏低下頭,捧著飯碗,滿心歡喜。
見嚴厲開始吃飯,她緊張而又期待地看著他們。
見他吃了兩口,嘗了些菜,忍不住問道:“小叔,好吃嗎?”
“還可以?!?br/>
她有些高興,又有些失落,果然自己做得還不夠好。
嚴厲看了她一眼,將她豐富的表情看在眼里,她不知道,他說的還可以,就是非常好了,她的廚藝,無法和張嫂相比,但他喜歡。
“這雞湯熬得不錯。”他打算安慰下她,讓他高興高興。
她眼睛一亮,抬頭看著他,臉立刻一紅,小聲嘀咕道:“張嫂熬的……”這些菜,都有張嫂的大半功勞,沒有她幫忙,自己做不好。
說出來,她又有些后悔,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他是自己做的呢,以后自己就一直給他做飯,她心里很清楚,小叔的腿不會那么快康復,她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一直照顧他。
嚴厲瞇了下眸子,這小東西,還在害羞。
她咬了下筷子,認真地說道:“小叔?!?br/>
“嗯?!?br/>
“我今天和小姨媽談過了,她答應讓季氏同意開發(fā)遠郊那塊地,我把季家別墅轉到她的名下?!?br/>
嚴厲沉思,季薇,想要季家的別墅,這讓他有些疑惑。
不過能做到這一步,對季涼夏來說,能夠讓季薇做出這樣的退讓,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季涼夏不由攥緊了筷子,“小叔,我這么做,可以嗎?”
嚴厲看著她,目光柔和了些,點點頭,“你想做什么,就大膽地去做,有什么疑問,都告訴我?!?br/>
她沖著他一笑,伸著筷子夾菜,大口大口地吃著飯。
嚴厲端著碗,靜靜地看著她,眼里涌現(xiàn)出心疼。
季氏這個擔子,對她來說,太過沉重,她要走的路,會很艱難。
季家別墅,季薇一家三口圍在餐桌上用餐。
季薇吃了兩口,又將碗筷放下,她一點味口都沒有。
陸亦誠和季源希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季源希溫和地說道:“有個雜志專訪,我明天想去一下?!边@半年來,她除了拍攝一些品牌代理,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跟著季薇了解公司上,她原本以為,季氏是她媽***,將來,會是她的,現(xiàn)在看起來并不是這樣的,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將會變得默默無聞,她的身價也會受到影響。
季薇點點頭,“要不要讓你的經(jīng)紀人回來幫你?”
季源希以前的鋼琴演奏會,有專業(yè)的經(jīng)紀團隊,回國之后,只帶了兩名助理。
她的臉色有些難看,“不用了,訪談和拍攝都不復雜,我?guī)£愡^去就行了?!币郧笆鞘澜缂壍匿撉傺葑鄷?,現(xiàn)在的活動,根本上不了臺面,再重新聘用經(jīng)紀人,會讓她覺得難堪。
“也好?!奔巨爆F(xiàn)在也沒多少心思來管她,她現(xiàn)在最重的事情,是想辦法對付季涼夏。
第二天,季薇沒有去公司上班,而是直接去了唐家,她得私下說服這些股東,讓季涼夏開發(fā)那個項目。季源希上午就帶著助理,去拍攝雜志。
雜志是女性時尚雜志,在市里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但在全國算起來,是三流的雜志,更無法跟她以前拍攝的國際雜志相比,雜志方給出的條件很優(yōu)厚,她也就將就拍完了。
雜志訪談和拍攝工作上午就完成了,她又帶著助理去逛了銀座,買了些東西,她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蹤她,最近她出門,都有這種感覺。
出了商場,她就往停車場去,小陳拎著東西,跟在她的身后。
到了停場車,她正要開車門,一個人突然站到她的面前,她尖叫了一聲,陳蒙忙趕上來,“源希小姐,怎么了?”她看著站在季源希面前的人民,他戴著黑色的鴨舌帽,看不清他的臉,但看到季源希的反應,她還是被嚇住。
“沒……沒事?!奔驹聪5穆曇舭l(fā)抖,“我自己開車回去,你先走吧?!?br/>
陳蒙愣了一下,還是按她的吩咐,將手提袋遞給她,“源希小姐,那我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
季源希接過袋子,大腦里一團亂。
她上了車,戴著帽子的男子跟著她上了車,她將車開到公路邊,停了下來。
車里,男子慢慢抬起頭來,臉上全是花白的胡渣子,眼神兇狠,“你記憶倒還不錯,十幾年不見,你還記得我這個爸爸。”
季源希的心臟猛地抽動,她幾乎要哭出來了,“你要干什么?”
“我為了你們母女吃了這么多苦,你問我要干什么?”
男子一笑,牙齒露出來,讓人害怕,她閉上眼睛,小聲地哭了出來。
男子看著她的樣子,就嫌煩,他遞了張紙給她,“把這個賬戶給季薇,讓她往里面打十萬。”說完,男子就下了車,將帽檐拉得低低的,低著頭,迅速穿過斑馬線,消失在公路上。
季源希抓著紙條,哭出聲音來。
在她最初的記憶里,她的家是充滿暴力的,她的親生父親,把她的媽媽關在小黑屋里,不僅打她的媽媽,還打她,時隔這么多年,再一次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她依然害怕得大哭。
她的情緒平復下來,開著車,回到家里。
季薇也才剛回來,看到她坐在沙發(fā)上,臉色不大好,她倒了兩杯熱水,遞給她一杯,在她對面坐下來,“希希,你看起來不太舒服,怎么了?是不是雜志拍攝不順利?年”
她搖搖頭,看著季薇,“媽,你看起來也很累……”她沉默了會兒,又說道:“媽,你怎么要幫季涼夏說服唐伯伯他們,讓她做項目呢?”她知道,季涼夏在公司的存在感越強,她就會慢慢占有公司。
季薇喝了一口水,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如果保持現(xiàn)狀,她現(xiàn)在躲在嚴厲的背后,我們連見都見不到她,拿她沒辦法,而這個項目,太大了,一定會出很多問題,到時候……”她瞳孔一鎖,目光狠戾。
她就是要讓季涼夏做這個項目,項目太大,風險太高,她就有足夠的機會,讓她一敗涂地,無法翻身。
季源希太年輕,眼界太低,還是有些無法理解。
“媽,反正已經(jīng)過了大半年了,你可以等半年,她和嚴厲的契約到了,沒有嚴厲,她還不是像以前一樣,乖乖聽你的話。”
季薇神色凝重,心思回轉,“萬一他們結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