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一低頭,文逐月離了席,往她這邊走來。
哎?他怎么也過來了?
連清正想著要不就趁現(xiàn)在,溜了。結(jié)果剛起身,就撞到了那人懷里,瞬間尷了個大尬。
“啊哈哈,使臣大人好。”連清硬著頭皮,生生扯出了個笑跟他打了個照面。
文逐月看著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將軍好?!?br/> 這時,水城凜“噌”的站起,撞開了前面的桌子,驚訝道:“怎么是你?”
就這一聲,瞬間將眾人的目光從臺上的美人們轉(zhuǎn)到了這里。
完了!
連清捂臉。
沉寂一片后,齊司季適時地開了金口:“莫非使臣大人認(rèn)識城凜?”
連清:“嗯?”
水城凜:“嗯?”
文逐月看向齊司季,不咸不淡的答道:“可能,是有過一面之緣?!?br/> 齊司季摸了摸下頜上的小胡須,笑著說:“哦。這城凜呀,有時慣會淘氣,要是他有什么得罪使臣大人的地方,還望大人海涵。”
文逐月低眉頷首道:“哪里,水將軍年輕有為,又一表人才,海涵卻不敢當(dāng)?!?br/> “哈哈哈,使臣大人謙虛了,來來來,滿上滿上?!饼R司季拿起酒杯向文逐月敬酒,文逐月不好推辭,仰頭飲盡。
說時遲,那時快,一支五寸長的羽箭從大廳正中間劃過,朝著文逐月飛去。
“小心!”連清伸手,一把抓過文逐月,將他護(hù)在身后,大廳一時混亂起來。
“護(hù)駕!快!”
“怎么回事?!”
齊司季被一干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瞬間連一根頭發(fā)絲兒也看不見了。
“叮——”
清脆的一聲響后,羽箭隨之落下,順帶飄出兩根羽毛。
正起舞的舞女手持一柄軟劍向連清飛去,水城凜抄起桌上的筷子,靈敏的擋下一擊。
那軟劍又盯上了文逐月,一不留神,右臂被劃破了一道口子。
連清把文逐月護(hù)在身后,與她過了幾招,水城凜趕忙躥到連清身邊,護(hù)著連清,一時間打的不可開交。
還是兵部侍郎楊晴率先吼了一嗓子:“快叫禁軍呀!”
禁軍統(tǒng)領(lǐng)郭熔應(yīng)聲趕到,那舞女瞬間落了下風(fēng),當(dāng)場被緝,押在一旁。
齊司季龍顏大怒,拍案而起:“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兇,真是豈有此理!”轉(zhuǎn)而又看向連清,一字一頓的說:“連清!你好好解釋?!?br/> 連清見勢不妙,幾步上前跪下。
水城凜急了:“阿舅……”
“你閉嘴!”
天子震怒,雷霆大作。
一眾大臣洋洋灑灑跪了一地,剛剛的虛汗還沒來得及褪去,背后又驚起一陣?yán)浜埂?br/> 齊司季剛要發(fā)作,單乾一站出來說道:“陛下息怒,何不先問問是何人想要?dú)谊慅R兩國的邦交呢?”
齊司季沉默了一會兒,看向被押著的舞女:“何人派你來的?若你老實(shí)交代,朕可留你全尸?!?br/> 舞女美目圓瞠,死死咬著牙關(guān),看著齊司季,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連清在一旁看到了她的臉,好生眼熟,似乎是在哪見過?
“沒有人派我?!卑肷?,那舞女冷冷的說。
齊司季面沉如水:“那你目的何在?”
舞女抬起頭,斜眼瞧著高高在上的天子,不見絲毫畏懼:“目的?”她突然冷笑一聲,“你想要什么目的?”
那郭熔天生黑臉,有時會有那么一點(diǎn)憐香惜玉,見她這般輕慢,便不再對她客氣,一道寒光閃過,劍尖正對著那舞女的脖頸:“大膽刁民!休得對皇上不敬!”
齊司季揮手,郭熔不再作聲,退在一旁。
“看你年紀(jì),還不過十八吧?為何不好好嫁人,要來搞刺殺?你若是有什么難處,你可以告訴朕?!?br/> 眾大臣惶恐:“皇上!”
齊司季皺眉,淡淡看過去。
不得不說,皇帝就是皇帝,那眼睛,只稍微一抬,“龍顏不可戲”就已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他看著剛剛即將“諫言”的大臣們,那眼神就是無聲的警告。
大臣們訕訕閉上了嘴,默默咽下了所有的“金玉良言”。
“說說吧,你是如何進(jìn)宮的?”齊司季叫人沏了一壺茶來。
她不知道齊司季要干什么,直直盯著他,仿佛一只受驚的野獸,她吸了吸鼻子,還是沉默不語。
齊司季耐著性子繼續(xù)說:“你還有最后一次機(jī)會,到時候進(jìn)了大理寺,可就不是這樣,問問而已了?!?br/> 就在這時,連清的右眼忽然突突直跳,她是錢大同養(yǎng)的那個侍女!那天被她逃了,沒想到竟被安排進(jìn)了宮做刺客!
可她那時是被誰救的?也就是說,她真正的主人是誰?敵人在暗我在明,這事,還有點(diǎn)燙手啊。連清低垂著眼眉,心里閃過無數(shù)的小算盤。
“我……我是元豐縣錢大同錢知縣家做事的,前不久,有個說是官家過來的大人,將我們一干家仆都綁了,要查我家大人,我被單獨(dú)關(guān)了起來,然后,被一個人救了出來,他將我安排進(jìn)宮,做了浣衣局的宮女,他前兩天找人傳話給我,要我,要我殺了陳國的使臣……”說著說著,她的身體開始不停的發(fā)抖,劇烈的喘著粗氣,好像一口氣上不來,就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