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沙沙作響,腳步聲簇簇。
一雙巨斧劈下,典慶古銅色的皮膚猶如一座充滿質(zhì)感的雕像,巨大的身軀在陽光之下帶著熠熠光輝。
魏武卒和披甲門追了三天三夜,其間與掩日交戰(zhàn)十二場,終于在第三日大梁城外的林中,擒住了他。
狹長的利劍落在了地上,劍身上彌漫的深紅色的劍氣已經(jīng)失去了昔日的光芒。
掩日無力的躺倒在地上,渾身受了重傷。
披甲門的弟子上前,掀開了他的青銅面罩。
“死了這么的兄弟,我倒是要看看這掩日長得什么模樣?”
入目的是一張兇厲的臉龐,尤其是那雙眼睛,便像是野獸一般,注視久了,忍不住心中升起一股陰霾。
“這就是掩日!”
這樣的模樣倒是符合眾人心目之中那殺戮無算的劊子手形象。
“將其押回去!”
秋風(fēng)小院,滿目肅殺,唯有庭中青草依依,別有一番春意。
當(dāng)今披甲門門主坐在檐廊之上,昔日那個意氣豪俠,如今卻變得有些頹然。
身為魏國大將軍,以一己之力將強(qiáng)秦?fù)踉趪持狻?br/> 殺場百戰(zhàn),便是強(qiáng)秦,朱亥也不曾畏懼??烧嬲屗械叫暮氖牵瑏碜陨砗蟮陌导?。
“師父,掩日已經(jīng)抓到。軍中損傷超過兩百,門中弟損傷了五十八個。”
“廉云飛騎那邊怎么樣?”
“那邊的傷亡不大,重傷了三位,輕傷了二十六位?!?br/> 朱亥點(diǎn)了點(diǎn)頭,廉云飛騎畢竟是從廉頗那邊借調(diào)過來的,往死了用并不合適。
“你先下去吧!”
“是!”
典慶正要離開,卻察覺到這庭院之中有異聲,心疑是羅網(wǎng)的刺客。還沒走兩步,他當(dāng)即一個轉(zhuǎn)身,手中巨斧就要落下。
“典慶,不可造次!”
奇怪的是,朱亥卻是慌忙甚至有些驚恐的喊道,似乎早就知道有人在那。
巨斧在最后一刻停住了,可那人也暴露了。
對方很是鎮(zhèn)定,雖著寬大披風(fēng),遮掩了面目,可身形的消瘦卻是輕易可察,兩鬢斑白的白發(fā)露出,讓人感覺到他的虛弱。
典慶還從來沒有看到自己的師父這個樣子,便是對魏王,也不曾有過這等恭敬和小心翼翼。
“師父,他?!?br/> “典慶,退下!”
朱亥大喝一聲,想要讓典慶離開,可卻被神秘人阻止了。
“朱亥,你這個弟子很不錯。”
“承蒙君上夸贊。”
君上?
典慶心中了然,難怪朱亥沒有去追捕掩日,消失了多日,原來是為了護(hù)衛(wèi)他!
卻見這神秘人脫下了披風(fēng),如玉一般的臉旁微微一笑。
“老夫魏無忌!”
......
一名身著魏武卒甲胄的軍士在大部隊(duì)撤離之后,卻悄然地離開了隊(duì)伍,沒有回魏武卒的營地,而是從小路重新折返大梁。
可走到一半,一個人卻攔住了他。
“玄翦!”
這人的瞳眸仿佛要撕裂一般,盯著眼前的劍客,自己曾經(jīng)的同僚。
“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連自己的劍都丟了,真是狼狽啊!”
玄翦的話很平淡,卻讓掩日感覺到了無比的憤怒。
可緊接著,一股劇痛襲來。肉體的痛苦蓋過了心中的怒意。
玄翦的黑劍刺入了掩日的肩胛骨,兩人后退,掩日被盯在了樹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