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我就是證據(jù)
沐弦歌還沒說話,外面忽然傳來一聲:
“——證據(jù)在此。”
來人說第一個字時,聲音還虛無飄渺,仿佛遠在十里之外。
當“此”字落地之時,人已在戒律堂門口。
冬日的黃昏,陽光雖仍照耀,卻已是力不從心的模樣。
逆光出現(xiàn)在門外的那人身量頎長,暗黃色的光暈打在他身上,孤傲,疏離。
那人逐漸走近,是個中年的男人,面色倒還白凈,鬢邊一縷白發(fā)格外醒目。
沐弦歌著力看了一眼,見他腰間有塊玉牌,行走時叮當脆響,悅耳動聽。
這人甫一出現(xiàn),堂上的丁元霜就變了臉色。
“是你!”他用一種奇特的語調(diào)沉聲說道。
在沐弦歌聽來,就像是丁元霜對這個人心懷不滿,但偏偏又拿對方?jīng)]有辦法,并且還不得不在某些方面受制于對方。
男人對丁元霜的敵意仿佛早已習以為常,無甚反應,只說:“我就是證據(jù)。”
“方才恰巧有我的人經(jīng)過,見一隊黑衣蒙面人在欺凌女子,出于道義,進行了干預。否則,這主仆二人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他們到達之時,另一名女子已死,這婢女拖著自己主子,慌里慌張地連聲問‘我們的馬車呢’,隨后就被氣流掀起震暈。這樣看起來,她們的車確實不見了,而仍在現(xiàn)場的這輛車,應該是死了的那名女子的。”
沐弦歌:“……”
這人說得面無表情毫無情緒波動,跟真的一樣,要不是她就在現(xiàn)場,她都差點信了。
丁元霜卻是聽得心中一凜。
說實話,在這男人出現(xiàn)之前,他對紫硯先前說的話根本不相信。如果真的有什么黑衣人襲擊,再怎么看,都是沐千朵活下來的幾率更高一些。
但是現(xiàn)在被這男人這么一說,倒是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或者說,這男人其實是在有意無意地補上了紫硯說法中的漏洞!
想到這男人的身份,這件事就更耐人尋味了。
“我昏迷之前,確實隱約曾聽到呼喝聲,本以為不能幸免,原來是閣下救了我和紫硯的命,沐弦歌在此謝過。”
清脆的聲音陡然響起。
男人偏過頭向沐弦歌看了一眼。
沐弦歌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此人雖相貌尋常,目光卻十足銳利,好似能將人的內(nèi)心洞穿一般!
她微微瞇了眼睛,毫不畏懼地回視。
男人眼角似是有了些笑意,微微向她點頭:“分所應當,不必掛懷。兒郎們?nèi)糁獣宰约簾o意中救下的是都中第一家族的姑娘,想來也是歡喜的。”
沐弦歌學著前世電視里看到的樣子,斂衽向?qū)Ψ交亓艘欢Y。
低頭再抬頭的瞬間,輕輕晃動的玉牌已被她看了個透徹。
“易”。
她忽然想起原身記憶中的駁雜混亂的某一段。
在這片玄靈大陸上,禪、幽、明、微四國各自為政,彼此之間因爭奪資源而時有摩擦,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形勢十分復雜,人身財產(chǎn)安全難以保障。
因而催生了傭兵團這種職業(yè)。
兵團最初是各大家族的私產(chǎn),只為自家主人服務,后來有人見有利可圖,索性自立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