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呦,隨你在這兒干什么趕緊回去好好躺著吧。”
“曾爺爺,磨藥這樣的小事我真的可以自己做,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為我做了這么多事了,我怎么能眼看著您再辛苦呢。”隨說著磨起了手中的藥草。
須臾看著隨熟練的手法不禁感嘆道:“你怎么知道這種藥草要用抹磨的方法呢?”
“曾爺爺藥綱上面說,單枝繁葉,桿翠而葉青,葉如子時之新月,頂有飄云之絮,此乃歸云草,芽生于六月,熟于九月。此乃強骨,滋補之藥。這便是歸云草,在四季殿里我經(jīng)常在百草堂干活,知道這必須抹磨才能使其藥力充分發(fā)揮?!?br/> “隨真的是能干啊,想不到你這么小年紀(jì)藥綱都被過了,哈哈。曾爺爺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還只知道玩蹴鞠呢,來讓曾爺爺再考考你……”
一晃眼二十多日便過去了,北堂珀把璃頭上的絲帶帶回了北堂家為其安置了一處衣冠冢。沒有大操大辦,只有北堂宗家的幾人參加了葬禮,再次之后這個大院并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不說不上是平靜依舊那么的緊張工作,畢竟二小姐生前也不住在這里。
當(dāng)隨清醒與北堂璃相認(rèn)的時候,隨高興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雙腿完全沒有感覺他肯定已經(jīng)從床上跳起來了。雖然北堂璃認(rèn)為是自己讓孩子受了這么多苦看見隨高興的樣子哭成了淚人,但是隨卻激動得停不下來。對他而言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變成了他最親的人,這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從此之后寡言少語得隨就跟一下子換了個人似的變得瞬間開朗了起來,就像是一束陽光射穿了籠罩在他心頭的烏云。
“娘,你說世事為什么會這么的無常,若不是我從山崖山墜下就不會知道孩兒最愛的二小姐便是孩兒的娘。早知如此我該早點從那山上跳下才對?!?br/> “傻孩子怎么胡言亂語開了,這世事都有定數(shù),我也以為此生我們不能相認(rèn)了。結(jié)果卻因老天的仁慈在史紀(jì)上為我們勾了一筆,讓我們母子此生得以相認(rèn)?!?br/> “娘,你在說什么呢,為什么孩兒聽不懂?”
“這是每個孩子都知道的神話故事,都怪娘沒有陪在隨兒身邊才沒有講給你聽。”
“那快講啊,就算這是在夢里隨也要聽娘講完這個故事?!?br/> “傻孩子你都醒了十多天了怎么還覺得自己在夢里???”北堂璃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并把手輕輕地?fù)嵩诹穗S的臉頰。然后張開唇慢慢地把自己對孩子的關(guān)愛吐了出來:“相傳,每座山每條河每個人的生老病死都會被記錄在一本書中,那是天地初開就有的東西。它比我們誕生的都要早,記載了每個人的生死和命運。我們的相聚離散,還有相愛憎恨都是書中所寫定然不會有錯。曾經(jīng)有一人.....”
御堂須臾在門外聽著北堂璃講著的睡前故事不由得嘆息一聲,這個孩子頗得他的歡喜聰慧機敏,更重要的是他的單純善良是其余北堂家的孩子不能比的?,F(xiàn)在隨已經(jīng)能下地走路了,再吃完這副藥,或許她們母子倆就要遠(yuǎn)走他鄉(xiāng)了?,F(xiàn)在想這些事情不如趕緊給隨多配上幾副藥,萬一被珀兒過幾天就打聽到隨父親的下落呢。
“曾爺爺,為什么您只用手就可以弄碎葫蘆果的果殼啊,我看藥房的人們都要用我舉不動的大錘子狠砸才能敲碎呢?!?br/> “隨,是這樣的葫蘆果的殼有兩部分組成外層是軟的,內(nèi)層是硬的所以從外面擊打力量會被在外面那層軟殼吸收掉。狠砸是不行的,要想辦法把力傳遞進去擊破第二層的硬殼才行。”
“哦,那曾爺爺您是怎么做到的?”
“這個就是曾爺爺?shù)拿卦E了,如果告訴你了你知道了怎么辦呢?”須臾逗小孩一樣回答道。
“那曾爺爺您既然不告訴隨兒,隨兒不問了便是?!彪S說著居然跟沒發(fā)生過什么一樣的繼續(xù)磨著草藥,這把御堂須臾還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愣在原地。
“等等,你不想知道嗎?”
“想啊,不過曾爺爺你不是怕我知道嗎,那我就不問了?!彪S一點都沒有生氣反而是面帶笑容地回答道。
差點忘了這孩子是從家奴長大得,從小打到只知道接受別人賞賜或是施舍的東西。一直壓抑著自己真實的想法,從來沒有過分的所求。這是一項美德,不過這樣未免也太可憐了吧。明明就是一個孩子,如果連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都表達(dá)不了,自己喜歡的東西追尋的勇氣都沒有的話,那這一生活得也太被動了。
“隨,曾爺爺跟你講,如果你想要什么東西呢不要有太多的顧忌,想要就要去爭取。就比如說你想知道我怎么剝葫蘆果你就要問我,我拒絕了你你就再問,知道我提出條件你再根據(jù)情況作出判斷。不要還沒有努力就直接放棄,你聽明白了嗎?”
“嗯,聽明白了?!?br/> “好,現(xiàn)在想不想學(xué)曾爺爺?shù)拿卦E?”
“想!”
“唉,這就對了。”御堂須臾高興地說著然后接著說道:“秘訣就是葫蘆果要現(xiàn)在爐子里烤一下,把外面那層軟殼烤酥就可以一下把外殼剝掉了。”他正開心地說著望向了遠(yuǎn)處,此時北堂珀剛好來到了玄武觀,看見須臾之后立刻彎腰行了一禮。
“師父,您近來可好?!?br/> “有什么不好的,你上次一走幾個月都沒來看我不也好好的,這回這才十多天我能出打大事啊?”
“那是,那是。”北堂珀點著頭說道。
“舅舅好?!彪S也趕緊上來對著北堂珀行禮,不過就算是知道了北堂珀卻還是不習(xí)慣隨叫他這個稱呼,總是感覺怪怪的。
“珀,你來了。”此時從旁邊屋子中走出的北堂璃打破了珀那種奇怪的感覺,此刻的他只是感覺到舒心和放松,姐姐就是這樣只要呆在她身邊就會感覺到這種安逸。
“姐姐,你最近看來氣色還行,看來多虧了師父得妙手回春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