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在李玄衣的掌中,隨著李玄衣的遙遙一指,頓時展翅而飛,飄向遠(yuǎn)方。
此乃尋風(fēng)鶴,雖是低等法術(shù)沒有戰(zhàn)斗之能,但是此鶴可隨風(fēng)尋人,鶴腹之中藏著想尋之人的須發(fā)指甲亦或是隨身衣物,這樣便能準(zhǔn)確的尋人,
李玄衣腳下輕點(diǎn),不沾塵土,看似一步一移,實(shí)則咫尺天涯,一步跨出十丈有余,卻絲毫不顯得違和,直朝著尋風(fēng)鶴的方向而去。
十多年未歸,村子之中仿佛好像已然大變樣子,一陣不好的預(yù)感在李玄衣心頭縈繞不散,大白天的時間,村莊出居然詭異的一個人影都看不見,整個村莊被一股可怕的氣息籠罩著。
周圍殘?jiān)珨啾冢路鸾?jīng)歷了一場大的戰(zhàn)爭,墻倒屋塌,自家的瓦房也倒了一半,路邊偶爾能見到一些干涸的血跡,觸目驚心。
李玄衣臉色一點(diǎn)點(diǎn)沉了下來,不安之色愈來愈盛,異色雙瞳射出兩道光芒,尋風(fēng)鶴穿過村中小道,李玄衣的眼中出現(xiàn)了一座巨大的靈堂,無數(shù)冥紙黃錢漫天飛舞,猶如三月的梨花落了一地。
靈堂的周圍跪著許多的人,有老有少,都是村民,每一個都面帶哀色,有的嚎啕而哭,有的小聲的抽泣,痛苦的情緒混雜著死氣,縈繞不散。
尋風(fēng)紙鶴,圍著靈臺飛了兩圈,落在一尊棺木之上,李玄衣臉色頓時仿佛失去了血色,棺木前的兩張黑白相片顯得那般刺眼,令李玄衣睚眥欲裂。
“不......不可能.......父親......娘親.......”李玄衣臉色蒼白,一臉?biāo)阑遥谥朽?xì)語,神思已然混亂。
一陣疾風(fēng)刮過,一道幻影落入靈臺之上,李玄衣須發(fā)張狂狀若瘋魔,袖袍一揮,一股勁風(fēng)掀起兩道棺木頂蓋轟然翻飛砸落在地,驚起一陣驚呼。
兩尊木棺材之中那兩張蒼白毫無血色的熟悉臉龐落入李玄衣的雙眼之中。
兩行晶瑩從李玄衣的臉頰之上滑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喪父之痛,母亡之恨,何其痛苦,即便是開膛刨心也不過如此吧!
“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錄。魂氣何散之?枯形寄空木。啊啊啊!母親.........父親.......為什么,為什么,都是孩兒的錯,都是我的錯........”李玄衣大聲嚎啕,雙目金玉兩色幽光森森,地獄天堂一念之間,是神是魔一線之隔。
“誰,是誰殺我父母,毀我瓦屋,讓我李玄衣猶如孤魂野鬼,無家可歸,無人可念.......誰,誰。”
“誰、誰~~~”
“誰~~”
........
......
凄厲的悲嚎激蕩四野,縈繞在偌大靈堂像是帶著死者深深的執(zhí)念,久久不散去。
靈臺下方一眾祭奠亡者的村民眼見一道人影從天而降,以為是拯救苦難的神仙顯了靈,口中大呼神仙,一個勁的磕頭。
一些年輕之輩眼力勁兒不同,頓時認(rèn)出了靈堂之上的人眼熟的緊。
“李哥兒?天啊,是李哥兒,李哥兒居然是神仙.......”
“什么?那是李家小子?李小子不是失蹤了十幾年嗎?可惜老李一家終了都沒等到李小子回來。”
李玄衣猛然轉(zhuǎn)頭,雙目之中金玉兩色光芒奪人心魄,長發(fā)隨風(fēng)亂舞,宛若瘋魔,兩行熱淚難述哀腸,怒口大張吼道:“誰,誰殺我父母,害我鄉(xiāng)親父老,毀我家宅,此仇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一個二十余歲的青年,猛然起身,然而腿上夾著木板好似有傷,這用力過猛,頓時跌倒在地,可即便如此,這青年也用手掙扎著爬向靈堂,惹得滿臉塵土,衣衫破碎也不顧。
“小李哥,我是三娃子.......三娃子啊!你一定要為李伯伯和鄉(xiāng)親們報仇,報仇啊!”青年疼的是滿臉冷汗,可咆哮之間滿是痛失親人的血腥味,街巷之間本都是淳樸的鄉(xiāng)親,要不是受了天大的苦楚,何至于此。
李玄衣身形一縱,瞬間一道幻影落在三娃子的身邊,將三娃子扶了起來,聲音喑啞:“三娃,究竟是何人害死我父母,害的鄉(xiāng)親們?nèi)绱似鄳K,你說,你說......我要他們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三娃子扶著李玄衣的手艱難的站起身子,雙目長淚橫流:“小李哥,李伯伯和嬸嬸還有鄉(xiāng)親們都是被縣城里的黃氏集團(tuán)所害,他們看中了我們的村子,說是什么風(fēng)水寶地,想要買去,鄉(xiāng)親們不同意,他們......他們就讓人打我們,李伯伯就是被他們活生生的打死的。”
李玄衣聞言,胸口一悶,宛若大錘砸在胸口,一口逆血涌上喉嚨,怒極攻心,逆血噴出,頓時嚇壞了一眾村民。
李玄衣異色雙目之中,殺意暴虐,血口大張,仰天狂吼:“賊子,賊子,你好毒的心腸,害我血親,不共戴天,我李玄衣與爾等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怒吼上達(dá)九天,狂暴的殺意卷起一陣陣颶風(fēng),頓時飛沙走石李玄衣腳下云霧翻騰,狂風(fēng)托起兩尊棺木升向半空,李玄衣一道鐵索甩出,卷住兩尊棺槨直沖云天。
一名須發(fā)皆白的樸素老者抬頭遙望天上飛走的李玄衣,老淚縱橫,緩緩起身高聲道:“鄉(xiāng)親們,神仙相助我們報仇來了,我們上方村又豈是無種之輩,拿起你們手上的家伙事,我們報仇,報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