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浮白一時沒太聽清她說了什么。
聞燈重復(fù)一遍:“我想出去看看,你能帶我從府里出去嗎?”
李浮白問她:“現(xiàn)、現(xiàn)在嗎?”
聞燈點點頭,從秋千上站起來,來到李浮白的面前,微微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問他:“可以嗎?”
李浮白雖然喜歡這個姑娘,可是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只是一個無處可歸四海為家的游俠,他怎么能帶著姑娘出去,出去他又能帶著這個姑娘去哪兒呢?
李浮白的理智告訴他這件事需要再細致地詢問與籌劃,才能決定,然而現(xiàn)在他這樣被聞燈看著,好像她的整個世界里在突然間就剩下自己一個人,李浮白根本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
他問聞燈:“不需要跟你的父親說一聲嗎?”
若是說一聲了,聞朝易定然不會讓她走。
聞燈搖頭:“不需要,所以你能帶我走嗎?”
李浮白不太敢立刻回答她,聞燈笑了一下,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瞼,輕聲說:“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她濃密而卷翹的睫羽在月光中投下一片陰影,像是一把小刷子,在李浮白的心上來來回回刷個不停,讓他心癢難止,恨不得湊到她的眼前去數(shù)數(shù)她究竟有多少根睫毛。
他不想讓她失望,最多他多護著她一點就是了,他對聞燈說:“我?guī)阕摺!?br/>
聞燈抬起頭,看著李浮白,臉上緩緩綻開一個笑容:“謝謝你。”
李浮白一見到她笑,腳下輕飄飄的,仿佛是踩在云彩上,一腳深一腳淺,為她做什么都是值得了。
“那個聞姑娘,我能抱你嗎?”
聞燈大大方方問他:“要怎么抱?”
“你抱住我的腰就好了,我?guī)愠鋈ァ!?br/>
聞燈上前一步,雙手攬在李浮白的腰上,問他一句是這樣嗎,李浮白虛虛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抬起手攬住聞燈的腰,騰空躍起。
晚風(fēng)從耳邊拂過,長發(fā)飄揚在空中,有些白色的花瓣隨風(fēng)在空中飛舞,落在他們發(fā)梢肩頭,李浮白心神激蕩,甚至不敢低頭看自己懷中的姑娘,想著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只是聞姑娘太瘦了,應(yīng)該多吃點補一補的。
他做飯的手藝還算不錯,以后有機會可以為她下廚,不知道聞姑娘會不會喜歡。
李浮白早已從墻頭上躍下,他的胳膊還緊緊地箍在她的腰上,聞燈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竟然在發(fā)呆,魂兒都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聞燈啞然失笑,輕聲叫:“公子?公子?”
李浮白下意識地啊了一聲,低頭看向聞燈。
“該松手啦。”聞燈提醒他說。
李浮白總算徹底反應(yīng)過來,連忙放開懷中的聞燈,還一連往后退了好幾步,不住地同聞燈道歉。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武功這么好,能這么快帶著聞燈從聞府中出來。
聞燈不以為意,對李浮白笑笑,仰頭看著頭頂星河燦爛的夜空,明明只有一墻之隔,可頭頂?shù)脑铝梁孟穸疾灰粯恿耍卸嗑脹]有從那個籠子里出來了,她自己竟是也記不清了。
遠處燈火朦朧,眼前長長的街道上鋪著一層雪白的月光,聞燈漫不經(jīng)心地向街道走去,走了兩步,回過頭去,問走在自己后面的李浮白:“對了,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剛剛在聞燈睡著的時候,李浮白可以在她的面前泰然自若地說話,現(xiàn)在被她直視,立刻變得結(jié)巴,“……我叫李、李浮白。”
聞燈點頭,“多謝李公子了。”
李浮白亦步亦趨地跟在聞燈的后面,問她:“聞姑娘你想去哪兒?”
聞燈倒也沒有瞞他,直接說:“我要去灃州。”
李浮白雖然從浮水宮中入世不久,但是也知道灃州是袁家的地界,聞姑娘現(xiàn)在去灃州,是想要見見那位袁二公子嗎?
李浮白心中鈍痛,若是他早知道聞姑娘從聞家偷偷出來是要到灃州見袁二公子去,他就……他心中默默嘆氣,即便是他早知道了,他一樣沒有辦法拒絕這個姑娘。
灃州距離鯨州雖不算遠,但是若是普通人坐著馬車,怎么也得花費上一兩日的工夫,而且聞姑娘的身上有帶靈石和銀兩嗎?
這讓李浮白怎么放心得下她一個人到灃州去,他道:“那我陪聞姑娘一起去吧。”
“李公子沒有其他事要忙嗎?還是不麻煩李公子了。”
李浮白連忙道:“沒事沒事,我正好要去灃州,順路的。”
“是嗎?”聞燈不太信。
李浮白為表現(xiàn)自己話中的真實性,對著聞燈使勁點頭。
聞燈微笑:“那好吧,麻煩李公子了。”
李浮白心道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帶著聞燈走遍這天下間的每一個地方。
天色已晚,寥落的街道上偶爾有一兩個行人路過,注意到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直愣愣地看著聞燈,李浮白立刻反應(yīng)過來聞燈的容貌對其他人來說是個很大的沖擊,他將聞燈拉到一旁的暗處,避開那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