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師徒幾人正聊的高興,這時店老板在外面?zhèn)髟挘f是有僧人求見。一提到僧人,這無疑就是少林寺的和尚。鄭得山一聽,趕緊動身向外迎,他出來房門,就接著向院門外走。后面徐優(yōu)進幾人跟著。
鄭得山急步來到客棧院門外,見門前果然站著一個和尚。和尚正背對著院門口,對著大街上張望。鄭得山一見到和尚,就從背影認出了此人。原來這個和尚,是他的師弟,諢名張三,法號:遠升。他隨即叫了聲:“師弟。”
遠升和尚回過頭來,看到鄭得山,那是親熱的難以形容。兩個人噓寒問暖的寒暄了一番,然后就回客棧里走。回到了客房,鄭得山安排遠升和尚坐下來。一時娜娜泡了一杯茶,回頭遞給遠升和尚。遠升和尚邊接茶,抬頭看了眼娜娜,又轉(zhuǎn)臉看了看徐優(yōu)進等人,就問鄭得山說:“師兄,這幾個門生都是你收的徒兒?”
鄭得山向他點了點頭,接著向徐優(yōu)進等人說:“你們快來見過師叔。”徐優(yōu)進幾個人一一上前叫了聲:“師叔。”遠升和尚高興的說:“好好好。你們在我?guī)熜值慕虒拢院蠖紩谐鱿⒌摹!编嵉蒙街t虛的說:“師弟過講了!他們有沒有出息,這還要看他們的造化。”遠升和尚哈哈一笑,接著說:“有出息就好!國家的未來,還要靠他們這些年輕人。”說完又是高興的一笑。
此時,剛到傍晚時分,夜幕還沒有完全拉開,正是該吃晚飯的時間。鄭得山以為遠升和尚還餓著肚子,就問:“師弟還沒有吃晚飯罷?走,我這就帶你到外面去吃飯。”說完,這里就要動身向外走。遠升和尚忙阻止說:“師兄且慢,我已經(jīng)吃過晚飯了。剛才進入街口時,在那里吃了點素飯。”鄭得山笑著說:“這就好!如果師弟真的餓著肚子,可別怪師兄不管你飯吃。”遠升和尚說:“是了是了。餓死做鬼,也不會怪你師兄。”說完,兩個人同時一笑。
鄭得山忙讓遠升和尚喝茶,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了幾口,又放了下來。接著又問:“師弟,你怎么來上海了?”遠升和尚說:“師父讓我們下山化緣,大師兄他們都到別處去了,我就奔上海方向來了。這一晃,就是過去一兩年了,說起來,我也該回少林寺了。”
鄭得山說:“還是師弟有點留戀塵緣,那是不愿回少林寺了。”遠升和尚忙解釋說:“哪里哪里,要不是聽說你們在這里,我來看望一下。說不定,我已在回程的路上了。”鄭得山“哦”了聲,接著問:“師弟,你是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的?”遠升和尚說:“那還用說嘛!師兄在這里這么長時間,那是名聲遠著呢。我聽說練的是少林內(nèi)家拳,一想,就知是你。”鄭得山心里一高興,又問:“師弟又怎么知道我們住在這里的?”遠升和尚說:“問唄。人鼻子底下,就是路。”
由于兩個人很久沒見面了,聊的投機,聊起來沒完沒了。一直到了深夜,鄭得山覺得聊的太晚了,也就給遠升和尚安排了床鋪,回頭各自休息了。
次日一早,遠升和尚要動身辭行。鄭得山問:“你要到哪去?”遠升和尚說:“回少林寺。”鄭得山說:“來就來了,就停兩天再走罷。你如急著走了,不在這里展示點功夫,不感到遺憾嗎?”遠升和尚一笑,覺得一兩年沒有練功了,心里不舒服,這時就動心了,就說:“那么,我聽師兄的,就留下來,在這里獻獻丑。”鄭得山高興的說:“這就對了!”
此刻,徐優(yōu)進等人都已起床。大家洗漱過后,就出來客棧,在大街上吃了早飯,就推車去了樹林。到了樹林,又到了往日演出的地方,這時場地上已經(jīng)聚了不少來看熱鬧的人。大家把東西從膠輪車上卸下來,一切準備妥當,就開始演出。
演出一開始,還是按原來的順序表演。后來遠升和尚才上場,他一上場,演出又多了幾個套路,他表演了一路鐵頭功,又表演了一套鐵砂掌,都讓圍觀的人,看得唏噓閉目。表演一結(jié)束,那是全場掌聲如雷。
只因遠升和尚又多表演了兩路功夫,時間也往后推了不少,這時太陽已經(jīng)平西。鄭得山看了眼太陽,就說:“天都到了這般時候了,今天別再表演下去了,現(xiàn)在就收場罷。”接著又大聲向觀眾說:“今天的表演,到此結(jié)束。大家請回罷。”話后,就吩咐大家收拾東西。
遠升和尚很長時間沒有這樣放開自我的練功了,今天在這里表演自己的功夫,心里特別的起勁。現(xiàn)在收場,他是表演的心意沒足,可鄭得山這么說了,他又不好意思拒絕,就笑笑說:“師兄讓停,我就聽師兄的。”那表情是拘了他的興了。
鄭得山看出他的意思,就說:“師弟,今天有點晚了,咱們午飯都沒有吃,就停了罷。等明天再演出時,就讓你多展示幾路拳法,讓他們看看咱們少林弟子的真功夫。”遠升和尚用手撓撓光頭,笑著開玩笑說:“師兄真會說笑我,你不知我手里的那兩下子!那是比你差了一大截。”鄭得山聽得一笑。
他們說笑的工夫,圍觀的人已走光了。徐優(yōu)進幾人在幫著李漢收拾東西。不多時,收拾停當,大家就往回走。他們出來樹林,入了大街,進了一家酒店,要了幾道菜,大家坐下來,就開始吃飯。剛吃了不多時,就見從門外進來兩個年輕人,年齡都在二十歲的樣子,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他們進來門,也不向里走,就站在門口大聲吆喝:“老板出來,老板出來。”
老板正在內(nèi)房,聽到叫聲,就答應著跑了過來。等他看到這兩個年輕人時,笑開花的面孔,猛然收斂僵住了。他到了兩個年輕人面前,畢恭畢敬的說:“兩個小爺,今天還是湊不夠,再等等罷。”其中一個年輕人不耐煩的說:“等什么等!就兩塊大洋,等你幾天了,還是交不出。今天要是再交不出的話,你這酒店就別在這里干啦!”
一聽這話,就知這兩個年輕人是來要“黑”錢的。遠升和尚遇到這樣的事,最是氣不過,他正吃著飯,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不吃了。他離坐站起身來,就轉(zhuǎn)身往門口走。路上,從背袋里掏出化緣化來的兩個大洋,然后捏在了手里,到了兩個年輕人面前說:“二位小爺,你們想要錢是罷?我這里有兩塊大洋,如果你們能在我手里搶走,就是你們的了。”
兩個年輕人見是個老和尚,心里不信邪,覺得他們年輕輕的,要從一個老和尚手里搶東西,不可能搶不到手。”其中一個年輕人說:“老和尚,此話當真?”遠升和尚說:“君無戲言!”另一個年輕人說:“那好,你就劃個道罷。”遠升和尚說:“我站在原地不動,手里捏著的兩個大洋往上拋,任意你們怎么搶。如你們能從我手里搶了去,你們就拿走。”
一個年輕人信心十足的說:“那就開始罷。不過,錢到了我們手里,和尚不要后悔!”遠升和尚說:“是了。”然后就做好了拋錢的姿勢,接著說:“你們看好,我可要拋了。”話后,就把兩個大洋往上拋去。
兩個年輕人見遠升和尚把兩個大洋離手拋了上去,雙雙伸手就搶。搶過一陣子,卻是怎么也搶不到手,說也奇怪,兩塊大洋在遠升和尚手里,像玩戲法一樣,拋來拋去,兩個年輕人使盡了辦法,卻總是搶不到手。搶過了一會兒,他們累的滿頭大汗,也是干著急,沒有把錢搶到手里。
其實,這是遠升和尚有意戲弄他們的,如果他倆能把大洋搶到手的話,他也不會出這樣的主意。又過了一陣子,覺得把他們戲弄夠了,最后一次拋大洋時,他把兩個大洋往上拋的飛快,加上了十足的力道,而且大洋飛快的旋轉(zhuǎn)著,這是遠升和尚暗運內(nèi)力的緣故。待兩塊大洋下落時,正好分別落到了兩個年輕人身上。大洋落到年輕人身上后,他們像中了邪一樣,躺倒了地上,打著滾的哀嚎。原來這是遠升和尚使的妙招,大洋落到青年人身上,正好打在他們的酸麻穴上,使他們酸痛難忍。
兩個年輕人在地上哀嚎了一陣子,這時想起大洋落的有點蹊蹺,認為這是和尚使的陰招,忙從地上爬過來,跪在遠升和尚面前求饒。遠升和尚見他們苦苦哀求,立時心又軟了下來,問他們說:“你們以后還為非作歹嗎?”兩個年輕人說:“不敢了。”遠升和尚又問:“還來這里要錢嗎?”兩個年輕人說:“不來了。”
遠升和尚見他們認錯,就說:“以后讓我再碰到你們這樣,別怪我下手不留情。”兩個年輕人連答了幾個“是”字。遠升和尚說:“你們就別跪在地上了,快站起來,讓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兩個年輕人就站了起來。
在他們剛站穩(wěn)身時,就見遠升和尚伸手在他們身上各拍了一下。這時兩個年輕人身上的酸痛,立時就沒了。他們身上沒了酸痛,也顧不得再停留了,招呼也沒向遠升和尚打一聲,就灰溜溜的出店走了。
兩個年輕人走后,店內(nèi)響起一陣掌聲,所有的顧客,都拍手稱快。店老板那是千恩萬謝。遠升和尚就好奇的問店老板說:“他們是什么來路?”店老板說:“這是兩個小混混,前兩天來我們店里收保護費,要兩塊大洋。我說沒錢,已推遲了,沒想到他們今天又過來討。”遠升和尚又交代說:“以后你們防著他們點就是。有什么事,就去找那位大師商量。”說完,用手一指鄭得山。店老板回頭看了眼鄭得山,答應了聲:“是。”
事情結(jié)束,遠升和尚又回到了飯桌上。徐優(yōu)進等人稱贊了一番,大家又接著吃飯。吃過飯,向店老板結(jié)了賬,就一塊回到了客棧。后話不提。
卻說又到了次日,他們像往常一樣,進樹林原地演出。今天這一場,鄭得山安排遠升和尚多表演了幾路拳法,全都是少林真功夫。圍觀的人看了,那是叫好聲不絕。遠升和尚演出的也挺過癮,向鄭得山說:“師兄,要不是少林寺里的規(guī)矩多,我就不回去了。”鄭得山笑著說:“我勸師弟別回少林寺了,還是還俗罷。”遠升和尚擺著手說:“不行不行,我吃齋飯,還沒吃夠呢!”說完,兩個人笑了一陣子。
這時間,徐優(yōu)進與娜娜上場玩了一場魔術(shù),他們表演的形象逼真,深受大家的喜愛。接著又換了小健上場表演,他練了一路花拳繡腿。直到太陽平西了,演出結(jié)束。圍觀的人散去,大家收拾妥當,出來樹林,到酒店吃了頓飯,遠升和尚就要辭行。
鄭得山說:“師弟,天色都這么晚了,干么走這么急?”遠升和尚說:“我已耽誤兩三天了,心里有點回少林寺心切。天晚了不要緊,大不了走一段黑路,實在走不動了,就找地方借宿。”鄭得山對他有點留戀不舍,就說:“師弟,還是再留一晚罷,等明天天明再走。我還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呢。”
遠升和尚聽了,沉思了一會,點點頭說:“那我就聽師兄的。”話后,大家出來酒店,就往客棧回。回到了客棧,鄭得山和遠升和尚坐在一起,就聊了起來。他們聊的都是少林寺里的事,說一陣,笑一陣,直到夜半人靜,才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