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盡管還沒得到驗證,也總算讓爺爺松了口氣。
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也就好辦了。
爺爺跟趙隊長商量了一下暫時斷水渠的事,一般這種被煞象挑動的陰氣只要沒了煞象,陰氣也會恢復平靜。
現(xiàn)在那民國死鬼還沖在付麗娟身上,爺爺也不敢貿然開墳起棺,否則那死鬼感應到尸身出事,保不準對付麗娟做出什么事來。
水渠的使用也是白沙村一家一家輪流來的,為期兩星期。趙隊長聽是要救人,也沒猶豫,叫人小跑過去把水渠的水閘關了。
當天晚上付麗娟還在屋里鬧,時不時發(fā)出陰側側的笑聲和磨牙聲。爺爺怕出什么意外,一晚上都守在屋子里。
要說爺爺這睡墳地練出來的膽子也是沒誰,平常聽見幾聲狐貍叫、看見些鬼火也司空見慣。
但被付麗娟那雙翻著白眼的眼睛盯著,還是讓爺爺感覺渾身不自在,時刻有種想拔腿就跑的沖動。
甚至有一次,爺爺不過分個神的功夫,付麗娟嗷地一聲大叫,雙手掙脫麻繩撲過來掐住了爺爺?shù)牟弊印?br/>
還好有趙隊長帶著七八個壯小伙子在一旁陪著,見此連忙沖上來拉開付麗娟的手。
饒是如此,那幾秒鐘也夠爺爺記憶猶新。被掐的面紅耳赤差點斷氣,趕緊把凳子搬到了門口的位置坐。
就這么硬生生熬到了第二天,兇了一晚上的付麗娟終于有些安靜了下來,盡管依然面目全非,但總算沒再那么猙獰。
“能冷靜些說話了?”爺爺一直等著這機會,偷偷看了眼門外,趙隊長帶著七八個大小伙子守在門口,萬一付麗娟發(fā)病也好一擁而上控制住她。
但這會兒被麻繩綁住的付麗娟全然沒了昨天那種狠勁,很平靜地對爺爺說:“你這樣捆著麗娟,不怕捆壞了她?”
“你沖了她的身,不比我這捆的嚴重?”爺爺說著又點上了三支香,這次那三支香倒是沒再熄滅,緩緩地燒著讓爺爺和趙隊長他們都松了口氣。
看樣子斷了煞象后,被挑動的陰氣確實恢復了安寧。
“在下并不想傷害麗娟,在白沙村這些年,在下未曾傷害過別人。麗娟她知書達禮,常來我墳前讀書,我很喜歡她。”付麗娟用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說著,白色的眼珠盯著爺爺,“但最近一段時間,我總是會涌起一股想將她據(jù)為己有的沖動,那沖動讓我難以自持,直到昨日再難控制,在下險些鑄成大錯。”
“人鬼殊途,你們本就不該認識。”爺爺心里憋悶的慌,實在不想承認自己輸給了個死鬼,“你跟她在一起只會害她。”
“我知道,也許正是麗娟說想讓我和她一起回城見雙親,讓我感覺這場夢終將醒來,所以才會克制不住吧……”付麗娟輕輕一嘆,“在下姓柳名宿,字相如,敢問先生大名?”
爺爺雖然是城里來的讀書人,但這年代誰還用這字啊啥的?于是就簡單說了下自己的名字。
“林先生,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在下生時早喪未有婚配,由此執(zhí)念才使得徘徊人世。”自號柳宿的付麗娟說道,“在下心知與麗娟無法廝守,但求先生為在下圓此心愿,在下保證從此不再糾纏麗娟。”
爺爺聽前半段還覺得他有點可憐,聽到后半段就有點郁悶了。說了半天,感情還想讓他給找個媳婦?
這事以前可能還行,但在這剛剛改開的年代,那不是跟社會主流唱反調么?
爺爺沒敢當場答應,而柳宿也不肯從付麗娟身上下去。爺爺心里暗罵,俗話說惡鬼無心,果然沒錯,明知沖身對付麗娟不好,還是故意霸著身子,意在提醒他不接受條件可能會有嚴重后果。
這把爺爺郁悶壞了,想破這柳宿的道行,只要砍樹挖墳就可以了,但爺爺也不敢賭他會不會拼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