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大明滅亡：小冰河期
????翌日。
????詔獄，新歪脖子樹。
????“化肥種樹，真有你的?！?br/>????朱高煦正把化肥殘渣埋到了樹下，似乎指望能這棵新樹能長得更好一些，姜星火看著對方的舉動，無力吐槽。
????“所以化肥對土培芽苗菜的效果，到底怎么樣？”
????“很好?！崩罹奥〗舆^話來，“芽苗菜我那邊一共做了三組，土培芽苗菜不加化肥、土培芽苗菜加化肥、水培芽苗菜不加化肥。”
????“不加化肥的兩個組里，土培和水培的芽苗菜長勢都差不多，但只要一跟土培加化肥的芽苗菜比，就完全比不了。”
????李景隆越說越帶勁：“而且，不僅是芽苗菜，其他的菜，譬如小油菜、油麥菜這些，長勢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明顯的差別?！?br/>????“都是加化肥的好？”姜星火問道。
????“不錯，長勢完全是天差地別！”
????朱高煦插話問道：“姜先生，上節(jié)課您說等五天后我們看出化肥的效果，再給我們講如何大規(guī)模使用的方法，這算九節(jié)課里的嗎？”
????鐵憨憨竟然想白嫖自己？
????姜星火果斷點頭，說道：“算，而且這節(jié)課很重要?！?br/>????“啊？”
????朱高煦有點不情不愿，那這么說，今天講完只有八節(jié)課了，太可惜了。
????“增加糧食的畝產(chǎn)量確實很重要?！崩罹奥↑c頭附和道。
????“講化肥不是這個意思?！?br/>????姜星火今天似乎壓根就不想按套路出牌。
????朱高煦和李景隆聽后齊齊一怔。
????化肥不是為了增加糧食畝產(chǎn)量的嗎？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么意思？
????就在兩人沉思之際，姜星火的話語仿若石破天驚。
????“是因為沒有我講的這些東西，大明在未來撐不過去小冰河期，就會亡國！”
????隔壁密室。
????剛帶著戶部尚書夏原吉、煉丹顧問張?zhí)鞄?，一起來聽課的大皇子朱高熾，瞬間傻了眼。
????三人的言笑晏晏，仿佛被一直無形的大手卡住了脖子，直接說不出話來，中斷在了當(dāng)下。
????朱高熾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空曠的密室內(nèi)格外清晰。
????他瞪大了雙目看向夏原吉，夏尚書也同樣瞠目結(jié)舌
????“夏尚書，什么是‘小冰河期’？”
????“殿下?！毕脑K于反應(yīng)過來，拱手道，“此事臣也委實不知，臣懇請殿下聽課后寫信與陛下說明原委，加之化肥仙人雕像一事，都需要陛下親自定奪?！?br/>????朱高熾緩緩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看向了旁邊的張宇初：“張?zhí)鞄煵┯[群書，可知道什么是‘小冰河期’？為什么能讓大明滅亡？”
????張宇初覺得有些荒謬，就因為隔壁犯人的一句話，就會嚇成這樣嗎？
????即便是昨日袁珙跟他說了姜星火的種種神奇之處，可張宇初畢竟自己沒有體驗過，因此其實內(nèi)心是不太相信的。
????但面對大皇子的疑問，張宇初也不敢糊弄，只好說道：“臣確實不知，但別的臣不敢說，對面說出一二，只要是記載在史書，甚至是各類雜籍、筆記里的內(nèi)容，臣一定是能聯(lián)想起來的?！?br/>????這一點，朱高熾也相信。
????張宇初并沒有在吹牛，而是因為人家龍虎山從三國的五斗米教張魯開始，傳承了上千年基本沒怎么斷過，數(shù)十代人積累的書籍和知識，非常可觀。
????朱高熾搖頭道：“非是不相信二位的學(xué)識，只是這件事確實聽起來有些令人詫異，姜先生從來都不會無的放矢，能說出這句話，一定是有其原因的?！?br/>????他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而無論是什么原因，基于姜先生以前的表現(xiàn)，我們都必須重視起來，否則若是真因為這個什么‘小冰河期’導(dǎo)致大明滅亡，不知道算一回事，知道了不作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br/>????夏原吉連忙說道：“殿下所言極是?！?br/>????看著一臉自信的張?zhí)鞄?，朱高熾打算今天講課后，一旦父皇決定把姜星火的化肥技術(shù)透露給百官，那么自己就將竭力推動張?zhí)鞄熕f的“仙降祥瑞”之說。
????畢竟，這世上有沒有仙人雖然張?zhí)鞄熓亲钋宄?，張?zhí)鞄熍c袁真人又不止一次地交談了，估計袁真人已經(jīng)把姜星火疑似謫仙的事情，透露給了張?zhí)鞄煛?br/>????所以，姜星火發(fā)明的化肥仙丹，才被張?zhí)鞄煼Q作仙人降下祥瑞。
????想來這個說法，也是張?zhí)鞄熒钏际鞈]后的結(jié)果。
????也就是說，連張?zhí)鞄熯@位最清楚世上有沒有仙人的道門領(lǐng)袖，都直接承認(rèn)了姜星火的謫仙地位。
????因為按姜星火的話來理解，化肥這個東西，其實就是在給大明救命！
????畢竟姜星火的化肥，對糧食作物產(chǎn)量的影響實在太大了，如果能推廣，在未來大明帝國必定能迎來轉(zhuǎn)機——雖然這個轉(zhuǎn)機還是微弱，但總算有了希望。
????“呼”
????朱高熾坐在椅子上，輕舒了一口氣。
????他的心里暗暗想道：“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br/>????而張宇初依舊是一臉自信的樣子，絲毫不清楚，自己陰差陽錯之下的提議，反而在朱高熾的心中，坐實了張?zhí)鞄煶姓J(rèn)姜星火謫仙身份的說法。
????“姜先生，什么是小冰河期？這東西為什么能讓大明亡國？”
????另一邊，朱高煦亦是急急問道。
????姜星火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們從名字上猜測一下，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李景隆吟道：“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夜闌臥聽風(fēng)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想必小冰河期里的‘冰河’，便與陸放翁這首詩里的意思，是一樣的?！?br/>????“不錯。”
????姜星火點了點頭，說道：“小冰河期，是一種氣候現(xiàn)象，在它所發(fā)生的時期里，氣溫會大幅度下降并引發(fā)各種各樣的災(zāi)害.當(dāng)然，只是總體上會下降，在某些時候，表現(xiàn)出來的是氣溫的劇烈波動?！?br/>????“嗯，氣溫就是你們感知到的冷熱程度。”
????“而小冰河期最直觀的判斷，就是在數(shù)百年的時間內(nèi)都根本不會結(jié)冰的河流，在冬天變成了冰河?！?br/>????“在小冰河期的時候，從不下雪的南方會下暴雪，北方各地更是封凍千里，大小江河全部結(jié)冰，河運幾近廢黜，牲畜、莊稼包括人都被凍死、凍傷無數(shù)。在這種低溫之下，哪怕是在中原地區(qū)，沸水潑出會被瞬間凍成白霧，樹木花草會被冰凌完全封住，人即便是身穿數(shù)層衣物出行也會有寒冷刺骨的感覺。”
????“這便是——小冰河期?！?br/>????李景隆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這種災(zāi)難性天氣對于國家的打擊。
????而朱高煦更是脫口而出：“那不是相當(dāng)于年年都是災(zāi)年，年年都得財政-5？”
????得，這是上次玩游戲的后遺癥了。
????“非止如此?！崩罹奥∫猜?lián)想到了上次痛苦的經(jīng)歷，補充道，“寒冷導(dǎo)致的糧食減產(chǎn)，會引發(fā)一系列的連鎖反應(yīng)，譬如此起彼伏的起義軍，還有國家財政持續(xù)減少導(dǎo)致該維持的各項支出持續(xù)縮減，從而進入了亡國的死循環(huán)?！?br/>????兩人顯然經(jīng)歷了上一次身臨其境的游戲后，對于治國這件事的難度有了切身體會。
????就像那句俗話一樣，往好不容易，往壞一出溜。
????想讓國家發(fā)展的蒸蒸日上還是挺費勁的，但是只要遇到點能引起連鎖反應(yīng)的壞事，那就要陷入死循環(huán)的泥潭了。
????“還有一個后果?！?br/>????姜星火淡淡說道。
????“什么后果？”李景隆覺得自己好像該想的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