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萸剛出房門,就看到所有人都瑟瑟發(fā)抖地躲在了他們能找到的所有犄角旮旯里。整個客棧,被一層淡淡的光所籠罩,看樣子,這就是小二所說的結界了。
在一樓客棧中央的桌子上,坐著一個人,正側對著她。這人身形纖細,卻并不單薄,面上覆著一張銀色面具,一襲紅衣曳地。紅衣的廣袖中,一雙纖白柔潤的手從中伸出,握住酒杯,正在從容地自斟自飲,遠遠看過去,這就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人圖。
葉曉萸還來不及做下一步的反應,就聽見桌子上的人開口說話了。
“這客棧的掌柜的在哪兒呢?”這聲音聽起來好似銀鈴般動聽而粘膩,和顏悅色,充滿磁性,和美人的身姿正相配,但此時聽來,只讓人感受到徹骨的冰冷與恐怖。
一樓迎賓臺后面,顫顫巍巍地爬出來一個人,身材矮胖,想必就是這客棧的掌柜的了。
紅衣美人笑道:“你怎的怕成這個樣子?我又不是魔鬼,快起來吧?!?br/> 趴在地上的掌柜抖地更厲害了,爬到大約距離紅衣美人三米左右的位置后,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大氣也不敢出。
紅衣美人依舊在優(yōu)雅的喝著酒,沒有見他動一下,卻只見“啪”的一聲,地上掌柜肥胖的身影像個拋物線一樣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到客棧中間的一根柱子上,口吐鮮血,像一攤爛泥一樣癱在了地上,再無動靜。
而那紅衣美人只輕輕撫了撫發(fā)絲,柔聲道:“我叫你起來,你為何不聽呢?”可惜,那邊的掌柜卻是再也發(fā)不出一絲聲音了。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葉曉萸只覺得從頭一直涼到了腳。這個魔頭,真的是太可怕了,喜怒無常,一動不動就可以置人于死地,這完全是一個移動的殺人機器啊。她原本抱著求生的希望想和這楚觴好好談談,以博得一線生機,現(xiàn)在看來,是否是她太天真了?就像小二說的,如何能與一個魔頭講道理?爹說過,這個魔頭的修為高得令人發(fā)指,參考那滄瀾的歲數(shù),想必也是有個幾萬歲不止了,她這樣的小角色,當真是連塞牙縫都不夠。
這時,只見紅衣美人皺了皺眉,又說話了:“這客棧的小二呢,怎么不出來招待客人?你們這客棧中的酒也太粗劣了,當真是不美味呢?!?br/> 整個客棧死寂一片,沒有任何聲音。所有人都看見了剛剛客棧掌柜的下場,沒有人再會傻到往這槍口上撞著找死。
“沒有人么?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奔t衣美人嘆了口氣,纖白的手指輕輕捏起,指尖頓時憑空出現(xiàn)了一朵瑰麗得似火一般燃燒著的花朵,鮮艷,美麗,卻仿佛能隨時吞噬人的性命。
葉曉萸瞳孔猛地收縮,她本能地感受到了這花的危險,面前的這個人太可怕了,如果現(xiàn)在不做點什么,很有可能他們今天都得死在這兒。
巨大的求生的欲望還是戰(zhàn)勝了恐懼,站在樓上的葉曉萸脫口而出:“等等,我就是這客棧的小二,剛剛有點事情耽擱了,真對不起,我馬上下來,請問這位客官是需要換壺酒么?”
楚觴詫異地抬頭,就看見一個粗布衣衫,下巴尖尖的少女,急匆匆的從二樓跑了下來。
“哦?你們這客棧當真是有意思,小二是個女的?”紅衣美人的語氣中透著一絲興味,依舊把玩著指尖那朵憑空出現(xiàn)的花兒。
“是呢,小的怎敢欺騙客官。這客棧的小二這兩天生病了,我是臨時來代班的,業(yè)務不熟練,所以下來晚了,請您見諒哦!哎喲客官,快瞧瞧,您這身紅衣當真是太漂亮了,您指尖的這朵花兒也是美艷至極,小的一眼就看出客官您尊貴高尚的品味,想來小店的酒太過粗鄙了,定是配不上客官的,能否客官改日再來,小的必定準備好美酒恭迎客官再次光臨,保證一定讓客官滿意?!鼻Т┤f穿,馬屁不穿,葉曉萸像連珠炮一般從嘴里蹦出了一大堆諂媚阿諛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