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陳樹說道:“不管你想干什么,我現(xiàn)在只是一個紅得發(fā)紫的作家,要是有什么大事別拉上我,最好離我遠遠地再去商量。”
至因迫全壓在吧臺上的上半身湊近來:“你逃不了的。”
陳樹盯著至因迫全的臉:“什么意思?”
至因迫全看了看酒瓶里還剩下半瓶酒,然后自顧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后滿上:“你以為詭秘世界的由來真的是因為升維失敗嗎?”
陳樹反問:“不是嗎?”
“是,也不是。”至因迫全道,“我們的科技是沒有問題的,一定可以升維成功,不管是蛻變前還是蛻變后,我們的計算都只得出了這一個答案。但為什么會失敗?我們用了很長很長時間,幾乎耗費了最后的底蘊,才找到這個答案。”
陳樹沉默著。
唯一答案,就等于是標(biāo)準(zhǔn)答案,那為什么還會失敗?
至因迫全上半身再次湊過來,隱隱有種壓迫感:“是祂不想讓我們升維,我們只是祂的養(yǎng)分。”
看著至因迫全在桌上用酒水寫的那個字,陳樹愣了好半晌:“所以說……”
“對。”至因迫全道,“祂現(xiàn)在已經(jīng)盯上你們這個世界了。”
“怪不得,怪不得。”陳樹呢喃著,“詭秘世界幾乎完全淪陷的時候,地球也開始出現(xiàn)詭異。”
思慮片刻,陳樹眼神凌厲:“不對,入侵地球也有你們的一份,否則你怎么會變成傀儡!?”
至因迫全搖頭:“是有我們的一份,但這不重要。”
他干下一杯酒:“我們是沒希望了,但你還有!”
陳樹不解:“我有什么希望,你覺得我哪里比你們強?”
“運氣!”至因迫全現(xiàn)在像個醉漢一樣,“你的運氣比我們好!”
陳樹道:“什么意思?”
緩了口氣,至因迫全接著說:“我們整個世界在升維的時候被祂毀了、污染了,但你卻沒有,你只是稍微吸入了一些被祂污染的氣息而已,從本質(zhì)上來講,你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不然你以為你憑什么到現(xiàn)在都幾乎沒有惡化。”
“而且,我們也沒有機會沒有能力再制造一個和你一樣走對路的人出來了。所以說你現(xiàn)在是兩個世界中唯一一個有希望成功的人!”
“你將帶領(lǐng)我們的意志,去復(fù)仇!替兩個世界復(fù)仇!替你自己復(fù)仇!”
聽到這個詞,陳樹抬起頭:“我并不想當(dāng)什么復(fù)仇者。”
“你會的,你會的!”至因迫全狂熱道:“當(dāng)發(fā)展成為主旋律的時候,唯有吞噬和被吞噬這兩條路可走,你不會想要走第二條路,你已經(jīng)活到了現(xiàn)在,怎么可能還會去走第二條路!你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復(fù)仇!吞噬了祂!”
聽到至因迫全煽動性的話語,陳樹卻無動于衷:“你覺得,我能干過祂?”
壓低了點聲音,至因迫全說道:“我們計算過,祂沒有想象中那么強,否則根本就不需要吞噬我們這種世界!那是陰險的偷襲,在我們最關(guān)鍵的時候摘了桃子!”
“有兩個世界為你背書,你可以一戰(zhàn)的!只有這條路可以走,背水一戰(zhàn)!”
陳樹依舊沉默。
至因迫全控制了一下情緒:“你們世界有句話叫,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如果可以在沉默中爆發(fā),為何不爆發(fā)?”
陳樹拿過酒瓶,將里面小半瓶酒灌了個一干二凈,然后朝著酒吧外面走去。
還在吧臺的至因迫全忽然笑了。
他低聲說著:“樹,我知道,我沒有說服你……”
走到街上,陳樹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什么也沒做,什么也沒想,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
他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