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很想抬起頭瞧瞧,究竟是誰?!
是誰,與她有如此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竟要將她置于死地!
可沒得到老皇帝的赦令,她不敢妄自活動,只能像只待宰的羔羊,咬牙切齒地繼續(xù)趴在地上。
“住口!”老皇帝一聲厲喝,“朕叫你說話了嗎?!”
那女人嚇得立刻噤聲,哆嗦著往后退了回去。
“溫柔!”
“臣女在!”
“你先起來吧!”
“謝陛下隆恩!”
秦柔用手撐著地,費勁地站起了身。
站直了身子后才發(fā)覺,腰部的疼痛比跪著的時候,更是明顯了幾分。
但她顧不上這些,起身后,第一件事,便是用眼角的余光去瞄旁邊站著的人。
可惜,低著頭,視角有限,她只能看到一小塊兒暗紫色的衣角。
從衣裳的粗布料子看,這人應該不是個身份頗高的。
“你!”老皇帝伸手指了指方才跳出來說話的女人。
“奴婢在!”那人慌張地跪了下去。
“你且說說,溫柔是如何偷盜了朕的東西!”
“是!”那人依舊跪著,大聲指責秦柔道,“陛下,自前幾日起,這妖女行為便已然鬼鬼祟祟了?!?br/>
“如何個鬼祟法?!”
“以前,白日里,她房間的門從來不關。這幾日,進屋后,她卻都趕緊把門關嚴實!奴婢見了,便覺心下起疑!”
昨日,恰巧從她門前過,聽到屋內傳來細碎的聲音,奴婢便長了個心眼,蹲在墻角,細細聽了聽。沒想到,竟是這妖女,在屋內清點財物!”
聽她之言,此人應當是浣衣局的人。
又結合她這熟悉的嗓音,秦柔頓時知道誣告自己之人是誰了!
老皇帝捋著胡須,悠悠地發(fā)問:“她清點財物又如何?身居三品女書史的職務,領受天家俸祿,清點一下積蓄,也是情理之中!”
“陛下您有所不知!這個妖女生活奢靡!平日里吃喝都要花不少錢!奴婢親眼見過,她差婢女盼兒去買吃的!
當時,盼兒提著一個食盒回來,盒中香氣四溢,單單是從奴婢跟前經過,奴婢的口水便被勾出來了!想必,那樣的美食,必是不便宜的!”
生活奢靡,吃喝花錢?!
她這是扯得哪門子的犢子?!
自己那點微薄的俸祿,全用來補貼她們這群洗衣婦了,哪兒還有多余的銀子拿出來買吃買喝?!
她口中的食盒,該是上次盼兒從帥殿下那里帶回來的那個!
本身吃了人家的施舍,就心里別扭,若是還要給錢,那她腦子豈不是被驢踢過?!
那女人還未說完,秦柔也不插嘴,就在旁邊,冷眼看著她繼續(xù)發(fā)揮。
“況且,她才剛坐上女書史的位置沒有多久,積蓄根本攢不下多少!
奴婢當時聽著,她清點的財物,可不止一星半點!數(shù)額絕對遠遠超過她該得的俸祿!”
“竟有此事?!”老皇帝的神情松動了一些,眼底的懷疑也越發(fā)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