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洛川并不知道,自己在今夜的所作所為,將會給凌劍宗掀起多大的風(fēng)波。
在走出藥王塔之后,他便跟著紅豆回家了。
為了慶祝洛川獲得藥師之資,紅豆還特意煮了一碗打鹵面作為夜宵。
“你怎么不吃?”
“少爺我不餓,我看著少爺吃就行啦?!?br/>
“那不行,既然是慶祝,我一個人吃多寒摻啊。”
說著,洛川不由分說拿來一個小碗,分了一半到里面,推到了紅豆面前。
紅豆笑瞇瞇地拿起筷子,美美地嘬了口面條,這才抬起鼓鼓囊囊的腮幫子說道:“唔……恭喜少爺成為一品藥師?!?br/>
“嘿嘿?!甭宕@得有些得意,跟著吃了口面,說道:“那是,也不看看你少爺是什么人,那可是凌劍宗百年難出的超級天才!”
“不過少爺啊……”
“嗯?”
“要是咱們老這么慶祝的話,會不會把家里面吃窮啊……”
“呃……”洛川撇了撇嘴:“之前宗里面不是才發(fā)了二十塊星石么?長京說他領(lǐng)來給你了。”
紅豆正喝著面湯,聽著這話,頓時不高興了,輕輕放下了碗。
“那星石可不能隨便亂用,是給少爺修行的呢?!?br/>
洛川心知這丫頭勤儉慣了,只能撓了撓頭道:“那這樣吧,我明天去堂里面支點兒銀子,反正現(xiàn)在你家少爺出息了,這點兒小事想來是沒什么問題的?!?br/>
“嗯……也好……不過少爺,咱們還是得計劃計劃才行。”
“計劃什么?”
“當(dāng)然是慶祝的標(biāo)準(zhǔn)??!”
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面,主仆二人就在什么情況下該慶祝,又怎么慶祝,展開了熱烈的討論,最后好不容易才達(dá)成了一致。
比如像藥師、丹師,或者什么鍛造師、煉器師之類的職業(yè)評級,只能吃一碗打鹵面。
而諸如宗內(nèi)考核、比試什么的,若拿到了榜首頭名,可以在當(dāng)天晚上加一道葷菜。
若是晉升頭銜,或者突破境界,比如洛川升任內(nèi)門弟子,或者突破洗星境這樣的可就了不得了,至少在當(dāng)天得吃一頓四菜一湯!
此間紅豆沒有問洛川關(guān)于藥師徽記的選擇問題。
洛川也沒有提及自己在煉制解藥上的進(jìn)度問題。
兩人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默契,從不會在飯桌上談?wù)撨@么深刻或者沉重的話題。
一碗打鹵面很快就吃完了,洛川負(fù)責(zé)收拾桌子,紅豆負(fù)責(zé)洗碗,然后洛川在紅豆的服侍下洗漱完畢,很快就躺在床上陷入了熟睡。
他實在是太累了,之前不眠不休了七天,當(dāng)真是一次都沒合過眼,今日出門又連續(xù)遭遇了熊原的刁難、莫有雪的解救、藥房的意外,以及藥王塔的比斗等事情。
尤其是最后的藥師考核,對洛川心神的消耗可謂巨大,他即便再是鐵人,也扛不住被窩的誘惑,不多時就響起了輕鼾。
紅豆就躺在洛川身邊,卻不知道為何,剛一閉眼,腦中就再度浮現(xiàn)出了藥王塔中的萬丈光芒。
以及金光籠罩下的那個小小圖案。
一時間,紅豆的嘴角又輕輕翹了起來,黑暗中的雙頰就像是熟透了的蜜桃。
……
當(dāng)洛川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正午了,或者更準(zhǔn)確地說,他是被門外的喧鬧聲給吵醒的。
睜眼一看,紅豆并不在房內(nèi),于是洛川伸了個懶腰,披起床邊的青袍,慢步走到了房門邊。
“吱呀……”
木門緩緩打開,刺眼的陽光照得洛川輕輕側(cè)過頭,卻又被門外的嚷嚷聲給吵得耳膜生疼。
“刑堂辦事,都給我閃開!”
“這里是百草堂!你們一無緝拿憑據(jù),二無定罪之證,憑什么硬闖!”
“憑證?竇師兄就是憑證!你小小百草堂算什么?我刑堂中人向來有先斬后奏之特權(quán),就算是演武堂堂座也不敢造次!”
“演武堂的事情我管不著,今天我在這里,看誰敢亂來!”
洛川瞇著眼睛看著門外的景象,正看到以謝長京為首的一眾百草堂守堂弟子,與一群身著黑袍的弟子劍拔弩張。
“怎么回事?”
見洛川現(xiàn)身,謝長京趕緊迎上前來,壓低了聲音解釋道:“刑堂的人來了,說是要查孔管事的事情?!?br/>
聞言,洛川的頓時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孔管事失蹤的事情不論如何也是瞞不住的,只是沒想到,刑堂的人竟然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
洛川打量著來勢洶洶的刑堂弟子,果然感受到一股煞氣撲面而來,他環(huán)視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遠(yuǎn)方一個矮個子的少年身上。
“想必這位就是竇師兄了吧?”
竇景行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你就是洛川?跟我們走一趟吧?!?br/>
竇景行的這番話不講絲毫情面,開門見山。
他可不在乎洛川是不是外門招考的榜首,也不管洛川在草藥之道上的天賦多高,在他眼中,這些名頭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他是凌劍宗的核心弟子,與百草堂堂座黎洪一樣,乃是一位貨真價實的洗星境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