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的動作倒快,隔天早上,他就去找郁朗,說少爺有東西寄給大姑娘,也不知寄了些什么,昨天就到了驛站,讓他過去幫姑娘取一下。
走官差帶私物,官差常常會放在最近的驛站,讓家人到驛站去取,這也是常有的事。郁朗也不懷疑,進去向大姑娘告了一聲,又拐出去和暗六打聲招呼,便著趕小馬車出城去了。
到了城外最近的驛站一問,并沒有宣府鎮(zhèn)來的東西,郁朗生疑,便要趕回府里。出門要走,驛站外面涼亭的茶水小哥送過來一碗山楂茶,熱情笑道:“大哥,喝碗山楂茶再走唄,一文一碗,無限續(xù)碗,不解渴不要錢!”
郁朗接過茶,一口氣喝下,丟了一個銅板給小哥,跳上馬車,趕著車出了驛站。目送他走后,那個茶水小哥立刻收了笑容,甩掉脖子上掛的白毛巾,提著茶壺,滴溜溜鉆到驛站后面的樹叢里,幾下就不見了。
郁朗駕著馬車跑不到百步,便覺頭暈無力,心中暗道不好,怕是中了蒙汗藥!他拉緊韁繩,馬車慢了下來,正迷迷糊糊想起,家中大姑娘必是兇多吉少,郁朗便暈倒了,身子一歪滾到地上。
路邊跑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便是剛才那個“店小二”。郁朗人高馬大,兩人費力的抬起郁朗,拉扯半天總算把他扔到車上,這才滿頭大汗的趕著馬車往后山跑。后山下面有條河,河的南岸陡峭,他們正是在這陡峭的南岸頂上。
“店小二”先跳了車,剩下一個跳車前,使出吃奶的勁,一刀扎向馬屁股,馬痛得發(fā)了狂,拉著馬車一口氣沖下山崖,發(fā)出凄厲的嘶叫聲。
可憐郁朗身經(jīng)百戰(zhàn),武藝高強,卻栽在這下三濫的手段上。
也全靠他體質(zhì)好,又命不該絕。馬車沖下山時,在馬的嘶叫聲中,他已掙扎著醒了兩分,他想起程大姑娘教過他的辦法,便拼了命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總算恢復了神志。他用力的抽開車廂地板上的一塊木板,抓住了車板下面的橫梁。
生死關(guān)頭,郁朗身體的行動能力也恢復了多半。
這小馬車是程寒柏讓郁朗去專門定制的,他喜歡在車底留一個活口,便于有需要可以從車底溜走,而車廂底部的幾根梁,都是用熟鐵制成,一直延伸到轅下,非常結(jié)實,就算是砸石頭上,也不會散架。
郁朗死死抓住橫梁,車棚都撞碎了,若是人被拋出去,必死無疑。郁朗隨著只剩一個車底的馬車,掉入河中。被河水一浸,他便完全恢復了,憋著氣從河底浮上來,又順著水流,慢慢游向最近的岸邊。
那山上遠遠盯著的兩人,看著馬車被撞毀,最后剩一塊連著馬一起掉進河里,掀起高高的水花,最后全都沒入水中。兩人笑笑也不去尋:這還用得著去尋嗎?只能是魂飛魄散了啊!兩人拍拍手,笑瞇瞇的回去復命領(lǐng)賞去了。
再說郁朗駕著馬車出府以后,素蘭就到西廂來找海棠。
素蘭笑瞇瞇的說:“姑娘早啊!老太太早起心頭燥熱,想吃秋梨膏。老太太愛吃,我也沒太注意,什么時候咱們罐子里的,都已經(jīng)都吃完了!想問問姑娘這里可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