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局那邊的洗衣婦,均十分難以管理!通過這幾日的接觸,臣女深覺,她們好似有苦難言!臣女想再待一陣子,將她們背后的苦衷挖一挖,以便后續(xù)接手的主事,也可以輕松不少!”
“苦衷?她們能有什么苦衷?!”
老皇帝沉聲問道,聽聲可辨,他并不高興!
“臣女……”
秦柔很想將皇宮之中存在盤剝克扣的事情告知老皇帝。
可她亦深知,自己目前無憑無據,緊靠一張嘴,是沒有什么說服力的。
她彎腰垂首道:“臣女目前還在調查,若是有了結果,必第一時間前來稟告陛下!”
“你是鐵了心不愿到朕的跟前來嗎?!”
老皇帝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秦柔聽在耳中,頓時警鈴大作。
自己的話說的這樣婉轉,他都能將實際意圖一下子就分辨出來?!
之前,因著他聽信耶律敏的讒言,總是無理苛責帥殿下,秦柔心中對他印象頗差!
只覺得他是個老而昏聵的糊涂蟲!
如今看來,這老色鬼能做上王位,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她忙誠惶誠恐地跪了下去,叩拜道:“陛下誤會臣女了!能到陛下跟前當差,是臣女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臣女對陛下的垂憐感激不盡!”
“真是如此?!”
“絕無半句虛言!”
“嗯!”老皇帝面色稍稍和緩了一些,“如此說來,你真是想留在那破破爛爛的浣衣局,繼續(xù)挖掘洗衣婦們不肯配合的深層緣由?”
“是!臣女的心思正如陛下所言!”
“那好!朕便許你一月之期,這一月內,你可全力探查你想查之事。一月之后,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你必得離開浣衣局,到圣和殿正殿來報道!”
堂堂一國之君,已然讓步于此,秦柔還有什么可說的!
無論心里是怎么想的,她都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叩頭謝恩!
回到浣衣局后,一進大門,盼兒就急匆匆地迎了上來。
見她臉色不好,她更是慌了神,抓起她的胳膊便問:“小姐,您沒事吧?!圣上可有為難于您?!”
“為難倒是沒有!只是,如今,我肩上的壓力卻更大了!”
“此話怎講!?”
“圣上想將我調至正殿當差!”
“?。?!咱們不是剛被分派到浣衣局嗎,這么快就要調走?!”小丫鬟垂下眼睛,有些遺憾地嘀咕,“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到正殿當差呢!如此,還不用損失一個月的銀餉!”
秦柔無語地抬手,點了點她的腦門,“你想的也太天真了!到正殿去,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當差有什么好?!君心難測!當心哪天一個不留神,觸了圣怒,腦袋都是說掉就掉!”
“您說的也有道理!離圣上太近了也不好!不如咱們待在這里,雖然清苦,但天高皇帝遠,能少操心一些!”
“少操心?”秦柔苦笑一聲,“我這心呀,是少操不了嘍!”
一邊說著,她一邊向前走去。
盼兒忙小跑幾步,跟了上去,“小姐,您方才說壓力大,是什么意思,還沒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