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這個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樣平凡,家里人當時給他起這名字,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平平淡淡的過一生。要說他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有點被害妄想癥。說來這個病也沒什么特別,現(xiàn)代人的生活壓力這么大,誰還沒有點心理疾病。像李一凡這種,長輩自然地稱之為想象力過于豐富,誰的父母也不愿意承認自己孩子心理上有毛病。李一凡這種心理疾病一旦追究下去,嚴重點就被列入精神病,那就更不好了,以后的日子恐怕得在同學朋友的嘲笑和愚弄中度過。
小時候,李一凡的父母只是一股腦地把他丟進了美術培訓班。想象力豐富,那就學習畫畫,正好可以被用上,也算是找些別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孩子就是孩子,心里的難受,慢慢的就被眼前的快樂給取代了。
現(xiàn)在的李一凡,是一個油畫專業(yè)大學三年級的學生,偶爾畫些恐怖懸疑的四格漫畫之類的賺點生活費。剛步入大學校門時,李一凡還是個孤僻又憂郁的男孩,總是喜歡一個人待著,做什么事也顯得不合群。也許是機緣巧合,李一凡卻和三個年級有名的活躍份子分在了一個宿舍。宿舍四個人,一個是校籃球隊的后勤部部長劉思怡,也是他們的室長,另一個是校宣傳部部長張瑞,還有一個鬧騰的家伙,校宣傳部的骨干,同時還是某直播平臺當紅主播吳帥,沒事就在宿舍里扯著嗓子和人一頓胡侃,最后一個就是李一凡,四個人當中,也就李一凡最為平凡,沒特殊愛好,沒特殊技能,沒參加社團。之前被舍友們強拉硬拽地進了幾個,最后都因為沒有參加任何社團活動而消除了社員資格。
漸漸地和這幫逗比室友熟悉后,李一凡也慢慢敞開心扉,開啟了自己的逗比人格。在這個宿舍里你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那是不可能的,有這三個活寶,任何地方都不會太平。在他們的帶領下,李一凡開朗了很多。心理上的問題在這三年的大學生活里沒有怎么出現(xiàn)過。至于那偶爾冒出來的妄想,他也早已習以為常。
“每次我在洗臉的時候,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身后有個人,正在拿著一把刀虎視眈眈的盯著我的脖子,那感覺特別真!”李一凡偶爾也會調侃下他自身的“技能”,邊說還邊用手比劃著刀的長短。諸如此類的,他每次講些他自己仿佛親身經(jīng)歷的事時,幾個室友都覺得沒什么,很正常,誰都一樣。
“那有什么,我偶爾也有這樣的感覺。”吳帥自戀地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一邊敷著面膜一邊說,“這些都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只要膽子放正,就沒事的。哎,我說一凡啊,你平時少看些恐怖片,少畫點你那靈異懸疑漫畫。多畫些積極陽光的,保證你看不到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吳帥總是這樣說著,都習慣了,這么多年李一凡也就不把這種感覺當回事了。
就算這會兒天還沒黑,一個人在教學樓里,他就好像看到拐角處,有一襲白衣飄過。李一凡也只會調侃道“喲!又哪個系的姑娘穿白衣出來嚇人了。”
但這些天很奇怪,妄想癥這半個月以來頻頻出現(xiàn)。李一凡掂了掂手上提的那一大袋藥。白苒特意用一個帶拉鏈的無紡布口袋給他裝的藥,應該也是為了保護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在服用精神類藥品吧。他不由得調侃起自己來,對于他這種做什么事都感覺有人要害他的人,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像自己這么普通的人,估計隨便在人群里找一下,都能找出一打,一個廣告牌掉下來都能砸死仨,誰那么無聊,沒事要來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