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已經修改完,劇情線大幅改動,需要重新看才能夠接住這一章。)
“為什么要謀反?”
“老故事了,無非就是一些小情小愛。”
“金玉滿紅樓的老板娘,我看見她提起你的眼神,小情小愛?你之前說過想過幾天安生日子。”何小云嘆口氣,“人好不容易有了牽掛,何必再豁出命去。”
方書笑笑,“我以為自己可以向前看,可歸根結底,還是為了過去在活著。何千戶,你是五品京官,聽命圣上的錦衣衛(wèi),有些事情你永遠不會看見。”
何小云“哦?”了一聲,方書繼續(xù)說話,“你是欺負人的人,怎么會懂被欺壓的滋味。這世上欺辱,霸凌,欺負人的事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這些混跡下九流的人,你口中的臭魚爛蝦,從出生開始,就活在一個不公平的世界,他們的父輩受你這樣的人欺辱,他們受你這樣的人欺辱,他們的子女也會受你這樣的人欺辱。”
方書搖搖頭,“最悲哀的是往上爬的路被鎖死了,官的兒子生下來就是官,可以讀書,可以學習,要思考下一頓飯錢在那里掙的人,沒有力氣想其他,只能生活,注定了無為一生。夜深人靜的時候,臭魚爛蝦也會不服氣的,會想跳到高一點的地方看看風景。”
“這些人無非都這么想著,可以用自己的死,去給其他人換一個機會,換一個往上爬的機會。”
換一個見不到的美好人間。
“只是一個美好的臆想罷了,世間中的事,反反復復,那里來的公平可言,無論是哪朝哪代,這樣的事都會發(fā)生,何必呢。”
“為了一件美好的事去死,總比碌碌無為的活著更有意義。”方書抬頭,用僅剩的一只眼睛望望天空,“這樣的局中,何千戶,你想好自己要扮演什么樣的角色了嗎?”
“太復雜了,祝姑娘,我很喜歡她,但你們的事情,我也不想牽扯進來。剛訂了婚,新娘子的父親就死了,怪晦氣的。”何小云閉眼想那場景,不住嘆氣。
“還是別告訴祝姑娘了,你若是想相救祝同生,那咱們就是敵人。”方書笑笑,手腕一翻,三枚飛針貼在手心。
何小云卻是話鋒一轉,“當初讓白安入竹林黨去東宮做內應,我是存了私心的,這種事如履薄冰,一個不慎就是殺身之禍,我想讓白安死。”哈哈笑了幾聲,“結果他什么錯也沒犯下,如魚得水般在兩邊周旋,竟成了淮安首富。這事我瞞著習瓷,總覺得心里有愧,沒想到背地里其實是習瓷在處事安排,是習瓷自己爬到了白老板這個位置上。”
何小云放慢腳步,將自己和方書的距離放的越來越近。何小云長長吞吐一口氣息,身形微微一震,內力已在周身運轉,“心里有秘密是很苦的事,這滋味陪了我十年,不想再有了。祝姑娘脾氣壞,萬一讓她知道我知情不報,此生都不會再見我。”
下一瞬方書剛抬起手要飛針,一拳已經重重轟在他的臉上,將他掀翻在地,一時半會再難爬起。
“靠得近,還是拳頭快些。”
方書滿臉是血的踏入金玉滿紅樓,在門口的伙計遠遠瞧見,一個上前去扶,一個跑去叫了紅媽來。紅媽立刻安排完手中的事,小跑過來扶了他上樓,剛要問情況,方書搶先開口,“我徒弟,還在不在?”
“走了一會了。”紅媽想了想,“何千戶一來就領著人走了。”
“伺候的丫鬟是那個?叫過來。”
兩人上了四樓,在東閣坐了,桌上已經收拾干凈,剩了一縷酒飯香氣在屋中未散。
紅媽出門,不一會那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縮著手腳,磨磨蹭蹭地挪進來,眼神先是盯著方書上下打量,見他并無大恙,才小心翼翼地朝門外瞥一眼。
方書心里有數(shù),起身要去將門栓好,卻發(fā)現(xiàn)門栓斷成兩截扔在一邊,只好將手里的拐杖用作門栓扣好,一瘸一拐的坐回來,拍拍小丫鬟的腦袋,開口問道,“剛才聽見什么了?”
小丫鬟攤開掌心,三枚飛針。
先前祝金蟾關門時曾留意過這個門口候著的小丫鬟,不過有一墻之隔,這小丫頭看樣子不曾習武,未經人事,只是說兩句悄悄話,料想她聽不見更聽不懂。伺候著的丫鬟如果被貴客趕走,老板肯定會詢問緣由,這小丫頭萬一說不明白被打罵責難,何必呢,也就由她留下。