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瓷沒有理他,走到衣柜旁,打開,里面還放著紀姿生前的衣服。
大概掃了一眼,唐瓷從衣服后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棕灰色的箱子,什么標志都沒有。唐瓷將箱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要有鑰匙才能解開這個箱子,唐瓷摩擦了一下鎖孔處,上面有鑰匙擦過的痕跡,這箱子的制作材料比較特殊,外面有幾道淺淺的劃痕,看來唐奈德早就嘗試過打開這個箱子了,但是很明顯,失敗了。
又打不開,又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他才將這個箱子又放到了原本的地方。
“大小姐,您可千萬別動這里面的東西,老爺知道了會生氣的。”管家有些著急地說。
他親眼看見唐瓷從衣柜里面拿出來一個箱子,好像還準備將這個箱子帶走。他還得謹遵老爺?shù)拿睿桓姨みM去一步。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唐瓷擺弄著臥室里面的東西。
就算他敢進去,他也不敢公然從唐瓷手中拿走這個箱子。
他能在唐家做這么多年的管家,也不是白當?shù)模笮〗阈宰尤酰皇芾蠣敶姡瑓s也不是他一個管家就能欺負上頭的,更何況,現(xiàn)在的大小姐看起來并不好惹。
“那又如何?”唐瓷的聲音緩緩響起,她只是回了管家一句話而已,全身心都在尋找這個房間里的東西,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管家。
管家急地團團轉(zhuǎn),老爺回來還得一會兒,他盡可能地要將唐瓷拖住,直到老爺回來。
“大小姐,您說說您到底要找什么,這里都是夫人生前的物品,沒有您的東西的。”
唐瓷沒有理會他的廢話。
這個房間里面有什么,她難道不比一個管家清楚?
幾乎所有的柜子她都打開了,里面的東西她也都找了一個遍。
她記得紀姿生前有很多名貴的首飾,就連桌子上一個小小的裝飾品,都是特別訂制,現(xiàn)在桌子上的東西沒少,柜子里面除了紀姿的一本相冊外,什么都沒有。
這唐奈德也算是個人,連死妻的東西都不放過。
這時,外面?zhèn)鱽砺曧懀芗蚁乱庾R地出去看了眼。
中年男人臉上帶著寒意,步子走得很快,他正一步一步望這邊走過來,原來是老爺回來了。
管家心中大喜,還好現(xiàn)在唐瓷還沒有離開。
“管家,那逆女現(xiàn)在在哪里?”唐奈德聲音里帶著怒意,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扔到站在一旁的傭人身上。
“大小姐在夫人房間,她還找出來一個箱子。”管家如實地說。
唐奈德重重哼了一聲,眼神不善,很快就去了紀姿的臥室。
里面那個女孩兒正坐在單人椅上,手中拿著一本相冊,一頁都沒有翻過,她只是坐在坐在那里,看著相冊的封面。
沒有了特意遮擋住頭發(fā)的劉海,也沒有了渾身讓人看了便難受的氣質(zhì),安靜,乖巧,唐奈德知道,她是真的唐瓷。
她回來了。
可是這個唐瓷才是真正讓他怒不可遏的女兒。
“你在干什么!”唐奈德一進門就朝唐瓷吼了一句,“管家不是告訴過你這間屋子誰都不可以進來嗎?你現(xiàn)在真是一點都不聽話了!”
他語氣很重,重到讓人覺得唐瓷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真是好笑。
唐瓷抬眼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所謂的她的父親,這副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看自己的殺父仇人,而不是女兒。
唐瓷忽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讓他深惡痛絕的事情,仔細想了想,她好像什么也沒有做啊,那為什么,他這副表情?
“哦,我只是來拿我母親的東西,這也不行嗎?”
她好像在認真地詢問,但又好像并沒有在問他的意思。
這話一出,唐奈德看她更不順眼:“都說了不讓進了,里面的東西自然是不能拿了。”他怎么會有這么蠢的女兒,跟她母親一樣,就算找回來也是個頭腦不靈光的賤|貨。
“為什么不能進?這是我媽媽的房間。”唐瓷又問,手中抱著的那本相冊就沒有松開過。
唐奈德已經(jīng)沒有耐心再去回答她的問題,他朝著站在門外的管家說:“管家,將她帶出去,以后看緊點,別讓她再隨便出門。”
這話已經(jīng)是準備軟禁唐瓷的意思了,不僅不能讓唐瓷來這里,也不能讓她再出去,就當作是依然病了在家的樣子。
唐奈德陰沉著臉看著唐瓷,既然這次回來了,就再也別想出去了。
管家得了命令,膽子自然大了許多,伸手就要上來來唐瓷的胳膊,想要將她帶離開房間。
讓三人猝不及防的是,唐瓷并沒有給他機會,而是直接抬腳踹上了管家的肩膀,力道很大。
耳邊一陣巨響,等到管家反應(yīng)過來時,他只覺得身上一陣鈍痛,自己早已經(jīng)躺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唐奈德這才震驚地看著唐瓷,有些不可置信,這還是唐瓷嗎?什么時候竟然連一個體格強壯的男人都能一腳踹倒在地。
下一秒,他就怒氣沖沖:“你在干什么!我讓管家把你帶出去你不樂意?還想不想在這個家里待了?”竟然在他面前如此張狂。
唐瓷:“你有病?”
“什么?”唐奈德一愣,好像沒有想明白唐瓷說這話的意思是在罵他還是其他。
在他的心中,唐瓷從來都不會違抗他的話,甚至都不敢在他面前大聲說話,怕極了他這個父親。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唐瓷臉上揚起了惡劣的笑。
當她渴望父愛時,她小心翼翼,可是唐奈德沒有給過她一絲一毫。后來她想通了,唐奈德雖然是他的父親,可是他們之間沒有過任何父親與孩子的交集,甚至除了血緣關(guān)系,她和他認識的時間還不到兩年。
一旦完全放棄掉父愛,不再想擁有,唐奈德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這次唐奈德算是徹底反應(yīng)過來了,她在罵他有病,她既然敢!
“唐瓷,你知道你在跟誰講話嗎?”才不過離開家里幾個月而已,就完全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唐瓷完全地釋放本性,她眉梢輕挑,笑容惡劣,眉眼間還隱約帶著笑意,姿態(tài)閑散地站起身,往唐奈德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后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