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給你講件事】李子柚倒吸了一口涼氣,頓了頓。
【嗯?】唐琳見閨女好半天沒出聲,不免有些奇怪。
【我...有身孕了】說完這句話李子柚雙唇發(fā)紫,兩眼緊閉,等待死神的問候。
【你有啥了?】唐琳不是沒有聽清話筒另一端的音頻,而是試圖運(yùn)用否定的語氣來抵觸這個(gè)不可抗拒的事實(shí)。
【孩子】
【你,確定沒和我惡作劇!】
唐琳一字一頓聽清楚了,她又一遍確認(rèn)了。
生活沒有給她回旋的余地,就像一把利刃拔出來又插進(jìn)去,被舊傷模糊的血肉還沒有包扎,新的傷痕又撕破她枯黃的臉皮。
【沒有,剛?cè)メt(yī)院檢查了,emm...我想保胎】
【你還保胎,你先把你爸保住再說】
【爸的事很嚴(yán)重嗎?】
【我也真是太體貼你了,念你快高考了,不讓你分心。結(jié)果倒好,心早就飛到天上去了。】
【事到如今,我就把該說的話撂在這兒,看你還有沒有心思搞這些。你爸,至少要關(guān)七年的牢,大概率是十年】
成年人的崩潰總在一瞬間,唐琳沒有耐心陪李子柚耗下去,這藏在心里的話也脫口而出。
【啊,爸怎么了?】
【怎么了,我一個(gè)婦人知道什么】
【我現(xiàn)在真的要被你們父女倆氣瘋了,好出息!】
女兒的話像斗羅大陸里的昊天錘砸得擲地有聲,準(zhǔn)快狠。還像最后一根稻草,輕描淡寫地壓死瘦驢的最后一口呼吸。
【嘟嘟嘟……】
電話另一端的唐琳被李子柚氣得頭皮發(fā)麻,慌亂小跑中竟沒注意到大街上澆花用的水管,高跟鞋尖被水管絆住。整個(gè)人頭朝地狗啃泥似的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