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罪魁禍?zhǔn)资钦l,難以平復(fù)的怒火,倒是一下子冷靜下來。
不是熄滅,而是冷靜。
怒火中燒,但頭腦清醒。
唐衫笑哼個鼻音,緩緩起身道:“這三位施主,似乎對貧僧俗家的身世,很感興趣?!?br/> “都說跟著好人學(xué)好人,跟著壞人學(xué)壞人,我們來法會,可不是想要學(xué)壞的,大家說是吧?”
善信們暫時沒有起哄,其中一人問道:“大師,你爹真是水匪?”
唐衫呵呵一笑,回答是不可能回答的,回答過后,只會生出更多的疑問。
這還得感謝互聯(lián)網(wǎng),感謝廣大的網(wǎng)友。
讓唐衫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證明你媽是你媽”這樣的惡意刁難。
既然對方都不講理了,那么就只需要用更不講理的方式,搶先讓對方陷入你的節(jié)奏之中,然后才有機(jī)會獲取群眾支持。
所以唐衫保持著微笑,直接反問道:“三位施主不是來法會搗亂的吧?”
“當(dāng)然不是!”
“那你們?yōu)楹尾宦犝f法,反而關(guān)心貧僧俗家的身世呢?”
“我……”
“還一唱一和,故意引導(dǎo)大家往更壞的可能去想。”
“那,那是因為你在法會上大放粗鄙之言,我們才會起疑?!?br/> “你們?所以三位相互認(rèn)識。”
“不,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你憑什么代表他倆?他倆又憑什么讓你代表?”
“我……我們認(rèn)識又怎么樣吧?”
“那就更奇怪了,你們結(jié)伴而來,為何相距甚遠(yuǎn)呢?”
問到這里,唐衫不需要他們在回答了,雙指并攏向前一指,“還敢說不是來搗亂的!辱我聲名是小,害善信之人心生惡念是大。三位施主,迷途知返尤未晚矣,阿彌陀佛?!?br/> 頓時間,三個托兒變成了千夫所指,眾善信雖未惡語相向,但只是目光的質(zhì)問,就能讓他們無地自容。
“你大放粗鄙之言,就是水匪的種!”
悔恨分兩旁,悔的不一定會改,恨的卻肯定要報復(fù),其中一名托兒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將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但此時此刻,眾善信都已經(jīng)知道他們是來搗亂的了,又怎會受他愚弄?
怒斥,喝罵,讓他們滾蛋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難怪有句話叫人心不古。
古人,交通不利,通訊不便,大多數(shù)人窮極一生所接受的信息,還沒有網(wǎng)絡(luò)時代一周接受的信息多。
單純呀,樸實呀,包括玄真找來搞事的專業(yè)人士,讓唐衫很有種抽出四十米大砍刀,還沒揮刀就把對手給嚇?biāo)懒说母杏X。
套用一句西游后傳里孫大圣的臺詞:我還沒出力,你就倒下了。
對手水平低,沒打爽怎么辦?
鞭尸嘍。
唐衫雙手下壓,讓義憤填膺的善信先安靜,“昔日,佛祖割肉喂鷹,以身飼虎。貧僧愿效仿之,渡一渡你這不知悔改的罪人?!?br/> “還不認(rèn)錯?”
“還不悔過!”
善信中急性子不少,有慧根的也有,其中有一個聲音,就不是在針對托兒,而是對著唐衫一拜道:“大師慈悲?!?br/> 眾善信回過味來,一起合十拜道:“大師慈悲?!?br/> “我佛慈悲?!?br/> 唐衫回禮,而后才道:“何為粗鄙?何為高雅?淺顯易懂就是粗鄙?晦澀難明就是高雅?試問,稚童蒙學(xué),能不讀啟蒙之物,直接就看四書五經(jīng)嗎?”
善信中的讀書人道:“當(dāng)然不能,那不是亂來嗎?!?br/> 見托兒們沒了動靜,玄真靈機(jī)一動,呵斥道:“玄奘!你怎么將檀越們比作稚童?”
方丈和眾長老大驚,不由側(cè)目而視,玄真咬牙繃著,直視唐衫分毫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