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瑤回了租住的公寓。
　　她換了居家服，寬松的白毛衣，厚實的灰色毛線褲，蜷縮在沙發(fā)上盯著手機。
　　微博有登錄提示，應(yīng)該是趙彤操作的，臨走之前她和對方分享了密碼。
　　趙彤只是上來看了看，沒發(fā)東西。樂瑤自己翻了翻微博，看了一會評論，好評惡評參半，盡管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她的微博數(shù)據(jù)依然不錯，昨天發(fā)的自拍轉(zhuǎn)發(fā)和點擊都很靠前。
　　這不是團隊買來的數(shù)據(jù)，是真實數(shù)據(jù)，看著這些數(shù)據(jù)，知道有很多人喜歡著自己，心里似乎就可以踏實一點了。
　　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了在大廈門口見到的溫漾，一開始沒覺得，回來越想，越覺得兩人當時的距離太大了，也不能說只是當時的距離，是他們的身份本身距離就很大。
　　至于她為什么在意這個距離，為什么這么耿耿于懷，她暫時沒有考慮。
　　拋開那些煩惱，樂瑤告訴自己想開點，也許事情沒她想得那么糟糕。明天還要早起送樂清去機場，這些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一切都等他出國后再說吧。
　　帶著這樣的念頭，樂瑤回了房間，逼自己早點休息。
　　次日天剛亮，樂瑤便全副武裝出門了。她約了專車去醫(yī)院，讓司機在樓下稍等片刻，自己上樓去接樂清。樂清的東西已經(jīng)在護士的幫助下收拾好了，樂瑤琢磨著等到了國外得雇個護工照顧哥哥，要不然他一個人在那邊肯定很不方便。
　　剛打定主意，便在走進病房后看見了久違的學(xué)長。
　　“學(xué)長？”樂瑤拉下圍巾，“你怎么在這？你不是在國外嗎？”
　　師之然回過頭來，笑容滿面道：“我擔心你哥一個人坐飛機會不方便，所以來接一下他?！?br/>　　樂瑤快步上前：“這太麻煩你了，之前讓你幫忙聯(lián)系醫(yī)生和醫(yī)院已經(jīng)很不好意思了。”
　　師之然抬手拍了拍她的頭，輕聲說：“沒事，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也是醫(yī)生，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職責，我跑一趟沒什么?！甭灶D，他朗聲道，“對了，到那邊之后我會先陪著你哥做手術(shù)，等一切穩(wěn)定之后再恢復(fù)工作，你就在國內(nèi)安心等著就好。”
　　樂瑤睜大眼睛，沒想到師之然連這個都想好了，她猶豫道：“這怎么行，你那么忙，怎么可以耽誤你那么多時間，我給我哥雇個護工就可以了……”
　　“雖然樂清英文也不錯，但還是沒出過國，對那邊不甚了解，護工再好也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還是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好。”
　　道理樂瑤都懂，她之所以為難是覺得這樣一來就欠他太多了。
　　師之然也看出了樂瑤的為難，他思索了一會說：“那不然這樣吧，你按照那邊的護工費用給我結(jié)賬，也算我不白忙？”
　　樂瑤瞬間綻放笑容：“這樣再好不過了，但學(xué)長你可千萬別覺得我真把你當護工，你成績那么好，又早早出國進修了，我很佩服你的，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榜樣?！?br/>　　師之然面目溫柔，語氣平和：“當榜樣也沒用了，你都不繼續(xù)做這一行了，我也幫不到你其他的什么，只能在這件事上盡心盡力了?！?br/>　　樂瑤能聽出來師之然話里的深意，但她裝作沒聽懂。
　　她幫著收拾了一下樂清剩余的行李，三人一起乘車前往機場。
　　今天路況不錯，前往機場的行程很順利，下車時，樂瑤看了看頭頂飛過的飛機，慢慢說道：“如果有機會，我會去看你的?！?br/>　　樂清聽到笑了笑：“你剛簽約，肯定好多事要忙，不用擔心我，這不是有之然在嗎？”
　　師之然輕輕“嗯”了一聲，挽住樂瑤的手臂說：“好了，進去吧，時間差不多了?！?br/>　　樂瑤點點頭，看了一眼他輕挽著她的手臂，想掙開，卻到底還是沒有。
　　行走間，似乎有人認出了她，樂瑤拉低了毛線帽子的帽檐，不著痕跡地和師之然保持距離。
　　師之然也注意到了周圍的變化，很配合她的行為，樂瑤輕輕松了口氣。
　　只是，盡管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得很早了，還是有人拍到了照片。
　　彼時樂瑤并不知道，她將師之然和樂清送到安檢口，接下來的路就得他們倆一起走了。
　　“拜托學(xué)長了，你有我的微信，我哥每天的情況就麻煩你跟我說了。”樂瑤語氣里滿是擔憂。
　　師之然溫聲說：“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做，保準完成任務(wù)。”
　　哪怕他說得信誓旦旦，可樂瑤依然不怎么放心。她上前幫哥哥整理了一下圍巾，撫平他的衣角，良久才朝他們揮手告別。
　　“自己照顧好自己。”樂清叮囑了樂瑤一下，在師之然的陪伴下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樂瑤戴著毛線帽子，圍巾遮住大半的臉，只露出一雙靈動惑人的眼睛。
　　她專注地看著哥哥和師之然走過安檢，再次朝他們揮手告別。
　　她用了很大力氣，好像使勁揮手就不會掉眼淚了一樣。
　　等她好不容易離開了機場，打到車往回走的時候，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是趙彤，她皺皺眉，接起來說：“彤彤，怎么了？”
　　趙彤語氣復(fù)雜道：“你在機場？”
　　“是的，你怎么知道？”
　　“你看看微博吧，你被人拍到了，和你挽著手的帥哥是誰？你男朋友？你不是沒男朋友嗎？你跟公司隱瞞情史了？”
　　樂瑤皺起眉，放下手機飛快打開微博，也不用搜索自己名字，很輕易就在熱搜上找到了問題所在。
　　疑似樂瑤男友曝光？
　　這都什么和什么。
　　好像到了這一秒，樂瑤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個普通人了，她已經(jīng)是生活在聚光燈下的公眾人物了。她點進熱搜，看見了她和師之然虛挽著手的照片，只拍到了側(cè)面，是蘋果原相機，可哪怕是這樣的生圖上，樂瑤僅露在外的半張臉也閃閃發(fā)光，漂亮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