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就地臥倒,注意隱蔽!”
張士誠躲在船艙背面,定睛望著距離不到八丈的木船,悄悄抽出腰間的洛軒刀,“黑吃黑?有點意思。”
“敢問兄臺是哪路好漢?!江湖規(guī)矩,殺人越貨之前不妨報上名號啊。”
“砰!”
對面沒有回應,鐵炮再次作響,將甲板打出了一個大窟窿。木屑和硝石橫飛,場面一時混亂,但暫時并沒有人員被炸死。
張士誠見狀,暗自松了口氣。十四世紀中葉的火器技術(shù)尚未成熟,對火炮的運用也僅限于發(fā)射實心炮彈的鐵炮。
鐵炮的威懾力雖強,但如果只有一門卻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害。
倘若是十五世紀的紅衣大炮,剛才那兩發(fā)炮彈便可使漕船的航運能力徹底癱瘓。
“甭管要錢還是要人,咱們都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不會真的有人一見面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吧?!”
張士誠被炸得到處逃竄,可嘴上依舊不饒人。
自己這邊徒有壯漢,但都被鐵炮壓得死死的,又沒帶弓弩之類的遠程武器,根本無從下手。
“砰!”,“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木制漕船的防御力有限,在一發(fā)發(fā)鐵炮的攻擊下終究難以為繼。
七八個弟兄倒在了血泊中,尸體被炸得支離破碎。
“二哥,就讓俺游水過去吧。俺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殺幾個畜牲!”
“砰!”
又是一發(fā)炮彈在張家兄弟中間爆炸,硫磺的刺鼻氣味彌漫在四周,張士德也隨之陷入了昏迷。
眼看四周的掩體逐漸被鐵炮炸光,張士誠捶胸頓足,“老子的事業(yè)才剛剛開始,是天要絕我?!”
張士誠抱著失去意識的張士德,眼中充滿了仇恨的怒火。
“小的們,張家頂不住了!”那炮船上有人得意洋洋地叫道,“活捉張士誠,張士德,李伯升,劉大人重重有賞。”
“是!”炮船上的啰啰聞言,一個個爭先恐后地準備沖向漕船。
“劉子仁的隊伍。”
張士誠在心中默默地記下了這個名字,將其列入了必殺的名單。
“若是天心真的厭倦了元廷,還請老天爺放士誠一條生路!”
張士誠不甘心地朝天喊道。
“奸賊休狂!你常爺爺來了!”
一聲怒吼好似破天驚雷,從劉家炮船的背后傳出。一艘民船直接一股腦地撞上了劉家的木船。
“哐啷!”
民船的船頭撞破了劉家木船的船尾,引發(fā)的強烈晃動使得幾個準備登上漕船的劉家家仆紛紛落水。
“大膽!什么人,竟敢管劉家的閑事?!”
尖嘴猴腮的劉家管事有恃無恐道。
“你常爺爺!”
話音剛落,只見得一個滿臉怒火,兩百多斤如同小山一般的壯漢帶著二十幾個漢子從兩船的接舷處直接跳上了劉家木船。
他揮舞著兩柄五十斤重的大板斧,像是一陣黑旋風,席卷眼前的一切。
“砰!”
因為太過于緊張,劉家的鐵炮瞄空了一發(fā),炮彈打在運河河面上,濺起一丈多高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