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哥,劉哥是你嗎?”
我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對著手機顫聲叫道。
“我,我好冷……”
電話里,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劉斌的聲音。
冷?
我忙問:“劉哥,你現(xiàn)在在哪?”
“我好冷,這里好黑……”
“你不知道自己在哪嗎?”
“咿呀咿呀咿呀——”
突然,一陣刺耳的嬰兒哭聲,猶如炸雷一般,在手機中響起。
我嚇得一跳,差點把手機扔了。
等重新?lián)炱鹗謾C的時候,電話已經(jīng)掛斷,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我?guī)缀跻偭耍降自趺椿厥拢?br/>
為什么死去的劉斌,會給我打來電話?
他說好冷,好黑,他人究竟在哪?
另外,這中途出現(xiàn)的嬰兒哭聲又是怎么回事?
404,和劉斌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呆坐在床上,心臟瘋了一般跳動。
按理說,我沒得罪過劉斌,就算他變成鬼,應(yīng)該也不會來找我吧?
當(dāng)然,還有一種可能——劉斌沒死,他被人綁架了,正關(guān)在一個漆黑的屋子里。
不,這個可能性不大。
他的尸體,是我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
無論相貌,身材,毫無疑問是劉斌。
難道劉斌……真的變成了臟東西?
驚悚的想法,瞬間涌上心頭。
他給我打電話的意義是什么?單純?yōu)榱藝樜遥?br/>
又睡著了。
第二天,是被劉富強吵醒的。
昨晚折騰了半宿,渾身乏力,我躺在場上,看了劉富強一眼,招呼都懶得打,繼續(xù)悶頭大睡。
“下班了。”劉富強說。
我沒理他。
劉富強哼了一聲,打開電視機,故意把聲音開得特別大,震耳欲聾,吵得我沒辦法再睡。
心里有火,但礙于他是劉斌的堂哥,不好發(fā)作,起床穿好衣服,離開了休息室。
走在路上的時候,兩條腿輕飄飄的,跟踩在棉花上一般,腦袋一陣眩暈,顯然是昨晚睡睡醒醒導(dǎo)致。
我試著給孫姐請假,意外的是,她居然同意了,說讓我在家好好休息,今晚那護士就來了,暫時不用操心d棟。
……
到教室上課的時候,我一直心不在焉,老想著昨晚那個“鬼電話”。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依舊是一竄亂碼。
試著打回去,出現(xiàn)一個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我拍了拍腦袋,索性不再去想。
陳偉走過來,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勉強笑了笑,說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
本打算再睡一下,旁邊的程小燕和幾個男生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特別吵。
“嘻嘻,張強你輸了,現(xiàn)在到我提問……你平時在家打飛機,一般多長時間?”
“擦,小燕,你這問題也太犀利了吧?”
“哈哈,張強,愿賭服輸,快回答!”
“額……大概十幾分鐘吧?!?br/>
“切,吹牛!”
“來來來,咱們繼續(xù)!”
課堂上,學(xué)生們的玩樂聲起此彼伏,吆喝的吆喝,打牌的打牌,看電影的看電影,其中不乏程小燕這類“高尺度”的真心話大冒險。
老師在講臺上如同一個機器人,面無表情地說著課本里的內(nèi)容,對學(xué)生們的吵鬧,視若無睹,也或許是習(xí)慣了,根本不在乎有沒有人聽進去。
我暗嘆了口氣,這哪里像個學(xué)校?。?br/>
心里莫名愧疚。
母親含辛茹苦把我這個廢物養(yǎng)大,結(jié)果我是怎么報答她的?
除了在d棟工作,勉強算是一件正事,在學(xué)校里,根本就是虛度光陰。
我考慮要不要跟母親商量一下,輟學(xué)算了?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打消。
母親一心希望我拿到畢業(yè)證,這個時候跟她說這個,無異于是晴天霹靂。
“我去上個廁所?!?br/>
程小燕站起身,瞪了我一眼,說:讓開!
因為她是坐在靠墻的位置,而我在她外面,所以每次出來,我都必須先出去。
對于她這種趾高氣揚的態(tài)度,我早就習(xí)慣了,沒打算計較,站起身,讓開了位置。
“頭,好痛?!?br/>
誰知,程小燕剛走出去沒幾步,忽然捂著額頭,嘴里痛哼了一聲,腳步趔趄之下,往地面摔去。
“喂!”
我一驚,連忙把她扶住。
觸碰到女孩柔軟的身體,我臉有些發(fā)燙,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說:“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